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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所受的刺激不可估量。宋棠原本擔(dān)心小師弟挺不過去。后來發(fā)現(xiàn),無論是他和鐘山,還是門中長老,都低估了師弟。程天羽回來之后,沒有心境不穩(wěn),走火入魔,反倒劍意淬煉,道心彌堅。宋棠笑了笑,回頭高聲道,“多謝燕道友萬里遠來,施以援手?!?/br>燕行從樹上一躍而下,“嘖,怎么還叫燕道友啊?!?/br>程天羽想著他們的計劃,仍有疑慮,“這能行么?”“男人,怎么能說不行?!毖嘈性谒l(fā)頂揉了一把,“要是不成,我改叫燕不行!……鐘山那小子呢?一天都沒見著他了?!?/br>宋棠笑意漸淡,抿唇不語。第93章其實也沒那么難鐘山此時已在千里之外。寒風(fēng)遠比青麓山更刺骨,夜色如化不開的濃墨,不遠處山巒迭起的連綿陰影,好似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他抬頭看不到月亮,雪云積的很厚,遮蔽了微弱的星光。鐘山想,今夜定是要落雪了。八位身穿潑墨山水袍的弟子站在他身后,呼嘯的朔風(fēng)里,沒有人說話。不同與中陸的平原沃野,一馬平川。南陸多山,地勢東高西地,魔修渡海以后,經(jīng)過已是幾座空城的臨海城鎮(zhèn),就要翻山越嶺。青麓劍派的計劃很簡單。既然是以寡敵眾,以弱敵強,免不了借地勢天險,伏擊奇襲。在魔修大軍抵達南陸腹地之前,必要層層削弱他們的戰(zhàn)力,消耗他們的意志。除了海邊的陣法,沿路的陷阱。第一個需以人力主持的伏擊,就是‘兩難關(guān)’。兩難關(guān)不是城墻,而是一條南陸最為險峻的山道,兩側(cè)絕壁是堅固的山巖,高聳入云,無處攀援。山道最窄處僅容四人并排而行。若是不從此處過,繞路則要繞出千里。已經(jīng)繼任門主的宋棠,決意布置陣法,隱匿于絕壁之上。在魔修入山道時催發(fā)爆破陣法,地動山搖,山體坍塌,最少也可埋葬千余敵人。只是這樣大規(guī)模,要炸毀整條山道的爆破陣,需以足夠強大的劍意激發(fā)。問題是,誰去?去的人不能多,以免泄漏行蹤,最好不過十人。領(lǐng)隊者必須心志堅定,面對浩如海潮,無邊無際的魔修,毫無畏懼之意。必須劍道修為強大,一劍開山劈石,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敵。更要與魔軍中修為最強者一戰(zhàn),至少拖住對方,直到山道徹底垮塌。從私心來講,宋棠并不愿師弟去?!畠呻y關(guān)’取意‘生死兩難’,傳言是諸圣時代一位圣人的隕落地。而那位圣人的佩劍,正是鐘山手中的風(fēng)雨劍。這種巧合讓宋棠心情沉重。從大利而言,門中長老們也不愿鐘山去。他天賦驚人,已領(lǐng)悟風(fēng)雨劍意,若有百年時間,定可渡劫成圣。他是青麓劍派的未來。然而這些都不能改變當(dāng)事人的想法。對于宋棠,鐘山說‘我的劍意最合適’。對于勸阻他的長老,鐘山說‘此時不去,道心不圓滿,日后修行難寸進?!?/br>他帶領(lǐng)追隨他的八位精英弟子下山,身先士卒,去打南陸的第一戰(zhàn)。雪云久積,終于開始落雪。零星的雪花伴著寒風(fēng),愈下愈大,很快淹沒了崎嶇的山道。萬仞絕壁,青年盤膝坐在一塊凸起的山巖上。長劍橫置于膝。現(xiàn)如今,風(fēng)雨劍這把神兵本身的威勢,早已不能蓋過他。再也沒有人會覺得比起他的人,第一眼先看到他的劍。鐘山感知到大地微微震動,目光穿過雪幕,落在山下那片陰影上。陰影正飛速涌來,就像黑色的潮水。他想,生死兩難?若知道要往何處去,其實也沒那么難。**********相同的雪夜里,殷璧越和洛明川剛剛結(jié)束一場戰(zhàn)斗,或者說一場單方面的屠殺,繼續(xù)往東陸去。正如預(yù)料中,一路上伏擊不絕,然而即使精神緊繃到極致,殷璧越也沒有停止在識海中演劍。如今他的凌霄劍訣招式早已熟稔于心,只是若要對敵,真元消耗巨大,威力卻尚不如寒水劍,更不及青天白日劍。殷璧越不禁想到,幸好師兄在身邊,自己才不至于焦慮難挨。長得好看就是有用啊。下一刻他就停止了這種胡思亂想,因為洛明川輕輕握了握他的手。兩人默契的止步不前。過了這座海濱空城,再渡海,便是東陸。方才的戰(zhàn)斗沒有讓他們心生倦怠,幾乎是同時警惕起來。兩息之后,空蕩的長街盡頭出現(xiàn)一個人影。修行者的目力,讓殷璧越穿過夜色,看清那是一個僧人。面容看不出年歲,手里沒有禪杖,只有一串烏木佛珠。風(fēng)雪蕭索與破敗街景,更顯得他僧袍灰撲撲的,與世間眾多僧人沒什么不同。說起精神氣度,也遠不如那些亂世出山,治病救人的佛門醫(yī)修。僧人停在三尺開外,宣了一聲佛號。然后他說,“洛施主,別來無恙。”聲音很溫和,但他開口,長街風(fēng)雪的便奇異的靜下來。洛明川下意識擋在殷璧越身前,行了一禮,“大師,久違了。”目光沉沉,看不出喜怒。這聲問候讓殷璧越有所猜測,行禮時不由心中一緊。洛明川的禮數(shù)挑不出差錯,態(tài)度卻很強硬,“我與師弟心急趕路,無暇寒暄,請大師海涵?!?/br>僧人不答,只是笑了笑,長街風(fēng)靜雪歇。他們頭頂?shù)臐庠粕⑷?,碎銀般的星光自天穹而下,照亮街角殘雪。心念一動引風(fēng)云變幻,就如掌院先生與余世,曾揮袖擲盞,改換重明山的晴雨。這是真正的亞圣手段。來者的身份很清楚了。皆空寺,無妄大師。猜測被證實,殷璧越感受到長街近乎凝滯的氣機,有些不好的預(yù)感,看了一眼身邊人。洛明川知道他想問什么,也不避人不傳音,側(cè)身對他解釋道,“我兒時在瓊州,偶遇大師出山游歷,直言我日后不成大器,必成大禍。從那天起,我便開始修行君子道。然而家母心憂,抑郁而終,隨后我拜入學(xué)府,遇見了你?!?/br>寥寥數(shù)語說清了前因后果。無妄說道,“洛施主,你終究還是修了天羅九轉(zhuǎn),入了魔道?!?/br>洛明川表情依然平靜,“敢問大師今日因何而來?”“貧僧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