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直接把你送到貴州龍巖鎮(zhèn)。那里租好了一棟老房子，每周會有人定期去清掃。吃飯你說你自己解決?！?/br>
    冠軍，正是別墅里那園丁的名字。他姓冠，名軍。

    “我的這趟行程，都有誰知道？”殷逢問。

    陳楓頓了一下，答：“只有我們幾個?！?/br>
    殷逢抬眸，和他對視了幾秒鐘，笑笑。這確實也符合自己一貫隨心所欲的風格。他又問：“在我閉關(guān)寫作期間，我們是如何聯(lián)絡(luò)的？”

    陳楓答：“和從前一樣，日常微信，電話，有時會打視頻。你閉關(guān)期間不太找我，有時候一個星期才聯(lián)系一次?！?/br>
    殷逢點頭，又問：“你上次說過，那間房子周圍裝滿了監(jiān)控?！?/br>
    陳楓答：“是的，并且安保系統(tǒng)，是和我們這邊遠程連接的。如果有陌生人闖入，會立刻報警?！?/br>
    “我是哪天從那間房子里出來，離開貴州，去西藏的？”

    陳楓答：“6月8日。”

    殷逢交握的手指緩緩摩挲著：“顧天成案發(fā)后8天，逃亡西藏后3天……陳楓，你如何確定，那天離開這間房子，去貴州的人，是我本人？而不是別人代替的？”

    陳楓心里驚了一下，答：“你……給我發(fā)了語音短信，后來還通過電話。”

    殷逢：“手機。”

    陳楓立刻拿出手機，往上迅速翻，翻到那天的聊天記錄，遞給他。

    殷逢按了外放：“陳楓，給我訂張機票，航班我一會兒發(fā)給你?！贝_確實實是他的聲音。

    而后是條文字短信，發(fā)了要定的航班號，又寫到：我去西藏收集連環(huán)殺人案的一線資料，替我租一輛車，放在拉薩機場，車上準備好必須物資。不許跟。

    是他慣有的語氣。

    等陳楓搞定好一切后，發(fā)信息給他，他用語音回復(fù)了一個：“好的。”

    殷逢放下手機，唇角似有似無勾了勾，問：“還有別的證據(jù)，證明那個人是我嗎？”

    不知為何，陳楓的后背有點在冒冷汗，他說：“我馬上調(diào)監(jiān)控?！?/br>
    陳楓立刻給冠軍打了電話，這座別墅、貴州那棟老屋的監(jiān)控安保系統(tǒng)，都是曾經(jīng)的高科技經(jīng)濟詐騙犯冠軍負責的。沒多久，一段監(jiān)控視頻，就發(fā)到了陳楓手機上。

    兩人點開看。

    那是一座老房子的堂屋天井處，黑白攝像頭，拍下了天井下的一長排木雕屋檐，看著極為精美，也拍下了屋檐下的青石板，和薄薄一層苔蘚。

    那天下過雨，石板是濕的。

    寂靜的畫面里，過了幾秒鐘，一個人，背著個戶外背包，走入畫面里。他一米八五身高，穿著深色沖鋒衣褲，正是殷逢喜歡的國際大牌，也是他常穿的那套。甚至在西藏出事后，被顧天成搶去穿的，就是這套。

    那人是背對著鏡頭的，盡管看不到臉，無論是身材、發(fā)型，看著都讓兩人十分眼熟，怎么看都是殷逢自己。那人在天井旁的柜子上，拿了瓶礦泉水，擰開，將瓶蓋在手指間盤了幾下——那正是殷逢習慣性的動作。而后他仰起臉，喝了一大口。從鏡頭角度，只能看到一小半側(cè)臉。

    陳楓點擊了暫停，看一眼殷逢并不反對，就用手指將畫面放大。盡管他們安裝的是比較優(yōu)質(zhì)清晰的攝像頭，但因那人站得離攝像頭遠，天空中又飄著水霧，只幾抹側(cè)臉線條，但陳楓看著，確實和眼前的殷老師，一模一樣。

    見殷逢沒什么表情反應(yīng)，陳楓點擊繼續(xù)播放。

    第154章

    那人喝完水后，將水瓶插到背包側(cè)面，又將衣帽拉起，罩在頭上，走出了畫面。即使這一個小動作，陳楓也覺得和殷逢慣有的姿態(tài)，一模一樣。

    兩人放下手機。

    陳楓問：“還需要找別的監(jiān)控片段嗎？或者我叫冠軍直接上來?！?/br>
    殷逢卻靜了一會兒，說：“不用了。”他抬眸，望向窗外，漆黑的眼眸里，升起嘲諷和冷意。

    陳楓心里咯噔一下：“殷老師？”

    卻聽他說：“那個人，不是我?！?/br>
    陳楓吃了一驚：“怎么可能……”

    殷逢看著他，那眼神比夜色還要寒涼：“即使我不記得了，但自己，我還是認得出來的。沒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盡管那個人的身體姿態(tài)、很多小細節(jié)，都在刻意模仿我，而且模仿得幾乎可以亂真。但那個人，不是我，整個都不對勁，我能很清楚地感覺出來。”

    陳楓卻只覺得有陣寒意，從心底往外冒，失聲道：“那他會是誰？”

    殷逢整個人看起來特別安靜，他靠在椅子里，神色沉靜。陳楓卻又覺得，他看著有幾分說不出的落寞和孤獨。不知為什么，這樣的感官就在此時，涌上了陳楓的心頭。

    殷逢沒有去探究那人是誰的問題。他只是說：“語音、短信、監(jiān)控……都可以偽造的，為了不引起那你們的注意和反撲。陳楓，在我去貴州之后，也許沒過多長時間，已經(jīng)落到那伙人手里了。造成我失智失憶的，說不定不是顧天成那么巧妙的車禍一撞，而是別的原因。當我近乎個弱智廢人，他們才把我丟出來?！?/br>
    ——

    夜色已深，尤明許倒不用時時親自盯著羅羽，在警局看了同事發(fā)回來的消息，今日羅羽依然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安分守己。她又忙了些別的案子，直至華燈初上，才在深冬里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警局。

    走進夜色里，抬頭看到天空竟飄下雪來。再過些日子，就要過年了。

    她忽然想起，一些天前，還想著今年不是一個人過年了，會和尤英俊一起。還想過有他和陳楓，一定非常熱鬧，做作刻意的大餐，俗氣的燭光晚餐?？缒暌梗呀?jīng)兩情相悅的兩個人，肯定通宵守在一起。

    而此時，形單影只的尤明許，望著天空降下的細細飛雪，只是面無表情。她伸出手，接了朵雪花，它轉(zhuǎn)瞬間融化。尤明許怔怔看著，心中是說不出的感覺。

    手機鈴聲，就在這漫天細雪的茫茫夜色里，響起。

    她看著屏幕上“殷逢”的名字，有點發(fā)怔，而后接起，嗓音里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倦怠之意。

    “什么事？”

    “怎么？”他反而先問起來了，“很累？”

    這一個殷逢的敏銳程度，是原來那個愣頭青無法相比的。尤明許定了定神：“廢話少說，什么事？”

    那頭的男人倒是靜了一下，說：“可否請你來我家一趟？有關(guān)他們，我有些重要發(fā)現(xiàn)?！?/br>
    “家”這個字，微微刺疼了尤明許的心。她的語氣卻十分如常：“行，20分鐘到?！?/br>
    他說：“好，我等著?！?/br>
    第155章

    說起來，這還是尤明許第二次到殷逢的家。上一次，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撞見了殷逢的爛桃花，倒盡胃口，連帶著，對這個地方也不喜。殷逢后來也乖覺，決口不提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