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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幾個月來琴瑟和鳴的點點滴滴,難道都是假的嗎?! 付明軒黯然無光的眼睛幾乎要與周圍的夜色融為了一體。 阮安然站在付明軒面前, 眼底的震驚無法掩飾,還裹挾著一些連她自己恐怕都不曾知曉的恐慌情緒, 一起讓阮安然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里碰見他。 明明就差一步了……只要她能夠潛伏進身后的這間院子里, 就可以找到正在熟睡中的任務(wù)目標, 將其干脆利落地殺死, 完成她這幾個月都在為之奔波cao勞的任務(wù)…… 可是就在她剛剛到達這間院子的院墻時,阮安然就聽到了輪椅滑輪輕輕滾動的聲響。 這聲響阮安然再熟悉不過了,在這座小鎮(zhèn)偽裝女先生的這幾個月里,她天天都能夠聽到這個聲響。阮安然不可置信地緩緩地回過頭,就這樣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付明軒。 阮安然:“……!” 這是她來到這個小鎮(zhèn)上認識的新鄰居,也是她不久之后發(fā)現(xiàn)是敵對黨|派骨干的敵人,更是她戴上面具費盡心思與其交好的假戀人。 阮安然沒想到付明軒會來。她不是一直將她瞞得好好的嗎?!為什么他會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撞見她?! 現(xiàn)在的她,穿著一身夜行便服,手里還拿著一把手qiang……任誰都能看出來,她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這與付明軒平日里熟識的那個溫柔又活潑的女先生,相差太遠了……! 夜風刮在了阮安然的臉上,冷得阮安然感受到了刺痛。 阮安然無意識地看向付明軒的身后,月色之下,付明軒身后的梧桐樹樹葉邊角有著明顯枯黃的顏色。 ……已經(jīng)是秋天了啊。 不過阮安然僅僅只是晃神了這么短短的一瞬間。 這一瞬間過去之后,阮安然很快注意到了,面前的付明軒,受到的刺激比她要大得多。 付明軒的失神讓阮安然意識到了機會所在。 ……她在這里糾結(jié)著情|情愛|愛傷春悲秋是干什么!她一開始就是為了利用付明軒才會接近他的??! 她又不是什么神仙,怎么可能保證得了這半年里從來沒有過任何破綻?付明軒可是共|黨的骨干,一時被她迷惑糊弄過去也就罷了,難道還能一直發(fā)現(xiàn)不了任何蹊蹺的地方嗎! 她戴上的面具被識破是遲早的事,只不過現(xiàn)在這個被識破的時機有點糟糕而已。付明軒剛好不在狀態(tài),那就是她的機會! 阮安然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即刻不再管輪椅上的那個男人,一翻身越過了院墻,朝著院子里那位共|黨|要員的臥室奔去。 她只要趕在付明軒追上來之前,把任務(wù)目標解決掉就可以了! 阮安然是國|黨資深的特|務(wù)工作者,之前她已經(jīng)做好了充足的調(diào)查和準備,幾乎沒有什么停頓地就上了這間院子小閣樓的第二層,直直闖到了那位共|黨|要員正在安眠的房間門前。 然而就在阮安然的手放在了這扇門的門把手上面的時候,付明軒趕來了。 一個不再坐在輪椅上假裝自己雙腿殘疾的付明軒,同樣拿著qiang,出現(xiàn)在了阮安然的身側(cè)的樓梯口上。 在阮安然闖進院子里之后沒多久,付明軒也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褪去了自己所有的偽裝,以真面目和阮安然想對了。 阮安然:“……嘖!” 果然不是個好對付的! 阮安然二話不說,直接朝著付明軒的腳下就開了一qiang,趁著付明軒分心應(yīng)對那顆|子|彈的時候,一矮身從二樓的欄桿上跳了出去。 正面硬拼根本就不是阮安然的長項,對上付明軒這種高手,她根本就沒有任何贏面! 這一次只能先作罷,盡快逃身等待下次機會才行! 付明軒一個利落的閃身躲過了阮安然的那一qiang,隨即也追了上去。 阮安然可是國|黨最難纏最棘手的特|務(wù)之一,這一次如果不能將她徹底鏟除,下一次恐怕等到那位要|員的尸|體都冷透了他才能知道消息! 兩人在夜色籠罩的小鎮(zhèn)里一番追逐躲避,最終雙雙跑到了鎮(zhèn)子外面的山林里。 阮安然喘著氣,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粘濕了好幾縷發(fā)絲,正貼在她的額頭和側(cè)臉上,襯得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她快要堅持不住了。 體力實在不是她的長項,跟付明軒周旋這么久,阮安然渾身都戰(zhàn)栗發(fā)軟了。 “?。 比畎踩煌蝗惑@叫出聲。 一個不留神,她踩在了山林里面的一根枯木上,被枯木絆倒,一下子身體失衡。 付明軒就瞄準了這個時機給了她一顆子|彈,阮安然在身體失衡的狀態(tài)下勉勉強強躲過,卻不得不整個人滾倒在了地上。 明亮的月光之下,阮安然的臉色慘白無比。 ……她爬不起來了。 聽著付明軒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地逼近自己,阮安然掙扎了兩下,最終整個人都撤了力氣,干脆任由自己躺在了地上。 付明軒的靴子出現(xiàn)在了阮安然的視野里。 阮安然有些吃力地微微抬起頭,看到了付明軒的眼睛。 一雙復(fù)雜情緒濃得化不開的眼睛。 “……呵?!比畎踩煌蝗惠p輕地笑了出來,聽不出是嘲弄更多一些,還是釋然更多一些,“我終究……還是敗在了你的手上。不過敗在你手上……也算是我死得其所了吧。” 成王敗寇,不死不休,他們之間本來就是這種關(guān)系。 阮安然很早就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死在敵人手里。不過如果這個敵人是付明軒的話……她很滿意。 付明軒:“……” 付明軒看著阮安然那張笑起來和記憶中的女先生一模一樣的臉,舉起手里的qiang,對準了阮安然的太陽xue。 一時間,整個山林都很安靜。只有偶爾遠處幾聲悠長的鳥啼,還有秋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 付明軒握著qiang的手不易察覺地在抖。 他發(fā)現(xiàn)……他沒有辦法對阮安然下手。 哪怕他們之前的所有經(jīng)歷都是別有用心編制而成的虛情假意,可是他對她……是真的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