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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把灌下去的那口酒拍出來。但偏偏秋月白今非昔比,經(jīng)不住人碰,腹前隆起那樣明顯,招不好就要吃大苦頭。秋月白拍了拍凌霄肩頭,舌尖勾出一枚小小的藥珠給他看,又道:“走之前阮靈奚給我的避毒丹,雖不能解毒,卻可驗毒,那酒入了口碰上此丹藥,若當(dāng)真有毒,味道會立刻變得酸苦。方才味道未變,我才敢喝下去?!?/br>“即便沒毒,師父也不該飲酒?!绷柘鰵鈵赖?。秋月白撐著站起身來,真氣在周身經(jīng)脈游走一圈,長舒一口氣,道:“這酒解毒?!?/br>方才中的毒瘴,此時竟已被解開。“唉……敢敬酒者有幾多?公子好膽色。奴再贈公子一物罷?!背譄羯倥挠膰@息一聲,將手中燈拋了出去。風(fēng)燈朝石壁砸去,只聽嗤得一聲,整個石壁亮了起來,一簇接一簇的燭光燃起,連做一線,原本黑暗的石洞猶如白晝。原來石壁上綴滿了相連的燭燈,借長明燈中的鮫油點燃。石壁上,刻著一幅幅畫,有的筆觸細膩,有的則是凌亂不堪,也不知刻畫的人是如何心境。凌霄細細一幅幅畫看了過去,這才明白鄔氏滅族的秘密……秋月白伸出手去,指尖摸到斑駁壁畫,凌霄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昔年鄔氏族人在大洪山安家,從此不問世事,男耕女織,也曾做世外之桃源。壁畫中講述了一個鄔氏孤兒的故事,這個孩子自幼父母皆亡,后被一個老木匠收養(yǎng),取名墨斗。“墨斗?做木工用的工具啊,這名字起得有夠隨意的。”秋月白接道。凌霄按住秋月白的摸索石壁的手,引著他到壁畫一處,道:“墨斗性情孤僻又極懼怕和生人打交道,一天到晚就呆在家中幫助老木匠做工,他做其他的手藝一般,唯有雕刻人像最是擅長,后來他竟自己琢磨著做出一個和他大小相仿的少女木偶,少女雕琢的惟妙惟肖與真人無異。他便日日夜夜將木偶帶在身旁,寸步不離。他用自己攢下的一點錢去街頭賣布的店子扯了一匹便宜的料子給她做了身衣裳,還買了胭脂水粉給她描了眉眼,少女就如同真的活起來了一般?!?/br>“這……”秋月白想了半天,只能嘆道:“也是寄情了。”石洞小路坎坷,凌霄攬住秋月白腰身,一路按著他指尖摸索到后面的石畫,繼續(xù)道:“墨斗若有閑暇時間便會研究木偶,后來偶然得知鄔氏曾有一門傀儡術(shù)記載于典籍之中,唯有鄔氏機關(guān)術(shù)傳人才有資格打開地宮找到那本典籍。而鄔氏每年會在族中選一名天資卓越的少年作為機關(guān)術(shù)傳人,于是墨斗便動了心思,帶著自己活靈活現(xiàn)的人偶少女去參加了大選。”秋月白想了想自己年少時偷摸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市井小畫本,道:“哦,廢材逆襲流,看來他的那個小木偶是保不住了。”凌霄一怔,道:“為什么?”秋月白摸了摸下巴,道:“按套路來講,廢材逆襲是要有點契機的,不是死情人就是死朋友,不然主角怎么成長?墨斗除了個關(guān)系不冷不熱的木匠老爹外就剩下命根子一樣的小木偶了,相較來說,肯定是沒了這塊小木頭對他的打擊更大?!?/br>“……”“怎么不講了?”凌霄認真看了會兒,搖頭嘆息一聲,將外袍脫下給秋月白披上,道:“地洞陰冷,師父不要著涼了……后來的事,還真的被師父說中了。少年心里有了目標,當(dāng)真激起機關(guān)術(shù)的天賦來,他擅長木工,摸索著做出了許多精妙的小機關(guān),一路殺入大選的最后關(guān)頭。同族的競爭者心下怨恨,在大選前一晚挑釁羞辱之,當(dāng)著他的面燒了他的那木偶少女?!?/br>秋月白嘆道:“這下怕是要黑化了?!?/br>凌霄無言一瞬,道:“師父年少時倒挺閑的……墨斗眼見木偶在火中化作灰燼便瘋了,他用臂上藏著的連弩射向了挑釁他的幾個少年,其中有一人當(dāng)場就死了。此事一出,族中人皆怒,后來少年被打斷雙腿,扔到了深山中?!?/br>“接下來就是報仇的戲碼了。”秋月白指尖頓了頓,苦笑一聲。“墨斗在深山大難不死,竟無師自通了傀儡術(shù),他做出了許多殺傷力頗大的傀儡。再后來……他帶著這些傀儡殺回了族地??苄g(shù)本就是機關(guān)術(shù)分支中極難的一種,自然有人動了招攬的心思。墨斗假意被招攬愿將自己的傀儡術(shù)用來回饋族人,可這不過是假意罷了,墨斗從未忘記過那場火中燒盡的少女?!?/br>那化作灰燼的是他歲月里唯一的慰藉和陪伴。“后來墨斗做出了最精妙的傀儡,其中有傀儡擅音律可cao縱更多的傀儡擺殺生陣,此陣成了之后,墨斗將自己的族人……全部殺盡。”壁畫的最后只剩下凌亂的殘肢與血色,和祭臺中間那個坐著輪椅的瘋子墨斗。秋月白這次倒是不說話了,世人皆苦,不過是個被逼入絕途的瘋子,被人所負,于是負盡所有人。“師父……”凌霄忽然出聲,道:“壁畫所指鄔氏地宮就在暗河盡頭?!?/br>盡頭有舟可渡,少女坐在船頭招手,盈盈笑著,目光無悲無喜。秋月白與凌霄乘著小舟,一路向前。凌霄一直打量著精致的少女傀儡,疑惑道:“師父,這傀儡又是如何講話的?”秋月白從袖口中摸到一塊巾帕朝少女頭上丟去,不出片刻從少女右耳中飛出一只黑色的蟲子落在他的指尖,那蟲子不過指甲大小看起來并沒有奇特之處。“果然如此,這叫讀語蟲,可以學(xué)人話。它藏在少女耳中,那些聲音都是它發(fā)出來的?!鼻镌掳讓⒄戳怂幏鄣氖峙翐旎貋?,讀語蟲再度飛入少女右耳中。幽幽燈火中少女的笑靨如花。凌霄對那會說話的蟲子興趣不大,反倒是抬手抽走秋月白卷在指尖的手帕。上等的絹絲,帕子一角十分sao包的繡著一朵蘭花,還有個繡工精致的“奚”字。“師父這帕子哪來的?”凌霄挑眉問道。“嗯?”秋月白沒反應(yīng)過來,半晌才想起這帕子是阮靈奚給他的,因為上面的熏香可驅(qū)蚊蟲就帶在身上了。第十九章凌霄沒收了帕子,順手將秋月白滑落肩頭的袍子往上攏了攏,道:“師父,此間事了,我們就回去吧?!?/br>秋月白下意識抬手搭在腹上,不走腦子地應(yīng)了一聲。凌霄唇角翹了翹,忍不住湊上前些,極快地落了吻在他眉心。秋月白渾身一僵,登時惱羞成怒,持劍的手將動,就被凌霄一把按住。“我錯了,師父?!绷柘隹桃鈱⒙曇舴跑?,無比乖順道:“別惱,當(dāng)心身子?!?/br>秋月白背過身去,賞他一個后腦勺,心里卻是一團亂麻。凌霄自小跟著他,向來省心,與其說是自己照養(yǎng)徒弟多年,倒不如說是被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