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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當然道:“那就煩請王爺將任某的意思轉告于他?!?/br>巫燁聽言,微微搖頭:“那人性子十分固執(zhí)認真,哪怕只是滴水之恩,他都會想方設法的涌泉相報,更別說任公子的救命再造之恩。……我……可是勸不來的。還請任公子體諒體諒我了?!?/br>從對方大費周章的讓他現(xiàn)身,到此刻的不厭其煩的諄諄勸導,明了這一番言語中沒有絲毫玩笑之意,任宗錦只能認命。他長嘆一口氣:“看來任某只能認栽了?!恢鯛敚侨艘趺磮蠖??”巫燁瞇眼笑道:“他重傷未愈,這報恩一事,就由我這做主子的,全權代勞了。……想來金銀珠寶,權勢佳人,任公子都不缺少……”纖細的手指在瓷杯上細細摩挲,他輕輕蹙眉,似乎十分煩惱。當巫燁說出全權代勞一詞時,任宗錦心中一動,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任某,倒有一事相求?!?/br>巫燁目光移轉到任宗錦俊秀的面孔上:“請說?!?/br>“王爺應該知道任某不遠萬里,來到玄京,為的便是與無羈樓樓主一見?!?/br>巫燁頷首:“想必任公子要的情報一定干系重大。”卿顏身為樓主,雖然會定期匯報樓中事物情報,卻不是每件事都巨無細靡,更何況任宗錦與她相見,不過是前日的事。巫燁只知不是小事,卻不知其究竟所為什么。任宗錦苦笑:“是干系重大……不,可以說,御劍山莊往后的命運,皆在此了?!?/br>巫燁一怔,聽他說的如此煞有其事,黑亮的雙眸中不由多了幾分好奇。“任某此番秘密委托東樓主,是為了任某失蹤多年的幼弟?!比巫阱\看向巫燁,一字一句緩緩沉聲道。“十三年前,幼弟離家跟隨劍圣余白學藝,三年后,余白從江湖上銷聲匿跡,他也不知所蹤……多年來,任某苦苦追尋,也只尋回這塊玉佩?!比巫阱\從懷中拿出一塊金線繡花的錦袋出來,拉開袋口,取出一塊色澤瑩潤的玉佩,拿在掌心,攤開在巫燁面前。“這塊玉佩,是任某在幼弟離家前送與他的,是他的貼身之物……”巫燁端詳完玉佩,從任宗錦手上拿過,裝入袋子,遞交給此時邁入花廳的東卿顏手里:“將這東西收好。”東卿顏微微頷首,將玉佩放到懷中。巫燁扭頭,對任宗錦道:“我會下令全宮上下去調查此事。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線索又太少,可能會多費一點時間,還請任公子耐心等待?!?/br>“那是自然?!比巫阱\知道他這做派便是答應了他的請求,不由松了一口氣,然而一想到那失去消息生死未卜的弟弟,眉目間不由便染上幾層深重的憂慮之色。“那么,現(xiàn)在,還請任公子將令弟失蹤一事,詳細講給我聽罷?!蔽谉疃似鹱郎喜璞?,做好了聽故事的準備,笑著說道。86發(fā)作86待送走任宗錦主仆三人,已是一個時辰之后。在巫燁無法抗拒的追問之下,原本想要隱瞞部分事實的任宗錦也只能將所有事情全盤拖出。而從他口中說出的故事,在巫燁看來,真是精彩絕倫,狗血至極,不亞于一部豪門恩怨的電視劇。“失蹤了十三年的弟弟……竟然到現(xiàn)在才開始秘密尋找。呵,他說此干系到御劍山莊的命運……卿顏,依你看,他的目的會是什么?”巫燁靠在椅子上,玩味的挑起嘴角。紫衣女子望向巫燁,沉聲回憶道:“任老莊主四年前病逝,莊主之位便傳給了任宗錦。任宗錦幼而聰敏,五歲能詩,少年成名。他武功不俗,為人樂善好施,繼任莊主之位后,更是廣交天下豪杰,在江湖中名聲很好,不管哪個門派,見了他,都會賣他三分面子。按理說,他若將這件事告之各大門派,讓其幫忙尋找,想必不出三月,必有結果。但是他卻沒有……反而親自來此,委托樓里……這番行動,著實古怪。”“……因此卿顏推算,任宗錦不是不想借助武林各大門派勢力,而是不能。想來此事必定干系重大,且牽扯到各方利益,若讓其他門派知道,可能會對御劍山莊不利……但,只是尋回親人,這事根本不至于此。由此可見,這件事關鍵之處不在于任宗錚,而在于任宗錦尋回他后,要做的行動……”巫燁浸浴在冬日暖陽中,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聽到最后幾句,笑著開了口:“和我想的差不多。卿顏,這件事你親自去處理,一旦有任何消息,立刻給我匯報?!?/br>卿顏躬身行禮:“是?!?/br>巫燁這道命令被通知到無羈樓各處分部,全國各地最初級的情報匯總工作幾乎同時展開,不過幾日,已得到一些情況。與此同時,一道更加震撼人心的消息一路從北疆傳來。漠北四州,全部收復!十二月初二清晨,這道消息一傳入玄京,便引起舉國上下振奮人心的熱烈歡呼,文人仕子競相奔走相告,平民百姓熱淚盈眶。而暮云蕭的大名,也再一次成了眾人熱論的話題中心。十五年的屈辱,終于被洗刷,這其中的忍辱負重,臥薪嘗膽,沒有人比胤國軍人更能深刻的了解體會。消息傳來那天,玄京十萬禁軍,互擁著喜極而泣,更有不少老兵,當場哭昏了過去。北狄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被奪回漠北四州,還被暮云蕭率領的閃騎逼到國境之內,一路逃亡,此刻正在北狄砂河一帶,據(jù)守堅城。而處于烈帝剛逝,新帝還未登基時刻的朝堂,本就因為剛剛結束的帝位之爭,官員人數(shù)少了一半,朝中堆積的眾多事物無人處理,此刻加上這件事,暫時作為攝政王的司皇寒鴻一時忙得脫不開身,一連三日都未回府一次。帶病在身的巫燁,實在無法心安理得的休息下去,入宮協(xié)助司皇寒鴻處理政務。十二月初六,巫燁宿于內廷,徹夜未歸。三更的時候,陰沉了幾日的天空再次飄起了雪花。寒風呼嘯,枯枝顫栗,待到黎明時,偌大的玄朱城已被白色遮蓋的嚴嚴實實。燃著炭火的室內溫暖如春,厚厚的絨毛地毯從里到外鋪就開來,遮擋了從地上滲出的寒氣,布置素雅精致的房間內,八柱雕花大床上垂著保暖的重重帳幔,舒適無比。南嘯桓靠在床頭,他的左臂當初沒有接好,至今動起來還會疼痛。因此卿顏便坐在他的身側,拿著藥碗,給他喂藥。倚雷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用胳膊支著頭,注視著視線中的兩人。“誒,我說嘯桓啊……我真羨慕你啊,能得卿顏姐親手服侍,真是好福氣啊~”他看了半晌,忽然感慨出聲。卿顏扭頭看向一旁有些百無聊賴的倚雷,含笑道:“好福氣?”“能讓你親手煎藥喂藥的人,這世上也就兩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