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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而立,靠近山腳的某個院子里,一名年輕的修士正在與人比劍。 只見他身穿黑色長袍,衣擺處印有復(fù)雜的暗紋。他的動作靈活,身手矯健,一頭高高束起的烏黑長發(fā)在騰挪中不住擺動。 他手中握著的黑色長劍十分古怪,劍氣陰邪,且好似活物一般,刺中后直往人傷口里鉆。 身穿黃衣的修士顯然不是他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身上已經(jīng)血跡斑斑。 “啊啊啊??!”黃衣修士一時不察又被黑衣修士刺中一劍,汩汩鮮血被黑劍吞噬吸收,臉色頓時又蒼白了兩分。 “嘖,明初宗的核心弟子都是你這種水平嗎?”黑衣修士收回長劍,不屑地嘲諷道。 “呼、呼、呼……”黃衣修士本就傷得不輕,這一劍過后再也支撐不住,就此倒地不起,雙眼死死地盯著黑衣修士,恨道,“殺了我,有種你就殺了我。” “殺了你?哦,這還不簡單嗎?”黑衣修士笑著舉起劍,對準(zhǔn)黃衣修士的胸膛。 然而就在黃衣修士露出解脫的神色時,黑衣修士的笑容卻猛地一收,瞇起眼睛惡意道,“你以為我傻嗎?殺了你,然后驚動明初宗的人?” “來人啊,把他帶下去療傷。”黑衣修士側(cè)頭冷聲吩咐著,說完又翹起嘴角對黃衣修士道,“你可要好生修養(yǎng),半月之后再來跟我繼續(xù)比劍?!?/br> “不、不,殺了我,快殺了我!”黃衣修士絕望地大叫,卻被侍者打暈拖了下去。 黑衣修士面色冷漠,眼神中連半點波動也沒有。 “少門主,派去玄天宗的人來信了?!眳s在此時,門外傳來下屬匯報的聲音。 “拿來我看。”聽到玄天宗三個字,黑衣少門主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他收起長劍,急走幾步接過手下遞來的傳書。 只見輸入靈力后,透明紙的表面漸漸顯現(xiàn)出幾行血字來。 “靈瓜……宋文安……”少門主喃喃念著信息中的關(guān)鍵詞,嘴角漸漸勾起,側(cè)頭吩咐侍者道,“告訴大長老,我要去玄天……” “少門主要去哪?”一位看起來七八十歲的老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院子門口,他穿著類似款式的黑色長袍,花白長發(fā)亂糟糟地披在腦后,瞳仁上翻,只露出滲人的眼白。 “大長老?!鄙匍T主并不是特別有誠意地施了一禮,“我要去玄天宗。” “門主閉關(guān)前曾下令,不準(zhǔn)我們主動招惹玄天宗。”大長老面無表情地說。 “現(xiàn)在不一樣?!鄙匍T主說,“玄天宗出現(xiàn)了一種有智慧的靈瓜,或許是妖植?!?/br> “妖植……”大長老沉吟。 “對,宋文安都去調(diào)查了,肯定沒錯。”少門主繼續(xù)道,“如今妖獸內(nèi)丹對師父的療傷效果已經(jīng)減弱不少,妖植說不定……” “少門主,明人不說暗話,我想你給門主尋藥是假,找那姓齊的比劍才是真吧?!贝箝L老一副早已看透真相的模樣。 “大長老可不要隨口污蔑我?!鄙匍T主眼神一厲,冷聲道,“怎么,你想阻止我為門主尋藥?你不想門主治好……” “當(dāng)然不是?!贝箝L老長嘆一口氣,語氣惶恐。 “哼。”少門主見了冷哼一聲,召出飛劍直接向谷外飛去,遠(yuǎn)遠(yuǎn)地有余音傳入大長老耳中,“記住你不過是個長老罷了?!?/br> “大長老,你沒事吧?”見老人臉色難看,隨侍身后的小童連忙關(guān)切詢問。 大長老搖搖頭,雙眼面向少門主離去的方向,好似能看到什么一樣,表情異常凝重。 半晌,他終于再次動了,帶著小童步履匆匆地來到一間小屋門外,在門口吩咐道,“在這兒守著,不要讓人打擾?!?/br> 小童嚴(yán)肅點頭,知道他這是要占卜。 大長老所練功法極其特殊,可憑心眼卜測未來之事,也正是因為開了心眼,所以才眼盲不可視。 吩咐好童子的大長老走進(jìn)門,門內(nèi)是一處專為作法準(zhǔn)備的房間,四面墻上刻畫著神秘的紅色紋路,屋內(nèi)沒有家具,只在最中心擺著四只小巧的香爐。 大長老雖然目不能視,卻能憑感知獲取周邊信息,所以順暢自如地走到了四只香爐圍起的空地中,盤膝坐上軟墊后,又從儲物袋里取出特質(zhì)藥香依次放入香爐中點燃。 不一會兒,略帶草藥味的煙氣蒸騰開來,小屋內(nèi)云霧繚繞,大長老的身影變得忽隱忽現(xiàn)。 此時的大長老早已閉上雙眼,雙手置于膝頭,掌心向上。 而他的精神則好似進(jìn)入了飄渺神秘的香霧之中,明明四面都是如出一轍的白色濃霧,他卻仿佛能看到目標(biāo)一樣,堅定某處方向在霧中前行。 很快,濃霧漸散,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個凌空懸浮的黑色法器。 那法器圓口深底,邊緣處裝有兩個相對的把手,看起來就像是、就像是一口……鐵鍋? 此時,鐵鍋中不知在煮著什么,濃墨似的汁水沸騰翻滾,不斷有氣泡冒出,湯面下還有東西在劇烈掙扎。 大長老忍不住又湊近一些,仔細(xì)“看”去,然后便只見一陣水花翻涌過后,有只黑色的頭猛鉆出湯面,那正是…… “噗!”幾乎是看清鍋中人影的同時,大長老只覺得頭痛得像要炸開一般,精神回撤不及,一口血從嘴里噴出,身體也”撲通“一聲撲倒在地,“嘩啦啦”撞翻了左前方的香爐。 “大長老,大長老!”門口小童聽到不對勁,連忙破門而入,一眼便看到了臉色蒼白如紙的大長老。 “您沒事吧,大長老!”小童讓大長老靠在自己身上,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的大長老吐血不止,身體抖若篩糠,顯然受到了極重的反噬,但他還是強撐著精神,用泛白的手緊抓住小童衣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快告、告訴少門主,鐵、鐵鍋燉、燉……” “大長老。”小童聲音帶著哭腔,“您忘了嗎?少門主剛才走了,您想吃什么跟我說,我現(xiàn)在就吩咐廚房去做,一定讓您吃好、喝好,然后……嗚嗚嗚……”走好。 小童越說越傷心,辟谷多年的大長老突然想吃東西,還能為了什么?肯定是快死了啊,所以才想最后回憶下人間美味,這、這可是斷頭飯啊。 這一刻,小童覺得自己身上的擔(dān)子有千斤重,大長老能不能安心閉眼可全靠他了。 不知小童腦補的大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