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脫身的辦法。這時，有人端酒來了。木瑞搶先為夏將軍斟酒，說：“今夜我應盡地主之誼，兩位盡管喝酒?！闭f著，也給姬莉葉斟酒。姬莉葉端起酒杯就喝了下去。之后幾個回合姬莉葉都喝的毫不猶疑，連夏宮天都覺得害怕了。突然，姬莉葉臉一紅，伸手扶著夏宮天胸前，慢慢把頭靠過來。

    夏宮天會意，連忙說：“內(nèi)人不勝酒力，今夜就算了吧！我送她回去。”

    走到樓下的時候街道已經(jīng)安靜冷清了許多，抬頭一望，月亮高高升起，城市里暗淡不少的燈光已經(jīng)敵不過它的清輝。姬莉葉嘆口氣，低聲說：“得快一點了。還有，你給我解釋一下樂正卜呼是怎么回事?！?/br>
    于是兩人沿著空曠的街道小跑起來，夏宮天開始解釋：“我曾與林將軍聊過，他提到樂正一族，說他們除了特殊的術式詠唱法之外，還有特殊的陣式。孔雀城就是他們布下的天然陣式。他們在孔雀城內(nèi)可以cao控一切空間現(xiàn)象和部分時間現(xiàn)象。空間現(xiàn)象就包括了他們的人形……樂正卜呼理論上可以在城內(nèi)散布無數(shù)個自己的□□，所以方才我們遇到的那個樂正卜呼不是樂正卜呼本人。但是，無論如何，我們偷偷離開樂正祖宅的事情肯定是暴露了?！?/br>
    姬莉葉松口氣，說：“那就好，這有什么可怕的！我們沒做什么虧心事，也沒別人知道我們想干什么。也許我們就是想單獨出來玩玩，順便上了一艘船而已?！?/br>
    兩人繼續(xù)沿街奔跑，不久，夜間河流的冷冽之氣撲面而來。前面漆黑一片，只有隱約一點清光。果然是孔雀河。兩人跑到河邊，隨便找了艘小船，砍斷纜繩就出發(fā)了。

    28、

    神女寺?lián)裰返臅r候，老和尚就看中了山腰的一泓溫泉，溫泉水在數(shù)個相互連通的山洞之間流通，溫熱的乳白水汽從洞口蔓延出來，滋潤的周圍花木一派青蔥。烈平疆扶著山巖走到一個洞口前，里面?zhèn)鱽硭w濺的回聲。

    “牙牙?！彼傲艘痪?，等待里面的人回答他。連水花的聲音也消失了，他便再喊一聲：“牙牙，是我?？梢赃M來嗎？”

    里面又傳來水花聲。烈牙疆坐在巖池里，手里暗紅色的寶刀半浸在水里，她睜大眼睛撫摸著那沉默數(shù)百年、早就饑渴交加想要噬咬血rou的刀鋒，嘴里回答說：“可以啊。怎么，這點小事還要勞煩宗主問我？”

    平平這才走進來，卻在離她三米遠的池邊停下了。牙牙抬起頭，禮貌地問：“到底是什么事情？”

    “那把刀從哪里來的？”平平直直地看著她手里那一段暗紅色閃電。牙牙稍微把長刀舉出水面，讓平平看的更清楚：“怎么了？你對它的來歷感興趣嗎？”

    “這把刀不是姜賀敷的那把，”平平臉色變冷，“如我所料。你是怎么拿到它的？貫一師父不可能這么草率把它拿出來?！?/br>
    “貫一師父只是不會輕率地把它拿給你罷了。我覺得，戰(zhàn)神的身份是配得上這把神話之刃的?！毖姥涝谒锢淅涞乇尺^身去。平平對她的肢體語言再了解不過了，冷笑一聲，因為大病初愈體力有些不濟，伸手扶住巖壁：“既然只有戰(zhàn)神配得起寶刀，那你也不必把它隨身帶著，乃至洗澡的時候也寸步不離吧。你在害怕什么？不會是害怕家神會在你洗澡的時候偷襲吧？還是說，這些天來你把刀藏在身上不讓任何人發(fā)覺也是因為害怕家神突然襲擊？”

    牙牙猛地轉(zhuǎn)回身，手臂在水里劃過一道渦流，水花飛濺起來，甚至還有幾滴在岸邊平平的長袍上留下了印記?！澳阆胝f什么？你想要這把刀嗎？我是不會把它給你的，我要拿著它斬殺家神，絕不會把這個榮譽讓給你的，你就別做黃粱美夢了！”

    平平把她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冷冷地說：“你以為我想和你搶這個功勞嗎？還是說，你覺得我一直以來保護你都是為了弱化你的蓄謀行為？你覺得我們的感情就到此為止了，二十幾年的朝夕相處也比不上一個‘戰(zhàn)神’稱號？還是說，你覺得，只要我把你弱化，我就能取代你成為戰(zhàn)神？”

    牙牙怒吼：“閉嘴！事到如今，你還想說什么？你想說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嗎？過去的那些事情，一直是我在委曲求全，為了你我親手放開了賀敷，你卻和異邦女人搞得火熱，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一直在聽你的話，有時候我根本不是在聽話，而是在委屈自己服從你！連一個樂師都可以隨意發(fā)揮自己的生命，為什么我堂堂戰(zhàn)神就不可以？我到現(xiàn)在為止都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里，連烈銅生的私人囑托也不能好好完成，全部都是因為你！”

    平平氣的渾身發(fā)抖，腹部的傷口崩開，鮮血瞬時浸濕衣服；他的血統(tǒng)畢竟比不上牙牙。牙牙泡在溫泉里的身體如白璧一般無瑕，傷口只剩一點點淡褐色的疤痕。他蹲下身捂住傷口，嘴里顫抖著說道：“早知道十五歲的時候我就讓家神把你吃掉了……沒想到你居然會這樣看我！看來一切都是我一廂情愿。我害怕你身上留疤不好看擋在你面前，你卻覺得我遏制你的發(fā)展；我害怕你被不知深淺的幼稚男人弄傷不讓你隨便和他們交往，你卻覺得我限制了你的自由。你什么都不告訴我，難道我未雨綢繆阻斷了你的所有愿望嗎？”

    “可是你怎么就不知道我恰恰想在身上留疤！我就是想被野男人弄的渾身臟臟的！我想暢快淋漓地大戰(zhàn)，哪怕重傷也無所謂；我想和不同的男人翻云覆雨，哪怕他們把我弄的一身風塵我也樂意。你就是不明白這一點，五天之前的我也不明白這一點，直到一個樂師出現(xiàn)，她都可以隨心所欲地生活，為什么我就不能？現(xiàn)在，我不過是想要自己去完成弒神，你又攔在我面前，說什么危險，要和我一起！我為什么總是要和你一起！有些事情，不能由兩個人完成??！”牙牙嘶吼一般說完，走出溫泉，把自己的單袍扔給平平止血。隨即，她穿上剩下的衣服，手里緊握著寶刀離開了。平平拿過她的貼身衣物，有點舍不得一般，把臉埋在上面好一會兒，才把布料撕成條狀給自己包扎。

    他默默地給自己包扎，默默地忍受疼痛，想著方才牙牙說的話，眼里的淚水止不住了。事情本來就非?？杀蓢@，但是使他更感到難過的是，戰(zhàn)神的身邊所有的男人都為戰(zhàn)神發(fā)了狂，可戰(zhàn)神卻沒有了過去的可愛嫵媚，一心想著廝殺。是誰錯了？他一開始就不應該那樣對待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