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道：“院長，你有話想說？”

老院長動作一頓，又把茶慢慢咽下去，遲疑了片刻才道：“是有話，但我還沒想好這話跟你們說了，會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br>
燕綏之轉(zhuǎn)了轉(zhuǎn)杯子，沖他溫聲道：“您說說看，聽了才知道麻不麻煩?！?/br>
“我剛才聽了一耳朵，你們說的那些……讓想起我之前碰到的一件事?！崩显洪L說。

其實在這之前，他對一些事情是避而不談的。

但是剛才在隔壁，這幾位年輕的客人們在撥通訊交代事情的時候，全然沒有避開他這個老頭。顯然對他先釋放出了絕對的敬重和信任。

那么他如果知道些什么卻閉口不說，就有些辜負這幫年輕人的善意了。

“在這之前，我這個福利院關(guān)了好幾年，你們知道的吧？”老院長說。

燕綏之道：“略有耳聞，但聽說的是暫時關(guān)閉?！?/br>
所以他才在遺產(chǎn)分配里依然給這邊留了一份。

老院長點了點頭道：“對，那時候?qū)ν庹f的是經(jīng)營出了點問題，暫時性關(guān)閉。但實際上，我真的有想過不再開放的?！?/br>
“為什么？”

老院長卻沒有直說原因，他出神了片刻，說，“你們可能不太知道，我年輕的時候是供職于聯(lián)盟政府的，監(jiān)管的就是福利院、孤兒院還有一些慈善基金，后來被調(diào)到了酒城。那時候酒城比現(xiàn)在還要亂，剛來的時候特別絕望，覺得這輩子也就耗死在這里了。后來可能走了狗屎運，碰上了一個好心的財團要跟酒城政府搞聯(lián)合，想拉一把這邊……”

聽到這些，燕綏之目光微動，卻沒有說話。

倒是顧晏應(yīng)了一句：“略有耳聞?！?/br>
酒城的基礎(chǔ)建設(shè)有大部分是在那個財團的支持下翻新升級的，不然就真是名副其實的星際貧民窟和垃圾場。

“其實那不是一個財團，是兩家匿名聯(lián)合的?！崩显洪L道，“非常有心的人，很善良。最初的資金款項也都用在了地方，看看酒城現(xiàn)在還在使用的設(shè)施就知道。但好景不長，后來款項的去處就開始越來越不明朗了。這當中水太深，我剛調(diào)來酒城，有頭銜沒實權(quán)，想扭轉(zhuǎn)也無從下手，后來工作做得實在有違本心，才干脆脫離公職，自己辦了這家福利院?！?/br>
“大概是十多年前吧，德卡馬那邊出了一個系列案?！崩显洪L回憶說，“主犯是個醫(yī)院的副院長，主要負責的是技術(shù)研究方向，被指控借著治療名義拿病患大搞基因試驗，害了不少人。哦對了，這案子你們可能聽過，當初受理這件案子的是燕先生，你們不是他的學(xué)生么？”

這段話聽到一半的時候，燕綏之和顧晏就已經(jīng)皺起了眉，只是很快又正了神色。

聽到老院長的問話，他們點了點頭道：“確實知道?！?/br>
“當時燕先生受理的那次，那位被告是無罪釋放的。不過在那之后，他又被告上了法庭，那次罪有應(yīng)得，進了監(jiān)獄?！崩显洪L說，“其實這個案子還有一些后續(xù)?！?/br>
燕綏之：“后續(xù)？”

“對。那位被告進行基因試驗的主要大本營除了德卡馬，其實還有酒城。而酒城這邊的規(guī)模比德卡馬那邊大得多，最初瞞天過海的建設(shè)和運轉(zhuǎn)，頂?shù)亩际钦x，用的是那個好心財團出的資金?！崩显洪L說，“這件事因為涉及的主要是酒城政府，未免這邊變得更亂，都是秘密處理的。除非政府高層，其他人查也查不出什么。我還是靠著原本的職位和人脈，才知道一些。”

老院長嘆了口氣道：“我那時候性格還比較沖，知道之后氣不過，把自己當職時的信息全都篩查了一遍，貢獻了一些關(guān)鍵證據(jù)。最終導(dǎo)致酒城政府人員大換血，那個財團也中斷了對酒城的資金支持。之后又順水推波，把在酒城的審查推到了德卡馬。好幾年前，德卡馬不是搞過一次革新么，所有居民全部做了身份審核和住址更新。”

那次審核燕綏之倒是印象深刻，因為登記住處的時候，系統(tǒng)跳了半天，把他的經(jīng)常居住地默認成了長途飛梭機。

老院長又繼續(xù)道：“其實本質(zhì)是在對德卡馬做一次清查，據(jù)說背后的推手就是那個在酒城被坑過的財團。我從政府的朋友那里得知，那次其實警示了不少人，陰溝的耗子們要不被打死了，要不就緊急搬了家?！?/br>
都說柿子挑軟的捏，老院長因為那一系列事件得罪了人，福利院被迫關(guān)閉。

他一度覺得麻煩纏身令人頭疼，想過要徹底遠離這些，自己養(yǎng)養(yǎng)花種種草，何必去管別人的死活。

直到最近，他收到了燕綏之的遺產(chǎn)饋贈，才在觸動之下改了主意。

“我之所以覺得這事跟你們有些關(guān)聯(lián)，是因為我在查那些關(guān)鍵性證據(jù)的時候，以及福利院被迫關(guān)閉前后，都見到過你們在找的牧丁鳥?！崩显洪L說，“不過當時只覺得這鳥稀奇，沒多想。”

顧晏皺眉想了想，問道：“您說的那個財團，背后的匿名資助者是誰？”

能推波助瀾地清查酒城又清查德卡馬，手里必然握著些東西，也必然知道些關(guān)鍵信息。

第143章撒網(wǎng)（三）

“老實說,不知道?！?/br>
老院長干笑兩聲說：“要不怎么叫匿名呢，所有的手續(xù)文件包括確認函和我們送達的感謝函，他們簽的時候都不露面的。我們最終拿到的東西只有實打?qū)嵉馁Y金,以及很……嗯……的簽名?！?/br>
顧晏：“……”

很……嗯……是什么意思？

老院長也清楚,這個背后的財團于他們而言也許是關(guān)鍵。他斟酌了片刻,說：“要不這樣吧，我想辦法給你們弄點兒當初的文件來。當然,涉密的部分辦不到，我一個老頭兒也沒那么大的能耐。但確認函感謝函這類的文件,我還是可以試試的，你們需要么？”

現(xiàn)在這種情況,當然是線索越多越好。

哪怕只是個小線索呢。

“再好不過,有勞了?！鳖欔陶f。

老院長：“不過需要點時間，我得聯(lián)系一些老朋友。保不準他們現(xiàn)在是不是正忙——”

他看了看時間,“——這個點估計不是在開會，就是在處理麻煩事。你知道的，麻煩事總是很沒眼色,白天不來，就愛挑在下班的點上冒出來?！?/br>
也許是怕他們心情沉悶,老院長打趣了兩句,老小孩似的沖顧晏和燕綏之眨了眨眼睛。

燕綏之笑了一下,順著話道：“深有體會，這大概是世界的某種神秘法則?！?/br>
神秘法則果然應(yīng)用廣泛。

老院長聯(lián)系朋友花費了不少時間，通訊都提示正忙。

“我說什么來著?！崩显洪L聳了聳肩,無奈道：“可能得到晚上他們才能抽出空來?！?/br>
酒城的時間過得比德卡馬快很多。

好像只是說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