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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有什么事嗎?” 說起英鎊,舒晴稍微沒那么緊張了,趕緊把它的狀況說給對方聽,最后顧之像是思索了片刻,才說:“我現(xiàn)在剛好也在一環(huán)路,你就在醫(yī)院等我,我馬上過來一趟。” 舒晴松了口氣,掛掉電話之后整個人都靠在了椅背上,英鎊還在龜盒里遲緩地動著小爪子,不時慢吞吞地抬頭看她一眼,尾巴也動一動。 那塊腐爛的地方看起來很是觸目驚心,可小家伙還在天真地跟她打招呼,舒晴眼睛一紅,深深地出了口氣,閉上了眼。 她想到了顧老師所說的那群得了艾滋的孩子,顧老師與他們朝夕相處,看著他們?nèi)淌懿⊥凑勰サ臅r候,大概比她還要難過吧?因為孩子們不是英鎊,他們會哭,會喊疼,會用語言對你描述他們所遭受的傷害。 她閉眼靠在椅背上,腦子里亂糟糟的,也不知到底坐了多久,忽然聽見有人推開了玻璃門,低低地叫了聲:“舒晴?” ☆、第10章 第十章 舒晴和張亦周坐在靠墻的長椅上,張醫(yī)生拿著掃把去另一間屋子打掃了。 張亦周看著舒晴一直皺著的眉頭,溫言道:“腐甲是小病,并沒有你想的那么嚴重,烏龜壽命長,沒那么容易死的?!?/br> 舒晴沒看他,只說:“你快回去吧,一會兒太晚了宿舍會關門的。” “沒事,反正你也一樣?!?/br> 舒晴有點雞同鴨講的感覺,語氣稍微有點不耐:“這哪里一樣了?我是因為我的烏龜病了,所以回不去,你是因為什么?你的烏龜也病了?” 她看見張亦周的表情有片刻的怔忡,這才想起他似乎從沒見識過她咄咄逼人的一面,是啊,以前的她可不是這么能說的人,哪怕是個話簍子,也總是乖巧可愛口口聲聲說著貼心話,而不是今天這個罵人不帶臟字就能嘲諷得人淚流滿面唱征服的舒晴。 她又轉(zhuǎn)過頭去,心平氣和地說:“回去吧,你也說了,烏龜壽命長,不容易死,不用擔心它?!?/br> “擔心它?”張亦周笑了幾聲,清雋的眉目染上了幾分動人的色彩,他生得本來就很好看,只是不愛笑,如今一笑,就好像有暖暖的光芒從眉心開始浸染開來,他定定地看著舒晴,問她:“你以為我擔心的是它?” 舒晴看著他,沒說話。 張亦周的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無奈,他說:“舒晴,你是個女孩子,這么大晚上的不回學校,還打算去網(wǎng)吧待一晚上,你以為我擔心的是你的烏龜?” 舒晴沒料到他會說出這么一番話,先是一愣,隨即說:“你沒必要擔心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能照顧自己。我也不是從前那個舒晴了,一旦遇到事情就慌里慌張的不知所措,回回都要來找你。” 她說得很平靜,張亦周的臉色卻僵了一僵,他低聲問她:“你還在生氣,是不是?” 生氣?過了五年了,他問她是不是還在生氣? 舒晴笑了,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他,露出了每回和余治森斗嘴前的那個表情:“張亦周,你覺得你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 她問得咄咄逼人,張亦周一愣。 舒晴繼續(xù)笑著說:“我以為只有很重要的人才值得我記在心上這么多年,比如周恩來死了,我每回聽到降半旗這個詞的時候會想起他;汶川大地震過后,我每回聽說哪里地震了也會想起來;就是曼德拉死了,我也只有在聽到光輝歲月的時候才會唏噓幾句。你覺得你自己有多重要,值得我把你記在心上這么久,整整五年過了還在跟你慪氣呢?” 張亦周被她質(zhì)問得眉心一皺,沉默片刻之后卻笑了幾聲,他說:“舒晴,你果然變了。” 這句話是以一種不急不躁的姿態(tài)說出來的,顯然他并沒有生氣,只是在稱述一個事實。 舒晴笑得很燦爛,點點頭:“是個人都會變啊,從初中到大學,難道你沒有變?再說了,經(jīng)歷了家庭被人破壞這種事,你覺得誰又會沒有任何改變呢?那得要多沒心沒肺才做得到?當然,你爸去世的時候你年紀還小,可能沒有這種切身體會,后來我爸不是又去了你家,幫你和你媽彌補了這個缺憾么?你的日子應該過得不錯,改變不大也正常?!?/br> 她話里帶刺,說得一派輕松,饒是張亦周脾氣好,也失去了那分笑意,他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舒晴:“我知道當初那件事你很難過,但那是大人之間的事,錯不在哪一個人,要說起來,其實舒阿姨也是有錯的——” 張亦周試圖跟她講道理,但舒晴聽他提起mama,立馬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前一刻的笑意終于消失不見,只冷冰冰地說:“行了,我們不要敘舊了,既然都是以前的事了,提起來還有什么意思?錯在誰,誰自己心里清楚,你也說了是大人之間的事,他們都沒有計較了,我們又計較什么?你走吧,我一個人在這兒等著就行了?!?/br> 張亦周臉色沉了下來,聲音也終于沒有之前的那份從容了:“舒晴,你不要任性,我是為你好才留下來的,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大晚上的一個人在外逗留,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眼看著他又要開始說教,舒晴打斷他:“危不危險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知人知面不知心還是你教會我的,我沒你想得那么蠢。要走趕緊走,我的烏龜病了,需要靜養(yǎng)?!?/br> 玻璃門就是這個時候打開的,從沃爾沃上下來的男人進門的瞬間,就聽到這句詭異的臺詞——“我的烏龜病了,需要靜養(yǎng)?!?/br> 張亦周背對大門,沒注意到顧之的到來,只耐著性子對舒晴說:“莊叔叔知道了也會擔心你的,你——” “顧老師!”舒晴沒有理他,站起身來叫了一句。 張亦周也跟著轉(zhuǎn)過身來,看見了門口那個一身西裝的年輕男人。顧之像是剛從會議上回來一樣,一身黑色西裝剪裁合身,熨得一絲皺褶也沒有,優(yōu)雅干凈。他在進門的同時松開了領口的那顆扣子,衣領微微敞開,顯得稍微隨意了些。 舒晴顯然也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會見到這個樣子的顧老師,但聯(lián)想到之前系主任說的顧老師有急事,約莫是去了什么正規(guī)場合。 顧之的視線在張亦周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即走到了舒晴面前,拿過了龜房:“給我看看?!?/br> 舒晴趕緊把龜房遞給他,然后回頭對張亦周說了句:“你走吧。” 張亦周還在堅持:“我等你。” 他干凈漂亮的面容上有一種執(zhí)著的神情,一如從前,幾乎叫舒晴想起她曾經(jīng)迷戀的那個少年,做物理題也好、拉小提琴也好,永遠都是這樣認真執(zhí)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