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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開口將這幾日路途中的事情撿重要的向巫燁稟報,當說到舜玉王和親兵所中軟筋散時,巫燁的眉頭不自覺的挑了一下:“你是說,從尸體里驗出的,和普通的軟筋散并不相同?”“是,這種軟筋散無色無味,很難察覺,且持續(xù)時間更久,才會導致……屬下懷疑其中混雜了‘無痕’。”‘無痕’并不是一種毒,而是一種藥草,一種只生長在胤國宛中無痕谷中的藥草?!疅o痕’藥性古怪,任何毒藥只要摻入它,即便是江湖上最最普通的軟筋散,也會變成讓大多數(shù)大夫束手無策的難解之毒。然而巫燁挑眉卻并不是因為解藥,只因宛中無痕谷,幾十年來一直為江南柳家獨霸,外人根本難以進入,而江南柳家,卻是武晉王司皇寒煉母妃茹妃的娘家……腦中瞬間閃過各種事物,巫燁面上卻依舊平靜如水,輕輕嗯了一聲表示了解,稍稍示意,旁邊的侍女趕忙上前,將司皇寒鴻從床上扶起,又在他背后墊了軟墊讓他靠著。“你下去吧。”巫燁吩咐,舀出一勺湯藥,湊到唇前,輕輕吹著。“是。”匯報完情況,南嘯桓低聲答了句,臨走時順便帶走了房中的一眾侍女,只留下兩個伺候。在兩個侍女的幫助下,巫燁終于替司皇寒鴻喂完了藥,將空碗放到桌上,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將那僅余的兩個侍女支了下去。深夜,窗戶中露出的點點燈光映照在地上,隱約的光暈覆在散落于地的桃花花瓣上。屋內(nèi),巫燁小心翼翼的揭開司皇寒鴻身上的錦被,褪下早被汗水浸濕的里衣,當一寸寸的皮膚出現(xiàn)在眼前,感受著對方灼熱的呼吸噴在脖子上,巫燁莫名其妙的有些臉紅,心臟撲通撲通跳的極快……仿佛就像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看到自己心上人慢慢解下衣衫……里衣已褪了大半,露出大片結實的肌膚,小麥色健康的顏色上,布滿了各色傷痕,有些明顯就是最近一兩個月的新傷,甚至才剛剛結痂。纖細如玉的修長手指慢慢觸上那一個個傷痕,帶著深深的憐惜、微微的惱意,以及壓抑許久的渴望……猛地停住手,巫燁仿若大夢初醒,暮寒仲殘留的感情太過濃重,剛剛完全就是下意識的動作……怔在那里,他第一次對暮寒仲對自己三哥所抱的感情產(chǎn)生了懷疑,他一直以為那不過是普通的兄弟情深,但剛才……根本讓他原先的以為瞬間瓦解……呵,難怪傲視江湖、冷清冷心、肆意妄為的暮寒仲卻要插手宮幃皇儲之爭,甚至不惜為此惹上他方勢力……原來如此……但他巫燁又豈非任人支配的木偶!如今既是他巫燁主宰這具身體,任暮寒仲如何苦戀那也與他無關!靜下心來,巫燁收回思緒,繼續(xù)手上的動作,替司皇寒鴻擦干全身,換上新的里衣,等到全部弄完,半個時辰已過。一股疲倦涌上來,巫燁揉揉眼角,給床上的人掖好被角,便坐到一旁椅子之上,支著下頜,微微瞇眼。月光穿透雕花的窗欞,與室內(nèi)明亮的燈火互相交映在屋內(nèi)白衣人身上,濃密的睫毛輕輕眨動,掩蓋了那幽黑眼眸中的萬千思緒……夢……大大小小的夢……一個接一個……不斷洶涌著而來……夢中,他就是寒仲,司皇寒仲,暮寒仲……他似乎在不斷追逐著一個人……三哥三哥……他是這樣叫著他……那長發(fā)高束的男子,在漫天桃花微笑著回身,劍眉星目,說不出的溫暖……三哥……夢境重疊交錯,陰晴明滅。一段段夢境回溯,雜亂不堪,卻又無比熟悉……濃密的睫毛猛地一顫,巫燁睜眼,入目的是自己的手,原來昨夜,他就那樣趴在桌上睡著了。天已亮,晨鳥在窗外鳴叫,熹微的晨光灑入,照亮了有些昏暗的房間。從椅上起身,全身酸疼,伸伸懶腰,巫燁走到床前,靜靜看了一會,剛欲轉身離去,床上的人睫毛動了動,睜開了雙眼。深邃的金棕色眼眸,宛若上好的琥珀,帶著一絲剛清醒的迷茫,卻很快散去。微楞了一會,他朝巫燁所在的方向轉過頭來:“……寒仲……”暗啞嗓音,略含著幾分沙啞,微弱的響起,落在巫燁耳中,卻如電流通體,腦中轟的一聲,巫燁抬眼,對上那雙金棕色眼眸,幾個字從口中逸出:“……三哥……”司皇寒鴻清醒過來,掙扎了幾下想要坐起,巫燁察覺他的意圖,沉默著走上前去,扶起床上的人。坐定后,司皇寒鴻細細打量著多日不見的弟弟,半晌,淡淡的笑了。“寒仲,好久不……”話未說完,剩下的字消失在巫燁突如起來的擁抱中。司皇寒鴻被他的動作弄得微怔了一下,隨即,不顧全身上下的疼痛,用盡力氣抬起雙臂,撫上巫燁的后背。那廣闊天空下的青草的氣味撲鼻而來,是那塵封記憶中的味道。聽著耳邊有力的心跳,卡在心臟那里的石頭終于落地,瞬間涌上來是巨大的欣喜。巫燁記得自己很久很久以前也曾嘗過這種感覺。這每一個毛孔每一滴血都在歡呼的感覺,這讓他不禁想要感謝天地的感覺,這全身心都可以放松的歸屬感……心里一動,明明知道只是原主人的情緒,他的眼眶還是有些發(fā)熱,摟著寒鴻的手臂不自覺地緊了緊。漂浮著的光線明晰凌亂,窗外的鳥鳴更顯得室內(nèi)的寂靜,屋內(nèi)只聽得到兩人的呼吸聲。“…幸好三哥你沒事…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似嘆息的低吟在寒鴻的耳邊響起,聲音里清楚明白的喜悅和慶幸。寒鴻垂了眸,手扶上巫燁的頭,輕輕地說道:“…是三哥不對。害你擔心了?!?/br>巫燁不語,只是將頭枕在眼前男子的肩部。終于放開手臂,巫燁從床上起身,靜靜的看著司皇寒鴻:“三哥,你好好養(yǎng)傷。剩下的事,我會處理?!贝浇遣蛔杂X的勾起,當他笑的越優(yōu)雅淡定,對某些人來說,便預示著一次災難的來臨。“等等,寒仲!”就在巫燁站起準備走人的時候,寒鴻突然喊道。“三哥?”“……萍香,把我隨身的那些東西拿過來?!?/br>清晨起便候在門外的侍女輕啟門扉走了進來,朝兩人行了禮,便自一旁的柜中取出一包東西來,遞給寒鴻。寒鴻當日帶在身上的東西不多,很快,他就從當中拿出一把匕首,遞給巫燁。匕柄和刀鞘雕飾繁復,一顆渾圓藍寶石鑲嵌在刀鞘頂部。褪下刀鞘,入目的便是極薄的刀身,微微泛著寒光,看的出是極好的材料打制而成。打量完這把匕首,巫燁將匕首放入刀鞘內(nèi),有些莫名。許是看出巫燁的疑惑,寒鴻在一旁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