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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想,這個人的兩鬢生了白發(fā),眼角也有了皺紋,應(yīng)該年紀(jì)很大了,為什么像個孩子一樣愛哭?“鳳岐,你就不想見見我么?你知道我這七年過得生不如死?你為什么不認(rèn)我?你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陸長卿癱倒在地,只能用雙手死死抱住鳳岐的腿支撐自己。鳳岐看他蓬頭垢面的樣子,心生不忍,用手輕輕撫摸陸長卿枕在他膝上的頭,理順?biāo)膩y發(fā)。陸長覺得這一切都是夢,因為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做個這樣的夢。每每子夜驚醒,滿臉是淚。他心中怕極了突然醒來,他用力把頭鉆進鳳岐懷中,仿佛這樣就能阻止夢的破碎。撫摸著膝上男人的頭發(fā),鳳岐感到這樣的場景十分熟悉,就仿佛在很多很多年前的某一日,他也這樣安慰過一個人。信送出去不過三天,荒原客、公羊喜就從天而降一般趕到了松月觀。那時候天蒙蒙亮,鳳岐正在睡覺,陸長卿頭靠在床邊,雙手死扒著床沿,仿佛怕睡著時被人拉出去。荒原客也無心講究,一把推開門。鳳岐被驚得一下子坐起。“鳳岐,怎么回事!陸長卿?”這些年他也著實壓抑的太久,此時再也克制不住。“前輩小聲一些,剛睡醒的人經(jīng)不住嚇。”陸長卿面色蠟黃,虛弱無力地說。“姓陸的,你怎么把自己整成這副鬼樣?”荒原客更是怒火中燒,“公羊喜,你看看鳳岐,他是瘋了還是傻了?能治不能治?”“看上去氣色倒還好,比當(dāng)年在桃源村強多了……”公羊喜嘮嘮叨叨走過去,掀開鳳岐的眼皮看。鳳岐也不知道這一干人跑來干什么,十分別扭。公羊喜看到他脖子上的勒痕,整個人僵了一下,忽然就絮叨不下去了?;脑鸵矞愡^頭來,看到那脖頸上的痕跡,想到了什么,同樣的沉默下來。“夠慘烈,夠狠?!惫蛳渤聊嗽S久才說道,“他這副癡癡傻傻的樣子,可能是受刑時傷了腦子吧。”“那可未必,他和陸長卿逃出洛陽時,就已經(jīng)有點糊涂?!被脑偷?。“我得細查一下……”鳳岐受不住這幾個人把他像剛出生的小豬崽一樣翻來覆去地看,跳下地往外走。陸長卿一下子臉色大變,緊跟上他。“你這是干什么去!”荒原客氣急敗壞。鳳岐比劃幾下,意思是出去方便一下。“他去方便,你也要跟著進去?”荒原客道。“我在東圊外等他出來?!标戦L卿聲音微不可聞,寸步不離地跟了出去。荒原客找來了觀中老道問個究竟。那老道似是知道早晚要有人詢問他這關(guān)門弟子的事,將一個布包取了出來。打開布包,里面是一支金簪。老道解釋道:“我有個老朋友在洛陽做官,七年前他把我這九徒弟送來,托我照顧一段日子,給了我這個金簪,說待他醒了,將金簪給他?!?/br>“誰知道他睡睡醒醒大半年,身體完全好了時,腦子就有些糊涂了。我那朋友后來被調(diào)離洛陽,也再沒過來接他?!?/br>荒原客揀起簪子細看,在尾端隱約辨出一個字,“這是什么字?好像是個‘陸’字?”陸長卿一眼不眨地看著鳳岐安睡,聽到他們在外一重屋討論,也置若罔聞。“陸長卿,你過來看看?!被脑秃暗馈?/br>陸長卿抓住了鳳岐的衣袖,寸步不肯離開。荒原客無奈把金簪遞到他面前,“金簪不是誰都用得起的,還刻了個‘陸’字,看看是不是你的?”陸長卿掃了一眼,忽然目光一滯,往事洪水猛獸般咆哮襲來。——阿蠻,你往死里逼我,我就……死給你看看……那時候男人冷笑著把金簪刺入喉嚨,鮮血淋漓……陸長卿眼前一陣陣發(fā)黑,猛然揮手把金簪打落。“是我錯了……是我錯了……”他抱著頭伏在鳳岐床邊,“把它拿走……”荒原客與公羊喜對望了一眼。陸長卿怕成這樣,鳳岐到底怎么死里逃生的就更加撲朔迷離。這似乎是陸長卿的金簪,這樣的貼身之物,又怎么到了別人的手里呢。老道又繼續(xù)說道:“我那朋友雖失了聯(lián)系,但清風(fēng)寨的女寨主有一次見到了我這徒弟,特意囑咐我好生照料他,還每個月送來些藥材和衣物?!?/br>“那寨主不會看上他了吧?”公羊喜打岔道。“卻是不像,那寨主留了人在附近看守道路,不允我這徒兒離開道觀。我看倒像是想囚禁他?!?/br>那寨主的來歷看來要調(diào)查一番,荒原客心中暗道。“他七年來就沒神志清楚過?”公羊喜問。老道搖頭,“不知自己多大年紀(jì),不知家中有誰,十以上的加法都算不出,話也不會說,七年來我看他如同稚兒,確實未見他神志清楚過。”“你有什么打算?”荒原客無奈問。“能怎么打算?帶回桃源村,慢慢治吧?!惫蛳采襻t(yī)拍板,“找陸長卿,把那些能讓他回憶起往事的舊物件都擺在周圍,比如這個金簪放在床頭,看也把他看醒!”桃源村的桃花開了又謝,猶覺入夏剛減了衣裳,次年的春風(fēng)又吹綠了柳條。陌上的牽?;ɡp繞著籬笆墻開得斑斕,田里的青蛙百無聊賴地咕咕叫著。這一年的雨水來得頗早,鳳岐睡醒一覺,睜開眼時,只見窗外昏暗,雷聲滾滾,大雨瓢潑。他一時分辨不清此時是白天還是夜里。他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坐起身來卻有些昏沉,也回憶不起做了什么夢。因為下雨空氣有些悶重,但是也因此有種凝固的安穩(wěn)感。鳳岐站起身走到銅鏡前,端詳了一下自己的臉,低頭看到鏡前一支金簪。他隱約記得,詐死逃離陸長卿那晚,他以送簪子為借口支走了看守的侍女。這支簪子,應(yīng)該隨手送給了一個小寺人。小寺人叫什么來著?他已記不得了,但記得這小寺人喜歡光屁股睡覺,早上經(jīng)常扯著他找褲子。他把金簪擱在桌上,慢慢朝屋外走。院中種了許多紫菀,一叢叢淡紫色的小花,十分好看。鳳岐看著它們,卻想起許多舊事來。一個消瘦的背影盤腿坐在檐廊上,面前支著個小鍋,咕嘟咕嘟地煮著什么。一股食物的香味兒夾雜在雨水氣息中彌漫鼻端。鳳岐看了這個瘦削的背影一會兒,心中詫異道:這是阿蠻嗎,怎么瘦了呢?陸長卿聽到身后的動靜,知道是鳳岐睡醒了,仍是埋頭專心煮食物,“醒了鳳岐?我給你煮八寶粥,你上次不是說想吃嘛。我放了蟹rou和百合,肯定很鮮。餓了的話先忍會兒啊,別吃別的東西占肚子,我煮了不少呢。”鳳岐走到他身后,摟住他的肩膀,“阿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