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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兩,她被賣出去的價格,是五千兩。 那天,他看著因為是被送到參政府上,院里特意給她送來一身粉色的新衣裙,讓她出門的時候穿。 那天她被兩個小丫鬟圍著,洗頭沐浴焚香,穿上那身衣服,像一個包裝精致的禮品。 從頭到尾,她都沒什么表情。 守著的牙婆告訴她,得笑,于是她淺淺的勾唇,笑得溫婉。 沈清越很沉默,他看著她,被扶著鉆進(jìn)一頂小轎,沒有銀錢傍身,也沒有丫鬟跟著,孤身一人的,坐在轎子里,晃晃蕩蕩的被抬去參政府上。 他在這個時候想,她是不是在參政府上發(fā)生了什么事,像那個旬樂一樣嗎 不會的,她心如死灰,只想求得一方安身之地,怎么還會有人想讓她死了。 她或許是在后院生活著,一直到老。 他隨行在轎子旁邊,只有幾個轎夫,沉默的抬著她。 走在一片荒涼的山野時,他覺得不對,參政應(yīng)該是住在城內(nèi)的,怎么會在這荒郊野嶺的。 直到他看到一個人舉著一把長弓,直直的對著轎簾。 他瞪大了眼睛,拼命的喊了一聲不,然后擋在轎子面前,卻又眼睜睜的看著那箭穿過他,狠狠的扎進(jìn)轎子里。 他僵硬的轉(zhuǎn)過頭,轎簾被風(fēng)吹開,帶著春日花香吹散了轎中的死寂。吳煙雙眸中的瀲滟秋水漸漸散去,似是死不瞑目,但絕美的面頰上卻勾起一抹淺淺的輕松的笑來。 沈清越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為什么啊他問道,為什么會這么不公平。 他心愛的女人,憑什么要遭遇這些,憑什么 他頹喪的鉆進(jìn)轎子里,看著她空洞的眼睛,她嘴角的笑容輕松愜意。 她是開心的,沈清越捂著臉,發(fā)出嘶啞的只有他能聽見的吼聲。 她是開心的,這樣的離開,她很開心。 他還沒有離開,他看著那些轎夫,沉默的將她抬出去,其中一個猥瑣的想要將她的衣服扯開。 他拼命的阻攔,都死了為什么還要遭遇這么惡心的事情。 旁邊有一個年紀(jì)大一點的,將那個轎夫的手扯開。 說是可憐人,讓人安靜的去。夫人只說殺了人,可沒說讓你們做這些齷齪事。 隨后,他看到她被這些轎夫,抬到一處亂葬崗里,然后隨便的拋下。 風(fēng)吹日曬,有野狗在旁邊徘徊。 沈清越一直守在旁邊,或許是動物有靈,一直都不敢真正的過來啃咬。 他就這么守著,看著她睜著眼睛,望著天空。 她臉上漸漸的有了尸斑,不那么好看了,那雙眼睛也還望著天空。 沈清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旁邊的野狗蛇蟲都在虎視眈眈的,他得守著,讓她免于被這些畜生分食。 過了幾天,或者是十幾天,那些野狗終于忍不住要沖上來的時候。 一個女人出現(xiàn)了。 沈清越認(rèn)出來,這是他剛來的時候見過的那個丫鬟,也是吳煙把藏著的銀錢都給出去的丫鬟。 她生活似乎不錯,穿著簡單,發(fā)髻上插著一根銀釵,身后跟著一個沉默的漢子。 他們在亂葬崗里找了很久,找到了這邊。 看到躺在地上的吳煙時,那個丫鬟捂著臉哭了出來。 那個漢子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莫哭,把人安葬了再說?!?/br> 沒有棺木,他們是帶了一卷草席的過來的。 沈清越看著他們講吳煙放到草席上,正要卷起來的時候,那個丫鬟伸出手,將她的眼睛合上。 “小姐挺高興的,她吃了那么多苦,這樣走了反而輕松?!蹦茄诀呖粗鴧菬熥旖堑男?,聲音輕輕的。 一卷草席將名冠金陵的煙姑娘裹著,簡簡單單。 一處小小的土包,就是她的棲身之地。 再沒有人不給她飯吃了;再沒有人讓她學(xué)習(xí)那些yin巧之技了;再沒有讓她處處保持儀態(tài)了。 她終于迎來了最終的安寧。 沈清越在一場大雨中,沉默的看著那小小的墳包,然后漸漸的變得透明,消散于世間。 大夢初醒,外面還是黑暗的,沈清越摟著懷里的人,睜著眼睛看著頭頂。 懷中的人兒呼吸清淺,香香的。身上也rourou的,不是那種瘦削的樣子。 他偏過頭,在黑暗中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的眼睛,看著她瑩白的小臉。 他眼眶一熱,低下頭含住那軟,滑的唇瓣。 吳煙被生生的弄醒,她蹬了蹬腳,疑惑的問道“你親我腳干嘛” 沈清越攥在她的腳,將她壓著。 然后又伏在吳煙上面,低頭想親親她。 被她嫌棄的推開。 “不行,你剛親我腳了?!?/br> 床頭燈亮光微弱,照在她的小臉上,懶洋洋的模樣,連自己都嫌棄。 沈清越低低的笑,在她身上點著火。 吳煙只覺得今晚的沈清越異常的溫柔,溫柔到她好幾次都戰(zhàn)栗不已,她抱著他,在興奮到極點的時候,指甲抓在他后背上,絲絲痛感。 沈清越低下頭,深深的吻著她。 真好,她在自己懷里。 第165章第 165 章 吳煙和沈清越這輩子就只有洇洇這么一個孩子。 她眼睛像沈清越, 是一雙含情的桃花眼,嘴唇也像沈清越, 薄唇帶著些許的英氣。 其他五官則和吳煙一模一樣了。 結(jié)合了吳煙和沈清越優(yōu)點的孩子, 那當(dāng)然是從小就漂亮得不像話。 她笑起來甜甜的,甜得人恨不得將全世界捧到她面前。 所以沈繼安從京城特意到海城定居, 為了什么, 就是為了這個小甜豆。 他是洇洇心中最大的英雄, 比爸爸還要厲害的那種。 沈清越有好幾次不服氣, 還跟沈繼安爭, 但姜是老的辣, 這爭還真的爭不過來。 誰讓沈繼安幾乎天天接送洇洇呢,還經(jīng)常帶著去玩。 不止沈繼安, 一貫面容嚴(yán)肅的沈清巖在洇洇面前也嚴(yán)肅不起來,和陳白微一起,寵起洇洇來也很不像話。 但洇洇是個天生冷靜的性格, 和吳煙很像。也虧得和吳煙像,要是像沈清越從小是個潑猴,到處闖禍就完了。 家里人都慣著洇洇, 她闖禍的話,沈繼安也不可能像教訓(xùn)沈清越一樣教訓(xùn)她, 沒準(zhǔn)還會在后面加油助威, 說闖禍闖得好了。 那畫面太可怕。 所以吳煙無數(shù)次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