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打電話?！?/br>
三十那天，梁欽是上午的飛機，葉韞送他去機場。

“別太想我啊?！绷簹J出門之前轉(zhuǎn)頭跟葉韞說。

“沒事，我等著看春晚?！比~韞遞給他了一個包裝完好的禮物，對他說“你到了之后身邊沒人再打開?！?/br>
看他神秘兮兮地，梁欽只好把禮物放在了行李箱里面。

很快，梁欽就回到了父母所在的城市。他好幾年沒回來，這座城市已經(jīng)變了許多，樓越蓋越高，道越來越干凈，父母家的老樓也仍然堅強地矗立在街邊。

他站在家門口，有些近鄉(xiāng)情怯。

門的隔音不是很好，他甚至能聽見客廳里父親的腳步聲。

這是他自己家，怯什么。梁欽想，葉韞要是在這一定會罵他一句傻’逼。

他敲敲門，聽見他媽在里面喊了一句“來了――”

然后門打開了，母子二人對視了兩秒鐘。

“快進來，你傻站著干什么。”梁母拍了拍他的肩膀拉著他的手臂進了屋里，“外套脫了，都是涼氣?！?/br>
梁欽看著他媽，幾年前她媽還是個白頭發(fā)沒兩根皺紋不太多的好勝女人呢，現(xiàn)在白頭發(fā)雖然也沒兩根，但是皺紋卻爬上了臉頰。

“媽你頭發(fā)顏色染的不錯，比原來的好看?！北锪税胩斓牧簹J終于擠出來了一句。

梁母掃了他一眼說，“你還記得我原來什么樣呢？”

梁欽語塞，訕訕地坐在沙發(fā)。

“好啦，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工作也怪忙的?！绷喊旨泵Τ鰜泶驁A場。

“我不打電話他就不帶回來的！電話都不給我打！”梁母炮火集中在了梁父身上。

無辜中槍的梁父指了一下電視機，“你看有劉德華?！彼噲D靠老臘rou轉(zhuǎn)移梁母的注意力。

“不看，他那一臉褶子吧！我看我兒子！”梁母睨了一眼電視機，雖然看著梁欽。

她兒子當年還沒大學(xué)畢業(yè)呢，毛頭小子一個，現(xiàn)在也變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好像高了一些，也胖了一些，也開朗的一些。

想著想著，梁母的心里就有一些酸楚，她眼圈紅紅地嘆了一口氣說，“我不管你了，你過的好就行了?！?/br>
晚上做飯的時候，梁欽幫他爸摘菜。這個年紀的男人很少有染發(fā)的，他看見他的父親兩鬢斑白，額頭的抬頭紋又重了許多，后背又彎了一些。

摘著摘著，菜根上的泥蹦到了眼睛周圍，梁欽揉了下眼睛，一下把菜扔進了垃圾桶，菜根扔進了菜筐……

“行了，你進屋去跟你媽說話去吧，別在我這添亂了。”梁父推了一下梁欽的肩膀，示意他進屋，自己的眼睛卻不去看他。

“等一下?！绷焊赣纸凶∷麊?，“你現(xiàn)在是自己嗎？

“……”在他爸目光的逼視下，梁欽說，“不是?！?/br>
“嗯，真話?！绷焊赣终f，“你撒不撒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當初你跟那個大學(xué)同學(xué)在家里那啥的時候，還騙你媽說你是幫他打蚊子，我真沒見過你那么說謊的。”

一提陳年舊事，梁欽就一陣頭大，“不是，爸，當年我跟他真沒做什么呢?！?/br>
“衣服都脫沒了，要不是我和你媽突然回去了，指定就出事了?！绷焊赋粗?，雜音很大，屋里的梁母肯定聽不見他們說話。

要不也出事啊，梁欽心想，但是他可不敢把這話說出口，只能長嘆一聲說，“爸，你做菜還這么香，咱倆換一個話題吧，我那次都差點萎了?！?/br>
“你是吃糖醋魚還是糖醋排骨？”梁父只當他是開玩笑，就隨口問了一句，把排骨扔了進去。

梁母喜歡吃排骨。梁欽算是看出來了，這一問就是意思意思。

他又進屋看看他媽，他媽正看劉德華劉青云演的警匪片呢，看梁欽進來也降了降音量。

“……我聽說老李家的孩子也是，要不我給你倆介紹介紹？”梁母咳了一聲問道。

“行了，梁欽他有主意?！绷焊咐耗溉N房?！澳銇韲L嘗排骨淡不淡?！?/br>
爹還是就會做那么幾樣菜，也還是那個味道。糖醋排骨有點甜，魚香rou絲有點酸，炒土豆絲還太軟了都有些碎，海帶湯仍然沒有什么味道。

梁欽卻吃的眼眶紅了，好在春晚開始了，馮鞏又出來說想死你們了。

“我想打麻將?！绷耗竿蝗粊砹艘痪?，

“沒用，三缺一?！绷焊该鏌o表情接。

梁母看向梁欽，“我要會打麻將的男媳婦，要不我不讓他進我家門。”

葉韞會打麻將啊，這貨什么都會玩。這才一天功夫，梁欽就開始想他了。

他突然覺得他媽肯定喜歡葉韞。

第19章

梁欽回到自己的臥室，看見了舊的床，舊的桌子，舊的衣柜，舊的并且沒被動過的陳設(shè)。彩色的煙火在窗外的天空炸開，深紫變?yōu)槌嗉t，最后與繁星交輝成映。小城的春節(jié)總要熱鬧許多。

他躺在在床上，小腿蹭在新?lián)Q洗的床單上，聽外面的爆竹聲。隔壁房間的父母已經(jīng)睡下，屋子里面靜悄悄，外面就顯得喧鬧。胸中醞釀著點酸意，卻充實。

還要給葉韞打電話。

梁欽撥過去，那邊很快接起來，屋子靜得能聽見呼吸的聲音。

梁欽開口問，“你還沒睡嗎，接的這么快?！?/br>
葉韞說，“我還沒接到你電話呢，怎么敢睡?！彼D了頓繼續(xù)說，“你家里怎么樣？”

“還不錯，他倆身體都還挺好的?！绷簹J開著玩笑說，“我媽終于不說要把我打出來了?！?/br>
葉韞跟著笑，那邊的聲音低沉，語速也比平時慢上一些，聽得出心情很好。他也很為梁欽高興，畢竟這樣的事情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可以接受。葉韞一面聽梁欽說今天他家里發(fā)生的小事，一面出聲回應(yīng)著，心跟著平靜下來。

“你在做什么？”梁欽問。

“我正躺在一張空蕩冰冷的小床上?！比~韞故意可憐巴巴地說。

梁欽把葉韞現(xiàn)在的樣子腦補了一下，又忍不住笑出來說，“再過一天我就回去了，等我回去溫暖溫暖你的?！?/br>
“沒事，多呆兩天吧，我是說著玩的。”葉韞聞言立刻說，他岔開話題“對了，你看禮物了嗎？”

“我正在看呢?！绷簹J用肩膀夾著電話。手里打開葉文臨走前送給他的禮物盒子，看見里面放了一個深棕色的錢夾。他把東西握在手里問，“錢夾？”

葉韞“嗯”了一聲。

禮物盒子不大，但是很深，還有分層，錢夾在最上面。

梁欽把錢夾放在腿邊，又去拆下一層。他還是第一次收到這種禮物盒子，覺得很有意思。費了半天的力氣把第一層才卸下去了，便看見了放在第二層的一枚精致的領(lǐng)帶夾。

“領(lǐng)帶夾?！绷簹J小聲說。

“對?！比~韞回應(yīng)道，“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