才叫那王家欺負……也是我和昭儀不好，她活得不長，我今年才得寵，沒法護住你們。”

    “戲蓮她……”余老爺擦擦淚，“命薄?！?/br>
    “還好福不薄的，多少人在宮里侍奉一輩子也做不到昭儀呢?！?/br>
    “我寧愿她當(dāng)初不進宮……”

    素雪往陳氏臉上看了一眼，無奈地道：“這種話父親以后不要說了。jiejie進宮，是皇上的恩典。若沒有jiejie進宮，咱們家今天也不是這個樣子?！?/br>
    “是……是?！庇嗬蠣斶B忙點頭，深感宮中生活不易。戲蓮當(dāng)初是不是也這樣，一言一行都怕犯了忌諱？但她卻為余家掙了好處。

    段氏覺得自己也該說點什么了，猶豫了一番盯著素雪的肚子問：“娘娘的身子有四五個月了吧？”

    “五個多月了?！彼匮┪⑽⑾蚝罂吭陂缴希瘓A圓伸手，“你來?！?/br>
    圓圓麻利地走過去，行禮道：“給娘娘請安?！?/br>
    素雪一笑，說了聲“免禮”，將他摟在身前問：“幾歲了？”

    圓圓有些不自在：“五歲了?！?/br>
    “讀書了嗎？”

    “裴六是我?guī)煾??！?/br>
    素雪恍然大悟，對余慧心笑道：“原來如此?！比缓笏砷_圓圓，問余天瑞和陳氏：“哥哥和嫂嫂只得這一子？”

    余天瑞道：“中秋前新得一女，成天只知道哭和睡，沒敢?guī)?。?/br>
    “恭喜哥哥和嫂嫂了，一會兒給她也帶點東西回去。”剛剛在崇年殿，皇上和皇后都給了賞賜，但不知道余家還有人，那一份就沒顧上了。

    余家眾人急忙謝恩。

    素雪伸手扶了余老爺，惆悵道：“你我是父女，不必行如此大禮?！?/br>
    “規(guī)矩還是要的。”余老爺面對她，自然不可能像面對真正的女兒那樣自在。

    “有外人在就罷了?！彼匮┯行﹤?，“我特意屏退眾人，就是不想如此。”

    余慧心道：“事發(fā)突然，父親還不太適應(yīng)，以后就好了。”

    素雪對她一笑：“你說得對。以后有空，你和母親、嫂嫂可以常常進宮來。”

    閑話了個把時辰，天色已晚，素雪安排了一名太監(jiān)送余家眾人出宮，自己走了幾步將大家送到寢宮門口。

    余老爺?shù)溃骸澳锬锷碜又?，回去歇著吧?！?/br>
    素雪點頭，眼眶微紅：“父親且放心，我在宮里很好的?！?/br>
    余老爺深深地看她一眼，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點了點頭。

    余慧心滿腹疑惑，覺得他們在打什么啞謎。

    出了素雪的宮殿，沒走多遠，路邊一排樹叢后突然竄出個宮女。

    宮女撲到余老爺面前，抓住余老爺?shù)囊路暗溃骸袄蠣敗?/br>
    領(lǐng)路的太監(jiān)嚇了一跳：“你哪里來的？不要命了！”

    那宮女抬起頭來，飛快地從身上扯下一個荷包遞過去：“公公，這是我進宮前的主家，可否容我和他們說幾句話？”

    太監(jiān)板起臉：“你的主家只有一個，那就是圣上！再胡說八道，小心你的腦袋！”

    宮女臉色煞白：“奴婢失言！”

    太監(jiān)瞪了她一眼，扭頭問余老爺：“大人可認識她？”

    “這……”余老爺已經(jīng)傻了，這好像是阿冬??！當(dāng)初和素雪一起陪余戲蓮進宮的！

    余慧心也認出阿冬來了。在宮里攔人，怎么想怎么怪異，但越是怪異，她就越想弄清楚，否則今晚她和家人都睡不著覺了。

    她對太監(jiān)道：“好像是我jiejie進宮時帶在身邊的丫鬟?！?/br>
    “那……”太監(jiān)諂媚一笑，“那我回避一會？你們敘敘舊？”說完也不等余家回應(yīng)就轉(zhuǎn)身走開了。

    余家眾人看向阿冬，都沒有故人相逢的喜悅。這一天的經(jīng)歷讓他們知道，阿冬此時的行為是嚴重違反宮規(guī)的！這樣事情就嚴重了，怎么想怎么不好。

    余老爺?shù)溃骸澳闫饋碚f話！”

    “老爺……”阿冬抹著淚站起，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說話的聲音卻放得極低，“我終于見到你了，卻是因為素雪……可越是這樣，我越不能瞞你們！她和何貴妃一起害死了小姐！”

    “你胡說什么？！”余慧心低喝一聲。

    “我沒有胡說！”阿冬飛快搖頭，“小姐一死，她就去了何貴妃宮里，緊跟著就侍寢了！小姐當(dāng)時懷了龍種啊，她為了自己獲寵，害得小姐一尸兩命！”

    余老爺身子一晃：“懷……你說戲蓮那時懷孕了？”

    阿冬哭著點頭：“素雪哄騙小姐，說怕何貴妃加害，叫小姐不要告訴任何人。小姐本想正月里見夫人和小姐時，先告訴夫人和小姐的……誰知道……”

    誰知道沒出正月，她就死了。

    “余大人、彭城郡夫人——”領(lǐng)路的太監(jiān)回來了，“時間不早了，不能再耽擱了?！?/br>
    “好?！庇嗬蠣敽鷣y點頭，“我們已經(jīng)說完了。”

    “那就走吧。”太監(jiān)好像沒看到阿冬滿臉的淚，繼續(xù)在前面引路。

    余家一群人，心情沉重地出了宮。

    第 105 章

    余家剛出宮門, 迎面碰上了裴義淳。

    他在太監(jiān)的引領(lǐng)下往里走, 顯然是要進宮。至于誰要見他或者他去見誰, 又是為了什么, 不必詳猜。這個當(dāng)兒, 可能與余家有關(guān), 但牽扯宮中, 不能揣測。

    余家下意識停步，裴義淳頓時緊張起來——這這這……這可是未來老丈人一家……

    他馬上跑過去，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

    余老爺嚇了一跳, 下意識要扶他起來，又想到今時不同往日了，自己將是他老丈人, 這禮是受得的。

    余老爺便收住手, 挺了挺身子、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地道：“賢侄不必多禮?！?/br>
    “哎~”裴義淳躬著身、咧著嘴, 喜滋滋地答應(yīng)一聲, 抬起頭來, 又是一本正經(jīng)、玉樹臨風(fēng)、彬彬有禮……

    他往余老爺身后看去——余家一大群人, 余慧心自然藏在其中。

    兩人視線對上, 裴義淳微微紅了臉, 不好意思地將眼神移開。余慧心倒是大方一笑，他又忍不住看過去。

    “咳咳——”余老爺猛咳兩聲。

    裴義淳急忙回神，關(guān)心地問：“你們在宮里無事吧？”

    本來大家見到他已經(jīng)忘記阿冬了, 被他一問又想起來, 臉色頓時不太對。

    余老爺強笑：“無事無事。賢侄進宮有要事吧？你別耽誤了?！?/br>
    裴義淳疑惑地看向余慧心，余慧心輕輕地搖了搖頭，他也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