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5
他們少些?為什么,不是一樣為國而死?難道這其中,還有什么差別不成?”孫庭業(yè)嘆了一聲,終于坦白了:“這還要從先帝時說起,那時先帝與嶧城王爭奪太子之位,嶧城傾力而助,后來先帝登基,此處的兵役便倍重別處,犧牲之人的撫恤卻半于別處,雖不是先帝下的旨,卻是先帝許的意,這規(guī)矩已延續(xù)數(shù)十年,眾人也習以為常了,故而此城男子一代少于一代,農(nóng)業(yè)家事皆少人cao持,自然窮苦許多。”“傾力為主,可錯之有?竟然累及世代?”“話雖如此……”孫庭業(yè)搖搖頭。隔著矮墻,一個小孩兒發(fā)現(xiàn)了他們,踮起腳尖來看他們,眼睛里露出好奇的光,金堂將方才買的東西取過幾樣,將一盒糕點打開了放在最上頭,悄悄地遞給他。那孩子見了糕點,眼睛亮亮地往嘴里塞了一塊兒,提著東西跑了。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灰色背景里,就像金堂的微薄之力,幫的了一個,幫不了一群。停頓片刻,金堂扭頭就走,孫庭業(yè)緊緊地跟著,不知他要去哪兒。直到一處酒樓前,兩人才停了下來,這酒樓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同方才的情景對比,天上人間,金堂一副已經(jīng)忘了剛才的事一般,笑瞇瞇道:“孫大人累了吧,瞧這滿頭的大汗,正好這兒有間酒樓,咱們進去坐一會兒歇一歇腳就回去吧?!?/br>進了店又哪里能是坐一會兒那么簡單,孫庭業(yè)心疼荷包里的錢,正要說不累不累,金堂已經(jīng)先他一步進了樓里,揀了個雅座坐下。“小二,還不快幫這位老爺把東西提進來?!?/br>金堂一吆喝,小二就忙不迭地湊了過來,孫庭業(yè)苦著臉把東西交給小二,摸摸癟了不少的荷包,心想今兒恐怕是要大出血。金堂瞇著眼睛看了看墻上的竹排,似是張口就能要五桌子菜一般,小二在一邊兒一臉喜氣地等著吩咐。孫庭業(yè)被嚇得發(fā)虛,忙開口道:“金老板……老夫不甚餓?!?/br>“哦?您不餓?”金堂嘆了口氣,“好吧,我本還打算多點一些的,既然如此,就少點一些吧?!?/br>孫庭業(yè)還來不及點頭,金堂已經(jīng)一口氣報出五只菜來,全是本店最有名氣的菜,小二笑得合不攏嘴,連忙傳菜去了,孫庭業(yè)眼前發(fā)黑,顫巍巍道:“金老板……說實話,老夫今日帶的錢不多……”“無妨,無妨。我豈能用老大人的銀子?!?/br>孫庭業(yè)一愣:“不不不,老夫豈可讓金老板破費。”“誰說是我付錢了?”金堂將眼神一遞,孫庭業(yè)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見有幾個穿著富貴的公子哥,正巴巴地往這邊兒瞧著,見孫庭業(yè)看過去,不避反笑,隱隱有污言穢語傳來,仔細一聽,竟是將孫庭業(yè)同金堂攪成一潭渾水了。“豈有此理?!睂O庭業(yè)老臉發(fā)紅,氣得胡子抖,作勢要起,金堂忙攔下他,“大人不必著急?!?/br>孫庭業(yè)漲紅了脖子,半是羞,半是怒,“金老板難道沒有聽見他們說些什么,這些人竟敢如此出言不遜,本官定要教訓他們。”“教訓當然要教訓,尤其是送上門來的,更加要教訓。”金堂笑瞇瞇的,“不過,等吃完了飯再教訓也不遲。”孫庭業(yè)不解,恰一道菜端上來,叫做錦燴鴿子,香味甚濃,金堂嘗了一口,笑逐顏開:“果然是鮮嫩可口,大人快嘗嘗?!?/br>他一口一口吃得歡暢,孫庭業(yè)也只好暫且壓下狐疑,卻是被那些富家子弟時不時地哄笑弄得食不知味。菜接連不斷地上上來,一會兒功夫就擺了一桌子,金堂食指大動,神情好不享受,他這陶醉的樣子,就更落了富家子弟們的話柄,眼瞧著更難聽的話都要說出來,連周圍的人都逐漸把目光投了過來,孫庭業(yè)如坐針氈,三番兩次瞪過去,試圖威嚇他們,皆招來了更大的嘲諷,好像他們并不是在此吃飯,而是專門來看戲調笑一般。“啪!”孫庭業(yè)忍無可忍地將筷子拍在桌上,“爾等再敢出言不遜,就休怪老夫不客氣了!”那些富家子弟又豈會怕他一個看著面生的老人?但凡富極無趣,招貓逗狗,尋釁滋事,他們是再高興不過了,當下其中一個湖藍綢衣的公子哥就踹開了旁邊兒一張凳子,斜著眼睛覷他:“你這一把年紀的老匹夫,不好好在家里呆著,帶這么個狐貍似的男人出來招搖過市,就許你做得出,還不許我們說得出不成?”金堂看了他一眼,笑瞇瞇地吃著喝著,仿佛在看一場與他無關的好戲,孫庭業(yè)氣得胡子抖,“老夫與金老板清清白白,豈容你信口雌黃?”“是不是清清白白,我們又不曾聽過墻角,怎能知道?”綢衣公子嘿嘿了兩聲,與同伴交換個猥瑣的眼神。孫庭業(yè)并不擅與人爭吵,情急之下,拿出那套官腔來,質問:“你姓甚名誰,老夫非要治你不可!”“我是誰?”湖藍公子哥哼了一聲,“你連少爺我都不知道,也敢打嶧城過?”一邊兒的狐朋狗友笑起來,“我說這老匹夫怎么敢和張大少叫嚷,原來是個不知事兒的。”“憑你是誰!”孫庭業(yè)剛想袒露身份,酒樓掌柜已趕了過來,拉住他就道:“老客人,你不要叫嚷,這位張大少不是好惹的,你讓他一言,切勿生事吧?!?/br>孫庭業(yè)的眼睛瞪得比銅陵還大,他為官這些年,卑躬屈膝也是有的,可也從未有這等平民敢叫他忍氣吞聲,今兒出了自己的轄區(qū),倒受了這些氣,他自恃是秉著皇上旨意,金堂又在眼前,聽了掌柜的話,一下掙開他,“本官倒要看看,他是有多大的本事!”聽見這“官”字兒,張大少的狐朋狗友略有懼色,張大少卻一臉不屑,“官?什么官?這嶧城的官吏沒有我不認得的,莫非你是衙門里新入的師爺不成?裝腔作勢也得看看地方?!?/br>孫庭業(yè)二話不說,從懷中掏出一塊兒令牌來,大聲道:“都給本官看清楚!”張大少離得遠,難以看清,可待那掌柜念出“錦城令”三個字,整個酒樓的人皆是面面相覷。誰不知道,新君穆恒帝,先前就是錦城王爺來著?這錦城令所代表的含義,自然非同一般,惹了他,無異于踢了鐵板一塊。張大少咽了咽唾沫,他本是慣常取笑罷了,也是看著他們面生年老方才欺負,哪里能想到這樣厲害,頓覺如遭雷擊,連腿肚子都打起顫兒來,“您老……真是錦城令孫大人?”孫庭業(yè)怒哼一聲,將令牌收起,蹦出三個字:“不敢當!”張大少冷汗連連,一下子換了面孔,“方才不知,冒犯了大人,實在是無心之失啊,求大人大人不記小人,全當我放了個屁吧?!?/br>孫庭業(yè)余怒未消,板著臉全無饒了他的意思,向掌柜道:“你去將嶧城令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