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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向來會逃避現(xiàn)實(shí),沒辦法的事,她也就令自己不要想了。 屋里鋪天蓋地的都是哭靈聲,徐鶯悄悄從人群中走過去,找到自己的位置跪下,用手用力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然后也拿著帕子哭起來。 她旁邊跪著的是江婉玉,此時也是拿著帕子小聲的哭著,只是她哭的時候姿態(tài)優(yōu)美,梨花帶雨的,不多大聲,但絕對能讓人感受到她的傷心。徐鶯再四周望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女眷大都是這么個哭法,徐鶯不由在心里嘆了一句:果真都是人才。 哭了一會,江婉玉突然放了帕子停了下來,手握成拳頭好像在極力的忍著什么。徐鶯見了奇怪的轉(zhuǎn)過頭去看了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江婉玉的臉色蒼白得嚇人,額頭上一直在冒冷汗。 徐鶯大驚,不由開口問道:“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差?!?/br> 江婉玉搖了搖頭,勉強(qiáng)的彎了彎嘴角,道:“我沒事?!敝皇窃拕傉f完,整個人卻顯得有些搖搖欲墜的,仿佛隨時就要倒下去。 沒等她開口,旁邊的侍書有些卻有些焦急的對徐鶯道:“才人娘娘,我們家娘娘身體有些不好,她這個月已經(jīng)沒有換洗了,您能不能讓她到內(nèi)室休息一下”只是不等她將話說完,江婉玉急忙出言呵斥道:“要你多嘴?!?/br> 徐鶯卻有些心驚,抬頭望了一眼靈堂前面,此時太子已經(jīng)和宣國公夫人說完了話,又轉(zhuǎn)頭看了趙婳一眼,接著帶著人走了。 徐鶯想了想,最終道:“梨香,你和侍書一起扶著淑女到內(nèi)室去?!?/br> 其實(shí)按梨香的想法,這種事才人最好是不要管的,只是如今她發(fā)了話,她也不會違背她的命令,便道了一聲是,然后和侍書一起扶著江婉玉進(jìn)了內(nèi)室。 梨香和侍書將她扶著放到了椅子上,宮女過來幫她挽了褲子,然后便看到她的膝蓋上青紫了一片。 江婉玉卻沒有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膝蓋上,只是一只手抓著椅子的扶手,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額頭上仍是冷汗直流,眼睛卻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鶯想了想,對梨香道:“你讓人去外院,悄悄將孫大夫請進(jìn)來?!?/br> 孫大夫是原來照顧太子妃身體的其中一位大夫,太子妃去世后,太子也沒令他們走,仍一直養(yǎng)在東宮。 梨香想勸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屈膝道了一聲是,然后出去了。 孫大夫來得很快,給江婉玉扶過了脈,然后便對徐鶯作了個揖,道:“才人娘娘,淑女這是有身孕,看脈象應(yīng)是兩個月有余。淑女有些動了胎氣,怕是不宜再長跪?!?/br> 徐鶯道:“有勞大夫了,再麻煩您開個保胎的方子?!?/br> 孫大夫道是,然后便用宮女端上來的文房四寶寫下了方子。宮女吹干墨,然后交給徐鶯。 徐鶯并不看得懂藥方,也不接了來看,只對梨香道:“你拿著藥方去前面交給殿下,在將大夫的話跟殿下說一遍。” 梨香道是,然后拿著藥方出去了。 徐鶯卻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江婉玉的身孕已經(jīng)兩個多月,那便是在回京的路上便已經(jīng)懷上了,而這么長的時間,江婉玉主仆二人不可能不知道。 但進(jìn)東宮這么久,她們卻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露出來,那便是有意隱瞞。只怕她們是覺得,等過了三個月胎兒穩(wěn)了之后再往外聲張會更穩(wěn)妥一點(diǎn)。而她們在環(huán)境不熟的東宮瞞上這么久,也不能不贊嘆一聲她們主仆二人的手段了。 而這次若不是剛好遇到太子妃的喪事,因?yàn)殚L時間哭喪導(dǎo)致胎兒有些不好,她們怕也仍是不會提前聲張。 她們沒有主動說出懷孕的事,而是故意讓她發(fā)現(xiàn)主動問起,再通過太醫(yī)將懷孕的事抖出來,不過是因?yàn)橛X得自己主動說出,一來說不清前面那么長時間為何隱瞞,二來也怕人說她恃孕生嬌,仗著懷孕不去給太子妃哭靈。而由太醫(yī)說出來,一句自己年輕不懂事,懷孕了也不知道,也就將前面隱瞞的事遮掩過去了。 人便是這樣,別人說出來的和自己主動提出來,給人的印象總是不一樣的。就好比夸贊一個人的外貌,自己夸自己漂亮,哪怕她確實(shí)長得挺好看的,也會讓人覺得輕狂,而由別人來贊美她,其他人可能就會覺得,嗯,這個人確實(shí)挺好看的。自己知道了她懷孕的事,不能不向太子提,由太子主動開口免了她哭靈,同樣能達(dá)到目的,但別人卻不會覺得她侍孕生嬌。 她想將事情做得更好看一些,這不能說她的做法是錯的,但作為被利用者之一,徐鶯的心里便覺得沒那么舒服了。其實(shí)她若是悄悄跟她說一句,讓她跟太子說一聲,她也不會不答應(yīng)。只是求了人便要欠下人情,她怕又不想欠下人情。 徐鶯沒后悔幫了她,畢竟胎兒也是一條生命,何況她也是料理喪事的人之一,若真的出了事,她也是要擔(dān)責(zé)的,但心里總覺得沒那么舒服了。 徐鶯又看了江婉玉一眼,此時她的臉色已經(jīng)好了許多,侍書正伺候她喝水。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橛行┬奶摰脑颍髌蛢扇私詻]有看她。 太子很快讓人回了話來,道:“淑女既然懷了孕,那以后哭靈給太子妃上過香之后,便在內(nèi)室歇著吧。才人幫著照顧淑女的胎兒。” 這最后一句,便是特意給她開的小灶了。要照顧江婉玉的胎兒,那至少哭靈的時候便要時常進(jìn)來看一看她,趁著這種機(jī)會,她至少能讓自己的膝蓋歇一歇。 侍書扶著江婉玉謝了恩,徐鶯又對孫大夫道:“以后幾日,你也在元安堂侯著吧,萬一淑女有什么不舒服,你也能及時看著。” 孫大夫道是,而江婉玉則有些感激的看著徐鶯,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江婉玉能夠在里面歇著,但她卻不好離開太久,囑咐宮女好好伺候她之后,接著便又重新去外面跪著哭去了。 而此時在東宮的外院里,太子在招待來客的間隙,卻不由有些出神。 起先小太監(jiān)來報告他說“娘娘被診出有孕了”,他一開始還以為是鶯鶯,結(jié)果后面才發(fā)現(xiàn)是江淑女,他是有些小小失望的。之后又覺得徐鶯真是不爭氣,他臨幸江淑女的次數(shù)不及她的十分之一,況且回了京之后他便沒有召幸過江淑女,結(jié)果她都懷孕了,她的肚子卻還沒個動靜,白枉費(fèi)了他這么多的精力。 罷了,總歸多子多福是好事,江淑女有孕也算是好事一樁。 想到江淑女的身孕,太子又不由想起太子妃生的一對兒女,曦兒已經(jīng)四歲了還好說,身體也一向健康,應(yīng)是能健康長大成人的。只是兒子卻身體弱得很,如今養(yǎng)在他的宮里,但平日卻連哭都沒力氣哭,精神頭也不比曦兒和晅兒剛出生的時候足,他甚至都有些擔(dān)憂他站不住。 這是他的嫡長子,他對他比對別的孩子寄予更多的期望,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