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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奔起。 我一瞬也不敢松開,胸中的心跳激烈得像擂鼓。 “你也很怕,是么?”吳琨聲音有些變調(diào),“你放開我,我會(huì)讓放你走?!?/br> “此事,暫不必將軍cao心?!蔽也粸樗鶆?dòng)。 火把的光照從車窗外照來,時(shí)而有軍士匆匆交錯(cuò)而過,我能感到吳琨的憤懣。 待得終于到了屋宅的時(shí)候,我的手和身體已經(jīng)僵得發(fā)酸。 車停下,外面的從人道:“主公,到了?!?/br> “讓宅中的人出來?!蔽业吐曊f。 “讓宅中的人出來?!眳晴馈?/br> 外面的人似乎有些疑惑:“主公,宅中的是……” “放出來?!眳晴貜?fù)道。 外面的人應(yīng)了一聲。沒多久,大門開啟的聲音傳來。我從車窗往外瞥了瞥,公羊劌等人走了出來,神色不定。 “開車門!”吳琨突然道。 我已經(jīng),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語氣低而凌厲,“將軍欲尋死?” 吳琨被刀刃抵得昂著頭,卻帶著嘲諷的笑,一字一句緩緩道:“你現(xiàn)在殺我,連城門都出不了?!?/br> 我急火攻心,可他說得沒錯(cuò),眼見著車門打開,深深吸口氣穩(wěn)定心緒。 火把光正正照來,從人正要上前來服侍,見到車中情形,皆驚呆。 “都不許動(dòng)。”我喝道,將手上的匕首稍稍轉(zhuǎn)動(dòng),讓他們看清楚锃亮的刃面和吳琨的脖子,“退后,放下兵刃,讓我的人過來。否則,爾等主公姓名不保!” 兵刃密密地指著我,那些人臉上皆是驚疑猶豫之色。 “讓他們依我所言?!蔽覍?duì)吳琨說。 “照夫人所言?!眳晴?。 眾人相覷,這才將兵刃放低。 “夫人!”阿元第一個(gè)跑到車前,眼圈紅紅。 我沒工夫啰嗦,對(duì)公羊劌道:“公羊公子來制他,黃叔換下馭者,其余人都上車!” 公羊劌二話不說,上車來將吳琨接過。 吳琨掙扎怒喝:“爾等敢劫我!定教爾等似無葬身……”話未說完,腹上被公羊劌送了一拳,他疼得蜷起身。 “將軍此言說得太早?!惫騽ダ淅涞?,“死不死,須過了今夜。”說著,將吳琨雙手反捆,扔到角落。 說話間,人都上了來,韋郊朝車前喊:“走!” 只聽得揚(yáng)鞭一響,馬車走動(dòng),朝前方馳去。 我靠在車壁上,緩了一下,這才覺得渾身酸軟,冷汗早已將衣服浸濕。 “黃叔知道城門在何處么?”我仍然不放心。 “知道?!惫騽フf,“城上有五盞明燈?!?/br> “出了城呢?” “出了城就去水岸,有船?!?/br> 我訝然,想起方才那宴飲的地方。如果有船,那的確逃起來就快了。 “那楊三他們可確定備了船?”阿元不確定地說。 公羊劌苦笑:“那我就不知了?!?/br> 眾人瞪眼,一陣沉默。 “我們有他?!币恢睕]有出聲的魏安道,看著吳琨。 吳琨瞪著他,眼神猶如兇獸。 馬車疾馳過街道,到處都是兵卒,有人大喊著“救火”。 “楊三得手了?”韋郊緊張地問。 公羊劌望望天空,似乎在計(jì)算時(shí)辰,片刻,點(diǎn)點(diǎn)頭:“如無意外,應(yīng)當(dāng)是得手了?!?/br> 但此時(shí),更多的雜亂聲來自車后,有人嚷著“護(hù)衛(wèi)主公”,更有馬蹄聲急急逼來。 “消息傳得太快?!惫騽グ櫭?,轉(zhuǎn)向魏安,“四公子?!?/br> 魏安點(diǎn)頭,敏捷地將車上鋪陳的茵席揭開,揭開一塊地板,底下竟有個(gè)一木箱。 吳琨看著,一臉不可置信。 只見魏安從里面拿出一把自制的木弓和十幾支箭,公羊劌接過去,掛上弦。 馬蹄聲漸近,公羊劌開啟一扇車門,拉弓射箭,后面?zhèn)鱽響K叫。我緊張地望去,瞥見一道刃光揮來,忙道:“當(dāng)心!” 公羊劌“砰”地關(guān)門,道:“四公子,鐵刺!” 魏安不慌不忙,似乎打開了什么,“嘩”一聲清脆的響聲。沒多久,后面繼續(xù)傳來慘叫,比剛才大聲多了,似乎是一群人。 韋郊哈哈大笑,我看著這戰(zhàn)況,亦是目瞪口呆。 “鐺鐺”數(shù)聲傳來,似乎有什么不甘心地砸在車廂上。 “關(guān)窗,他們有弓箭!”公羊劌道,韋郊和魏安連忙將兩邊的窗拉下。精鐵制的車廂密實(shí),即刻擋住了外面的光照和喧囂。 “公子!啊……”前面突然傳來黃叔的痛呼,眾人皆驚。 馬車慢了下來,公羊劌急忙他伸手扯下前壁上的帷幔,開啟前門。夜風(fēng)呼呼吹來,城門屹立在前。黃叔一只手臂中箭,卻仍然駕著馬車左沖右突,正前方,一隊(duì)騎兵奔來,為首者,竟是林崇。 “賊人!休得撒野!”林崇大喝一聲,立馬擋在車前,手中一根丈八鋼矛指來。 公羊劌將馬車停住,沉聲道:“韋郊,替黃叔療傷。” 韋郊應(yīng)了,趕緊將黃叔拖進(jìn)來。 街道兩旁都是軍士,有的將兵器指著馬車,有的不明所以,亂哄哄的。 公羊劌轉(zhuǎn)身,一把將吳琨扯起,笑笑,“將軍,該你了。”說罷,拎著他坐到車前。 馬車前的所有人都變了色。 “兄長!”吳皎策馬從林崇身后奔出,被林崇攔住。 “叫他們開城門!”公羊劌用匕首抵著吳琨下顎。 吳琨怒視他,閉口不言。 公羊劌目光凌厲,手一動(dòng),吳琨的脖子上已經(jīng)出了一道紅線。 “讓開!開城門!”吳琨臉色煞白,立刻大喊。 前方的道路立刻讓了出來。 可林崇仍擋在那里,神色不定。 “將軍竟不顧你主公性命?”公羊劌聲音冷冷,匕首橫到了吳琨的另一側(cè)脖子上。 “林崇!”吳琨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發(fā)嘶,不掩驚惶。 林崇這才把兵器收起,令道:“開城門?!?/br> 公羊劌挾著吳琨一動(dòng)不動(dòng),道:“韋郊?!?/br> “來了來了!”韋郊放開剛包扎好的黃叔,爬到前面去駕車,嘴里小聲嘀咕,“某乃扁鵲,這又當(dāng)郎中又當(dāng)車夫……” 前方的城門緩緩開啟,猶如絕境上的豁口,馬車?yán)镬o靜地,只有高高低低的呼吸聲。 鞭子清脆一響,馬車再度走起。 “兄長……”吳皎眼睜睜地站在路旁,又氣又急。 出了城門,馬車一路疾馳。韋郊依照著楊三告知的方向,不足半刻,前方已經(jīng)能夠望見江邊高樓上的明燈。 可等到渡口漸近,江面上卻空空如也。 “楊三他們在何處?船呢?”我焦急地問公羊劌。 公羊劌不答,這時(shí),火把光下,一個(gè)人影突然迎面奔過來。 魏安急忙拿起弓箭,公羊劌卻道:“住手!是自己人!” 我望去,果然,那人眼熟,是楊三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