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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逐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97

分卷閱讀397

    程地趕到了渠山縣,小小的縣城此時塞滿了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人,各個摩拳擦掌地要去醫(yī)馬,一打聽才知,渠山馬場主叫出了千兩白銀的賞金,尋醫(yī)馬的良方。

阿力頭上帶著斗笠黑紗,背上墊了布包,裝成了駝子,否則他那高壯的身材太引人矚目,即便如此,燕思空仍然怕他太打眼,但進(jìn)城之后倆人便放寬了心,渠山縣里到處是怪模怪樣的江湖人士,他們反倒泯然與眾,不過安全起見,燕思空仍把他留在了客棧里,自己只身去了馬場。

聲稱能醫(yī)好病馬的人怕是比病馬還多,將莊園堵得水泄不通,什么三教九流都有,比趕集還熱鬧。

無奈之下,馬場的養(yǎng)馬人一個一個地先盤問一番,問上幾個關(guān)于育馬的刁鉆問題,若是答不上,立刻打發(fā)走人,很快地,一多半人就悻悻離去了。

燕思空毫不費力地回答上了所有問題,被下人帶入了馬場內(nèi)。

這樣一番篩選,剩下的便不足百人。

渠山馬場的馬棚之大,令人咋舌,為了隔離病馬和好馬,又臨時加建了更大的病馬廄,他們就被帶進(jìn)了病馬廄里看馬。

病馬廄里只有四五匹馬,均是沒精打采地躺著,看上去奄奄一息。

一個老者問向馬場的人:“聽聞死馬、病馬有上千匹,怎地就讓我們看這幾匹?”

“死馬都已掩埋,染疫病重的放在離這里更遠(yuǎn)的馬棚,你們先看這些剛剛?cè)静〉模粲忻寄?,再去看重病的和死的?!惫芗倚敝⊙劬Υ蛄克麄儯胺讲拍潜P問不過是第一關(guān),診馬是第二關(guān),若你們診出來的連咱們馬場的大夫都不如,那便趁早打道回府,千兩白銀的賞金,可不是給江湖騙子的。”

這話令眾人皆有些惱怒,一人唾了一下,罵道:“狗眼看人低?!?/br>
“你說什么?”管家指著他叫道,“再出言不遜,就把你轟出去!”

燕思空身旁的一名男子低聲說道:“這老東西雖然勢利眼,但說得也不無道理,這幫人,大多只是養(yǎng)過馬,有幾個真能診馬的?!?/br>
燕思空見他年輕而文質(zhì)彬彬,不似粗莽的馬夫,大約是真有幾分本領(lǐng),便客氣道:“看來兄臺有過人之處?!?/br>
那人笑笑:“不敢當(dāng)。我見這幫人,讀過書的怕是沒幾個,只有兄臺看來氣度不凡。”

“過獎了,我也只是沖著賞金,來試上一試?!毖嗨伎招Φ?,“不成又不問罪?!?/br>
“哈哈哈可不是?!蹦侨斯笆值?,“在下付湛清。”

“小弟姓毛,單名一個遠(yuǎn)字?!毖嗨伎盏?,“請。”

幾十人開始圍著那幾匹病馬查看。

燕思空翻開馬兒的眼皮和嘴分別看了看,又拽出馬兒的舌頭,然后以手指探馬兒的鼻孔。這馬兒眼白泛黃,珠體渾濁,鼻孔干燥,進(jìn)氣出氣皆是困難,舌苔紫紅而口中臭不可聞。

燕思空皺起眉,用手將馬腹前前后后按壓了一遍。

能通過第一關(guān)的,定是養(yǎng)過馬的,對馬兒常見的小疾都有醫(yī)治之法,觀眼口鼻舌是看馬兒是否康健的第一步,與診人大同小異,所以燕思空診馬的方式并不出挑。

但付湛清卻不去診馬,而是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著燕思空,燕思空診的專注,也并未留心。

診了一會兒,眾人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很快地,議論變成了爭吵,誰也不服誰。

只有燕思空依舊圍著病馬,左摸摸、右按按,而后又去一旁查看馬兒的糞便。

當(dāng)他直接用手抓起那干燥堅硬得像石頭一樣的糞便時,終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養(yǎng)馬之人天天與馬糞為伍,倒不怕這臟臭,屎尿正是觀察馬兒身體的重要依憑,只是燕思空長身玉立,雖是相貌平平但難掩氣質(zhì)過人,那手指又細(xì)又修長,那臉蛋又白又滑嫩,橫看豎看都不像是干養(yǎng)馬那樣低賤粗活的人,正如付湛清所說,像是讀書人。

所以當(dāng)燕思空用那像是執(zhí)筆為文的手將馬糞捏碎了仔細(xì)查看,放到鼻間認(rèn)真地嗅,甚至用舌頭去舔的時候,眾人都驚呆了。

當(dāng)燕思空嘗到那酸咸的滋味兒時,他臉色一變,扔下了手上的泄物,埋頭洗手漱口。他面上雖是平靜,但心臟已經(jīng)打鼓一般地跳了起來,想著如何能離開此地。

中計了。

馬兒分明是被下了毒。

“這位兄臺,你可診出什么了?”一人好奇地問道。

燕思空搖搖頭:“小生愚鈍,查不出是何疫疾?!?/br>
眾人大笑:“那你豈不是白嘗了馬糞。”

燕思空并未理會,擦干凈了手,轉(zhuǎn)身離開了馬廄。

付湛清追了上來:“毛兄,毛兄?!彼叩窖嗨伎丈磉?,“你當(dāng)真什么都沒診出來?”

“沒有,不敢獻(xiàn)丑?!毖嗨伎沾蟛酵白?。

付湛清瞇起眼睛,快走幾步跟了上來,突然輕聲道:“燕太傅請留步?!?/br>
燕思空渾身一震,頓住了腳步,冷冷地看向付湛清。

付湛清拱了拱手:“我家大人有請。”

“你家大人是何方神圣?”燕思空冷冷道,“大張旗鼓地設(shè)這樣一出局,就是為了引我出來?”

付湛清笑道:“太傅大人隨我去去便知。”幾名帶刀的人已經(jīng)圍了過來,他們雖然穿著馬場伙計的衣服,但一看就不只是看家護(hù)院的。

燕思空握緊了拳頭,馬場這么大,就算他能從這幾個侍衛(wèi)手里逃出去,要跑出馬場,光靠兩條腿也根本不可能。

付湛清加重了語氣:“燕太傅,請吧?!?/br>
燕思空心里氣悶懊惱得想殺人。究竟是誰,封野?陳霂?除了他們,他想不到誰能如此精明地尋到霸州,又如此大費周章地只為找到他。

燕思空在幾人的威逼下,被帶回了莊園,走到了一間屋舍前,門里門外皆有侍衛(wèi)把守。

“燕太傅,請?!备墩壳迳斐鍪?。

燕思空冷冷地盯著門洞,他板了板腰身,跨過門檻,從容地走了進(jìn)去。

無論屋內(nèi)是何人,他都沒什么可退縮的,死罪活罪他都受過,他還能懼怕什么。

可當(dāng)燕思空走進(jìn)里屋,見到端坐于桌前的人時,他面色驟變,活像見了鬼,幾乎失語。

“老師?!备墩壳骞Ь吹?,“人帶來了?!?/br>
那被付湛清稱作老師的人,面容清瘦儒雅,三庭五眼,端正俊朗,臉色蒼白但并無病態(tài),反倒有著一副清冷自持的風(fēng)骨,渾身散發(fā)著剛正凜凜地氣度,正是本該已經(jīng)葬身懸崖的——沈鶴軒。

燕思空倒吸一口氣:“你竟然還活著?!?/br>
沈鶴軒淡淡看了燕思空一眼:“巧了,這話我也正想對你說。”

“看來你我二人孽緣未盡。”

“燕太傅何不……”沈鶴軒指了指自己的臉,一語雙關(guān)地說道,“在我面前,就不必偽裝了吧。”

燕思空撕掉了臉上的鬢發(fā)、胡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