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圣寵不衰，便可見一斑?！?/br>
    我愈聽愈奇：“既然這樣好，怎么沒做皇……”驚覺失言，連忙住口。

    錦素卻似不覺，坦然道：“不僅jiejie，恐怕不知就里的人都會(huì)有此一問?！?/br>
    我見她不以為意，干脆問個(gè)清楚：“還請(qǐng)錦素meimei賜教?！?/br>
    正文 第5章 女帝師一(5)

    錦素笑道：“周貴妃在入宮以前，是輔國公莫璐的夫人。而且她年長陛下十歲。因?yàn)檫@兩個(gè)緣故，就只能做貴妃了。不過貴妃當(dāng)年也是大婚的一后二妃之一，圣上待她，格外不同。”

    我更奇：“這些宮闈秘事，meimei是如何知道的？”

    錦素笑道：“這并不是什么秘事，而是朝中盡人皆知的佳聞。陛下當(dāng)年大婚，普天下的人都知道，從修儀門入宮的德妃周氏，曾是輔國公莫璐的夫人。如今德妃升做貴妃，可不是恩遇深重么？”

    從前在長公主府中，只零碎聽說宮中的周貴妃最聰明和氣，最得圣寵，她的出身經(jīng)歷，卻從未與聞?，F(xiàn)下聽錦素一說，甚是震驚。一時(shí)只顧呆想，隱翠香囊被我攥在手心，揉成皺巴巴的一團(tuán)。

    錦素見我這副神情，不由好奇道：“jiejie怎么對(duì)貴妃的事情特別有興致？”

    我恍然道：“以前在長公主府，就聽說周貴妃在宮中最得兩宮喜愛，因此好奇。”停一停，又道，“meimei得周貴妃推薦，若是選上了，定是去服侍貴妃所生的皇長子或大公主了?！?/br>
    錦素雙頰一紅：“這只是meimei的一點(diǎn)癡心妄想罷了?！?/br>
    我不覺羨慕道：“這是meimei的福分，旁人哪能比？”

    錦素似有所察覺：“jiejie也想服侍周貴妃的一對(duì)子女么？”

    臉上一熱，身上麻酥酥出了一身冷汗。我的確想去服侍周貴妃的兒女，因她最得圣寵，她所生的皇長子最有可能成為皇太子。傾慕權(quán)勢(shì)的私心，奪取了坦誠面對(duì)自己的勇氣。錦素這一問，令我不知所措。

    錦素見我不語，又道：“周貴妃對(duì)小妹有恩，因此小妹想好好報(bào)答娘娘的恩德?！?/br>
    我慚愧道：“meimei有這番心意，定能得償所愿?！?/br>
    錦素望著窗外漸漸暗沉的天色，仰面輕聲祝禱：“小女只想報(bào)答母親的教養(yǎng)之恩和貴妃的知遇之恩，愿上天垂憐，讓小女得償心愿。”

    見她并不追問，我輕輕吁了一口氣。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gè)白衣少女健步走來。行路帶起疾風(fēng)，蕩起數(shù)重簾幕。殿中燭火一晃，柱影微微震顫。只見她身材修長，身著牙白流云暗紋窄袖錦袍，蜂腰玉帶，水晶墜裾，腰間系著流云百福和田青玉佩。

    但聞水晶墜裾一陣亂響，眾人注目，她卻全然不以為意?？此b扮素雅，卻不失華貴，應(yīng)是出自豪門。只不知為何她不像其他官家小姐那樣蓮步姍姍，寂靜無聲。

    我和錦素相視一眼，正要行禮，卻見她大喇喇向我們抱拳道：“兩位meimei安好！”我倆連忙還禮。

    只見她將發(fā)絲結(jié)成十來股小辮，端正挽成高髻，以銀絲穿珠繞髻幾匝。秀臉白皙，玉頰淺笑，目若寒星，英氣勃勃。

    我和錦素報(bào)了姓名，向她問好。她爽朗一笑：“我姓啟名春，家父乃是禁軍神機(jī)營右指揮使。我是正月初一生的，如此便喚兩位為meimei了。”

    啟春的丫頭見她腰下的宮絳亂了，忙蹲下整理。啟春拂一拂鬢邊的碎發(fā)，笑道：“敢問兩位meimei從哪里來？”

    我不卑不亢道：“小妹出自熙平長公主府。”

    啟春一怔：“meimei是亭主？”

    我淡淡一笑：“家父乃是長公主府的管家?！?/br>
    啟春立時(shí)拍手笑道：“難怪父親常說新朝伊始，風(fēng)氣一新。這次宮中選女史，要不拘一格挑選人才。似meimei這般，定是才高八斗，學(xué)富五車了?！闭f著又學(xué)男子一揖。我和錦素都笑了。

    我見她并無輕視之意，心下一寬：“元旦乃春之伊始，偏偏jiejie又姓啟，可見jiejie的福氣是最好的，這次一定能選上?！?/br>
    啟春笑道：“不瞞二位meimei，我今番進(jìn)宮不過是充數(shù)。我平素不愛讀書，專好舞刀弄?jiǎng)?。讓我侍讀，直比殺了我還難受。倒是二位meimei，此番定當(dāng)入選。”說罷又問錦素，“不知meimei府上哪里？”

    錦素局促道：“小妹出身掖庭，母親是珍寶閣的宮人?！?/br>
    啟春蹙眉一滯：“怪道兩位meimei連個(gè)服侍的丫頭都沒帶著。”隨即展顏，侃侃道，“古人有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自來白手起家成為一代君王、一介良臣的人可也不少。本朝太祖不就是么？我們女兒家雖不能在朝堂上、在沙場(chǎng)上開創(chuàng)一番事業(yè)，但能入宮伴讀，襄贊內(nèi)闈，也是正道。二位meimei得機(jī)緣如此，可見本朝無論前朝還是后宮，都不以門第取人，堪稱清明有為。二位meimei必當(dāng)入選，如此才不辜負(fù)后宮娘娘們選賢立德的美意?！?/br>
    說罷打量錦素的裝束，又道：“meimei雖然出身內(nèi)宮，但既來參選，怎能穿得如此樸素？可惜了meimei天生一副好相貌?！?/br>
    錦素低了頭：“小妹家貧，這一身衣衫是母親縫制的，已是家中最好的了?！?/br>
    我頓時(shí)想起隱翠，心中春意洋洋。我是何等幸運(yùn)，雖自小家破，但未曾窘迫。

    啟春自腦后拔下一枚纏絲珠花簪在錦素的髻上：“這樣好多了?！?/br>
    錦素伸手欲摘，啟春忙攔住她：“別取。只當(dāng)是我先賀meimei入選。meimei一定會(huì)入選的?！庇窒蛭业溃按駲C(jī)meimei入選了，我也補(bǔ)一份禮?！?/br>
    錦素扶一扶珠花，轉(zhuǎn)頭看著我。我笑道：“既是啟jiejie一番心意，meimei就戴著好了?！?/br>
    錦素臉紅道：“太貴重了。素昧平生，怎能受jiejie這樣大的恩惠？”

    啟春笑道：“小事罷了。meimei不要推辭。”

    錦素的目光柔若春水，忙行禮道謝。她環(huán)視一周，又問道：“這殿中遴選的姑娘，啟jiejie都認(rèn)得么？”

    啟春點(diǎn)點(diǎn)頭：“這殿中連你我三人在內(nèi)，一共有八位姑娘。”說罷目光投向西北殿角一個(gè)身著秋香色明紗半袖的女孩。只見她下著茶色百褶裙，挽著草色披帛。遠(yuǎn)遠(yuǎn)望去，甚是端莊老成，似不與我們同齡。

    啟春道：“那是百官之首司政封家的二小姐，閨名若水?！?/br>
    錦素失聲道：“她便是名動(dòng)京城的才女封若水么？”

    啟春道：“正是，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