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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金戈的眼淚打濕的。周頁瑾聽著回蕩在教室里的哭聲,拍了拍金戈的后背,“出什么事兒了?”金戈什么都沒說,只是趴在他肩頭哭。周頁瑾見她暫時不想說,便不再說話,拍著金戈的背由著她趴在自己肩上哭。不管她遇到了什么事,哭出來總是要比憋在心里好一些。教室里飲水機(jī)上的紅燈滅了又亮,如此反復(fù)了三五輪,金戈的哭聲才弱了下來。金戈從周頁瑾肩上移開,伴隨著低低地啜泣聲,理了理凌亂的劉海。“哭好了?”周頁瑾從桌肚里翻出一包沒開封的紙巾,遞給金戈。金戈一把將紙巾奪到手里,胡亂在臉上抹了兩把,“……什么話,這還有什么好不好的?!?/br>“把所有壞情緒全部哭出來,就算是哭好了?!?/br>“那我還沒哭好?!?/br>周頁瑾沉默片刻,“那要不……再哭一會兒?”金戈抬起頭瞪他,啞著嗓子說,“你巴不得看我哭是吧?”“沒有。”周頁瑾搖頭,“嗓子都哭啞了,喝水不?”“喝。”金戈直截了當(dāng)。周頁瑾哦了一聲,拿著金戈的杯子去了飲水機(jī)旁,“你喝熱水還是冷水?”“勻一塊兒?!苯鸶暾f。周頁瑾低頭接了一半熱水,一半冷水。水接得有點(diǎn)滿了,他走回去的時候,全程都是小心翼翼地舉著水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要去敬酒。金戈看著他端水的動作,輕輕笑了起來。“心情恢復(fù)了?”周頁瑾把水放到她面前。“還行?!苯鸶甓似鹚攘艘豢?,“水溫正好?!?/br>周頁瑾笑了笑,“我兄弟就喜歡喝這個溫度的水,我按他的標(biāo)準(zhǔn)兌的?!?/br>金戈看了他一眼,沉默地喝水,等杯子里的水差不多快喝完了,她突然開了口,“我爸媽可能要離婚?!?/br>原來金戈今天悶悶不樂的原因是家庭矛盾。周頁瑾張了張口,剛想說什么,卻被金戈打斷了。“先別說話,讓我說完?!苯鸶昱e起手掌豎在周頁瑾面前。“他們一中午都在吵架,家里東西都被砸的差不多了,”說到這里,金戈又有些哽咽,“我就躲在自己的臥室,聽著客廳里交織的摔東西聲和嘶吼聲,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br>豎在面前的手掌慢慢放了下去,周頁瑾看著她問道,“是你父母說要離婚的?”“那倒不是,我自己猜的?!?/br>“既然他們沒有提離婚,你就不要瞎猜了,肯定不會有事的?!敝茼撹谒绨蛏吓牧藘上?,算是起到一點(diǎn)安慰的作用。“可是……”“沒有可是,先收拾東西回家吧,說不定你父母已經(jīng)和好了,正做好了夜宵,等著你回去吃吶?!?/br>“好吧?!苯鸶晔帐昂米约旱臅?,背著書包走到門口,把手放在了開關(guān)上,“我要關(guān)燈了,你出不出來?”“走唄?!敝茼撹脖成献约旱臅?,慢悠悠地離開了教室。昨天剛下過一場雪,教學(xué)樓外面的雪還沒來得及掃,被來來往往的學(xué)生踩得像稀泥。周頁瑾剛走出教學(xué)樓,一陣?yán)滹L(fēng)迎面吹來,吹得他一個哆嗦。肩膀上那一小塊眼淚還沒干,被風(fēng)一吹,周頁瑾頓時感覺像有一團(tuán)冰渣,糊在了自己肩膀上。周頁瑾小心翼翼地往自行車停放處走,生怕摔著自己。校門外面這塊平時就挺滑的,現(xiàn)在下過雪,更是滑得像涂了油,一不留神就會摔一個大馬趴。長凍不如短凍,周頁瑾騎著車飛快地往家趕,等他騎到了家樓下,手指都凍僵了。他縮著脖子低頭上了樓,剛走到他們家樓梯口,就看到了一雙眼熟的鞋。周頁瑾順著鞋子往上看,展尋澈正站在樓梯口,也不說話,就那么看著他。“還沒睡?”周頁瑾問他。“剛寫完作業(yè),出來呼吸一口新鮮空氣?!闭箤こ赫f著,仰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挺文藝,”周頁瑾笑了一聲,“新鮮空氣什么味兒???”“空氣里有你的味道?!闭箤こ捍瓜骂^答道。周頁聳聳鼻子,跟著他聞了聞,“我什么味道?我怎么聞不出來?”“草莓味。”展尋澈笑著對他說。“你這嗅覺失靈很嚴(yán)重啊,我明兒帶你去看耳鼻喉科?!敝茼撹蛉さ馈?/br>“跟嗅覺無關(guān),去耳鼻喉科治不好的?!敝茼撹臅鼛г诼赝禄?,展尋澈眉眼含笑,伸手幫他拽了上去。周頁瑾想問去哪能治好,沒等他問出口,展尋澈突然按著他肩膀問道,“這是……水漬被凍住了?”“嗯?!敝茼撹^看著肩膀上那一塊,一路吹著風(fēng)回來,這一小塊水漬已經(jīng)被凍住了,摸上去又冰又硬。“怎么會在這個位置?”展尋澈神情疑惑。“這是眼淚。”周頁瑾如實回答。“有人趴在你肩上哭過?”展尋澈漸漸皺起了眉頭。周頁瑾不置可否地沉默著。展尋澈看著那塊水漬,驀地?fù)涞街茼撹硪贿吋缟希箘乓Я艘豢凇?/br>“嘶……”周頁瑾疼得抽了一口氣,展尋澈平常就喜歡咬他,但用這么大的勁,這還是第一次。展尋澈很快就退開了,看都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回了自己家。周頁瑾愣愣地站在樓梯口,盯著展尋澈家緊閉的門看了一會,嘆了口氣,也走向了自己家。周父周母已經(jīng)睡了,他徑直去了臥室,坐在電腦桌上翻復(fù)習(xí)資料。他上次月考沒考好,名次不提反降,馬上要期末考試了,他得抓緊一些。大概看了一個多小時,周頁瑾打了個哈欠,關(guān)燈睡覺。第二天展尋澈大概是早走了一步,周頁瑾沒看見展尋澈,一個人下了樓。路上的雪被車來來回回的軋,硬生生變成了冰,周頁瑾每蹬一腳車,就得提心吊膽一次。一路上沒出什么意外,周頁瑾安安穩(wěn)穩(wěn)地走到了教室,看到他桌子上立著一杯豆?jié){。“早上買多了,”金戈側(cè)過頭對他笑,“你可別不要,不然就浪費(fèi)了?!?/br>周頁瑾哦了一聲,不客氣地把豆?jié){拿到手里。豆?jié){還是熱的,剛好能拿來捂手。“你父母那邊,沒事吧?”周頁瑾一邊捂手一邊問道。“還真讓你說中了,昨兒我回家,他們真的弄了夜宵,差點(diǎn)沒給我感動哭?!?/br>“這不挺好的嗎?”手捂得差不多了,周頁瑾插上吸管,嘗了一口豆?jié){。“我沒說不好,就是感嘆一下你這半個神棍的神奇?!?/br>豆?jié){挺好喝,周頁瑾偏頭問金戈,“這豆?jié){哪買的?”“開元路上的一家店,是不是倍兒好喝?”金戈洋洋得意地拍了周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