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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嘯桓將之收入眼底,抬眼看向巫燁:“主子?”巫燁搖搖頭,沒鬧到自己頭上來,便和他沒關(guān)系。更何況這是在玄朱……暮云蕭和巫燁有一樣的顧慮,因此,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臉上就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冷冷淡淡的表情。然而,意外之所以被稱為意外,就是因為它的發(fā)生,總是出乎人的意料。當(dāng)一行人決定袖手旁觀時,鬧事的一方中的一人因技不如人,被狠狠摔倒了巫燁他們所在雅間門前。旁邊房中的暗衛(wèi)們早在事情發(fā)生時就一個個聚起精神,但沒有南嘯桓命令,他們只能待在雅間之中。此刻那人突然闖進,幾人對看一眼,立刻躍出門去。一場酒后鬧事,發(fā)展到現(xiàn)在,不僅沒有停止的趨勢,反倒越來越有鬧大的勢頭。坐在一旁的司皇寒鴻看了巫燁一眼,有些坐不住了,巫燁朝他輕輕一笑,安撫之意盡在其中。被摔出的人爬起,剛想憤憤罵上幾句,卻被那突然在面前的四個黑衣人狠厲的眼神嚇得一哆嗦,酒也醒了幾分,急急朝樓下朋友處跑去。看客圍在一旁看熱鬧,不時爆出幾聲叫好聲,又有長了心眼的,瞄到那扭成一團中的一方,開始低低的議論,說那些人怕是要吃虧了……沒說幾句,從屋外走來一個人,輕輕朝四周掃了一圈,人們便詭異的安靜下來。那最先挑起事端的幾人一見來人,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一聲主子還沒叫出口,就被來人一個陰冷的眼神嚇了回去。幾人乖乖的回到來人身后,也不做聲,哪還見剛才一絲跋扈樣。派人拿了銀子陪了掌柜,那人走到對方那里,不知為什么突的又給笑了,笑聲如銀鈴,剎是好聽:“原來是權(quán)虞候,好久不見,剛才是我御下不嚴(yán),倒讓你給看笑話了?!?/br>那是少年的聲音,清亮悅耳,含著隱約的威嚴(yán)。司皇寒鴻聽聞,眼神一沉,已知道來人是誰了。酒樓中安靜無比,一時間只聽到兩人的寒暄聲。眾人聽了一會,便知兩方身份。當(dāng)下一哄而散,哪還敢再繼續(xù)看下去。突地,蹬蹬的上樓聲響起。雅間內(nèi),巫燁含著笑,目光落在雕花門扇上,靜等著來人。腳步聲在門前停住,接著,剛才的聲音再次響起。“剛才多有得罪,還望里面貴客見諒?!?/br>雖然說著要求見諒的話語,語氣卻聽不來絲毫感到抱歉的意思。巫燁眉頭一挑,南嘯桓起身,走了幾步,推開門。兩旁的暗衛(wèi)垂頭讓開。來人身量不高,身穿紫色熟羅衫,頭戴束發(fā)紫金冠,一張精致面孔,膚若凝脂,唇若涂朱,清麗美艷,雌雄難辨。他朝前輕邁了兩步,一股濃烈的奇異香味便隨著他的動作涌來,清幽的香甜又帶著幾分寒冽的冰涼,一點點浸過全身……不斷顫動的光點閃爍,精魅般的水藍色蝴蝶圍繞在他四周,纖細的姿影正在輕盈的上下翻飛……濃密的長睫微微顫動,隨著他抬眼朝屋內(nèi)看來,那遮在羽睫下的雙眸便完全展現(xiàn)出來,烏黑通透卻又深不見底。他的目光飛速在室內(nèi)掃過,在看到坐在巫燁身側(cè)的司皇寒鴻時,停了停。巫燁心中一動,還未說什么,少年已彎起眉眼,笑出了聲:“今日真是個好日子,不過出門一會,就遇到這么多熟人。寒鴻哥哥,我們……快有一年多未見了吧?!?/br>司皇寒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靜靜看了他一會,才淡淡道:“嗯,不過……應(yīng)該是一年零三個月,寒煉。”33晚宴原來眼前這少年便是當(dāng)今圣上云烈帝第十三子,自出生便帶有異香,且蝴蝶群繞,因而得了別名“蝶王”的武晉王司皇寒煉。司皇寒煉笑笑,又和寒鴻說了幾句無關(guān)痛癢的話后,忽的話題一轉(zhuǎn),羽睫輕眨,一雙明眸,帶上幾分好奇,看向巫燁與暮云蕭:“寒鴻哥哥,不知這兩位是……?”暮云蕭顧自品酒,和安無輕聲低語,完全將來人當(dāng)做了空氣。“寒煉,你該稱他為五皇叔的?!?/br>溫雅的聲音化解了司皇寒煉的處境,一抹輕輕的淡笑出現(xiàn)在巫燁唇角,看著少年,一邊換了個更舒服的倚坐姿勢,淡道,“而我,你可以叫我十一哥,也可以叫我寒仲哥哥,至于如何選擇,卻全憑寒煉你自己的意愿了。”精致的面容上飛快掠過幾分意外,不過一瞬,司皇寒煉又恢復(fù)了眉眼彎彎的單純笑容:“寒煉見過五皇叔、寒仲哥哥?!闭f著,輕行了個禮,幾只水藍色蝴蝶飛入雅間,在幾人面前輕扇著羽翼,飄忽而過。巫燁任一只蝴蝶停在自己肩上,輕看過去,只見羽翼之上淡淡的紋路清晰明了,日光穿透那輕薄的蝶翼,除了翅尖的一點點暈染開的水藍,剩下的竟全部都是透明的。“常聽父皇提起五皇叔和寒仲哥哥,今日一見,果然是龍章鳳姿,天質(zhì)自然。”司皇寒煉感嘆道,靜靜打量了一會兩人,語氣里有幾分遺憾,“可惜我眼下還有些事需要處理,不能陪著五皇叔和寒仲哥哥你門好好聊了?!?/br>“無妨?!覀冞@次回京,會在三哥那里小住一段時日,寒煉哪日有空,只管過來便是了,到時候備上一桌小菜與好酒,我們兄弟幾個好好聚聚?!蔽谉罱拥溃暮诘难垌鴰еσ饪粗倌?,一副溫和的好兄長模樣。“如此甚好。那……五皇叔、寒鴻哥哥、寒仲哥哥,寒煉先行失陪了。”說著一拱手,抬頭輕笑了一下,便轉(zhuǎn)身下了樓,屋內(nèi)飛舞的蝴蝶,也循著他身上的香味跟了出去。濃郁的香氣漸漸淡去,腳步聲也漸漸消失在樓下又重新回復(fù)過來的喧雜里。門內(nèi),一時無聲。半晌,金玉相擊的嗓音幽幽響起:“……玄朱……看來,有趣的人真不少呢……”巫燁輕揚修眉,微微拉長的語調(diào)漫不經(jīng)心,蘊含了幾分隱藏的期待與興味。記載:云慶十七年七月初三,舜玉王歸玄京。雍親王云蕭、寰夜王寒仲,隨之同歸。帝大悅,宴賜群臣,為三王接風(fēng)洗塵。玄朱城皇宮之中,今夜,燈火通明,水面泛著微微漣漪,晃碎從天空灑落的柔和清光,霜色的輕紗在微帶了濕意的空氣中飛揚,矗立在池面之上的觀景涼亭中,三三兩兩臣子憑幾而坐。他們用帶著畏懼敬重的目光,凝望向中間地勢略高的涼亭。那里坐著一身玄衣的胤國帝王。他倚靠在軟墊中,帝王冠冕上的十二垂旒在微風(fēng)中輕輕晃動,隱在陰影下的面孔看不清表情,輕揚的下巴帶上幾絲帝王的傲慢與矜持。云烈帝不是一個溫和的帝王,早年,他更是以冷酷暴虐出名。弒父殺兄,云烈帝登位的道路充滿血腥和陰謀。后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