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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有種你下朝別走[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4

分卷閱讀104

    王了。”皇侄往我脖子下塞軟枕。

哦,并且還后院失火被人反水了。

這輩子劇情走得這么密集緊湊的嗎?我一個翻身坐起來:“平容北去,是為了煽動胡齊爾搗亂?阿蒲奴這次回去還沒死,你們有人暗中護(hù)著他?你和阿蒲奴做了什么買賣?”

蜉蝣的事,向來我不問他便不多說,我問了他也從來不避。他一一點(diǎn)頭,就著書案旁琉璃風(fēng)燈飄搖流溢的光影,靜靜看我,面色有些嚴(yán)肅,但眼尾眉梢拖著一抹溫柔。

我捧起茶盞抿了一口熱茶。

“十四”,他嚴(yán)肅地跟我說,“原本,你是可以留在西州靜養(yǎng),同時(shí)還能陪侍長輩的,可那幫大臣不肯。我?guī)惚疾ㄖ链?,讓你遭人議論,又每日cao勞……”

“噗,”我笑得一口茶噴出來,“寶貝兒你腦子批折子批糊了吧?”

他臉上殊無笑意,仍舊嚴(yán)肅道:“十四,我知道你相信我,你也不怕被議論,你心中裝著故土,肩上的擔(dān)子也從未放下過一刻,你還想護(hù)著我,怕我和眾臣撕破臉皮……”

你可真是個小機(jī)靈鬼,肚子里的蛔蟲都沒你知道得多。

我訕訕放下茶杯,貼過去撩他下巴:“喏,到底想說什么?”

他呼吸微頓,抄手就勢環(huán)過我的肩背,微微凝目,黑漆漆的眼睛里仿佛沒晃進(jìn)一絲流光溢彩的燈影,沉靜得令人犯困。

我果真被他盯得開始發(fā)困。他才笨手笨腳地扒拉開我糊了一腦門的亂發(fā),輕輕親了一下我的眉心,抵在我耳邊溫緩且乖覺道:“你以前跟我說的家國,我現(xiàn)在都懂了。十四叔,你可以半夜不睡覺爬起來批折子,也可以大雨天去走訪六部,召見誰都行,但是不要急,不要亂,也永遠(yuǎn)別覺得自己是走投無路了,因?yàn)椤€有我,你可以再多相信我一點(diǎn)。行嗎?”

……這小子慣會甜言蜜語戳人心窩,聽得我險(xiǎn)些哭了。我正待要哭給他看,忽見他目光愈加幽暗起來,蒼黛色的紗質(zhì)便袍如夏夜里邈遠(yuǎn)群山間扯來的一抹云霧,襯得人愈加清雋出塵,更帶了一股隱士高人特有的從容沖淡氣質(zhì)。他一臉“從容沖淡”地與我對視了片刻,自覺從我臉上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露出一個“終于說出來了可以松口氣了”的表情,“羞澀”地垂下眼皮,腆著臉湊上來索要親吻。

圣人說食色性也。人生苦短要及時(shí)行樂,有美人投懷送抱是不能再批折子了。但奈何眼前美人和通常意義上說的美人不大一樣。我老臉一熱,掙扎道:“那我明天早朝上忍不住竄出來跟他們打群架,你可不許攔我。”

他羞澀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魏先生明日也上朝來,垂拱臺原本多是‘蜉蝣’的人,根本上說是愿北伐的,只是流州的‘蜉蝣’和西州魏家、京都姜家的那些不太一樣,他們想緩幾年備戰(zhàn)。所以在這批軍資上,才和龐洪越王軍派站到了一起?!?/br>
我眼尖地瞅見他眉骨上濺了一星朱墨,抬手去抹:“緩幾年備戰(zhàn),我原也這么想,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可以搏一搏。”

他抓住我的手,小狗啃骨頭般垂目細(xì)吻我指上的石戒、手心的刀疤。這股突如其來的膩歪勁兒實(shí)在齁人,我理智尚存,見他拉著我的手要往下走,掙動了一下:“等等,我記得龐洪這道折子似乎幾天前就打下去了,怎么沒加注垂拱臺的墨批又拿上來了?”

他忽反手扣下案頭琉璃燈罩,室內(nèi)霎時(shí)一片幽黑,遍目所及只剩廊外檐前幾盞風(fēng)燈淡淡泛著昏光,庭內(nèi)芭蕉分綠與窗紗,青階上濕厚的綠苔中響起一二蟲鳴,雨聲瀝瀝。

“……”我知道那啥一刻值千金,但還是忍不住煞風(fēng)景,“折子是你給扣下的?你想干什……”

“十四,”他貼在我耳邊,不知是緊張還是動情,吐字嗓音又沙又軟,連成句語氣卻又緊繃著,“我想你?!?/br>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你你先別說話!不對,你究竟要……”

他捂住我的嘴,一面“彬彬有禮”地往我脖頸下墊軟枕,一面無波無瀾低聲道:“我要?dú)⒘她嫼椤!?/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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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的一聲驚雷炸響,雨一夜未停,天明竟更滂沱。

天色晦暗,難辨晨昏。但我還是知道自己起晚了。枕上一縷松暖淡香未散,聞得我愈加頭昏腦漲——我膽大心細(xì)有勇有謀的皇侄出手從來招無虛發(fā)。

我套上衣服拔腿就往前朝跑,正撞上迎面飛奔而來的衛(wèi)裴。我一把抓住衛(wèi)裴:“龐洪死沒死?茂郎呢!”

衛(wèi)裴傘被風(fēng)刮折了直漏雨,整個人淋成了落湯雞,剎住腳步大喘氣:“陛,陛下前頭勒令杖責(zé)龐洪,攔……攔不住,快去!”

“什么!”我撇開衛(wèi)裴撒丫子往前沖。龐洪固然是塊又臭又硬的絆腳石,但要?dú)⑺谜易阕餇畎桑〉谜邦櫱昂蠛魢F饺诵陌?!可別就這么給打死了吧!

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軍棍打屁股的聲音,我一腳踹開偏殿后門欲沖出去攔著,不料兜頭被幾個五大三粗的侍衛(wèi)擋?。骸氨菹抡f了,打完才能讓您過去。”

“……”我氣懵了,原地打轉(zhuǎn),打眼往殿前一看,只見那熊皇帝八風(fēng)不動坐御座上,底下垂拱臺眾人和越王軍一派武將跪的跪跳的跳,伴著沉悶的棍棒聲齊刷刷朝張昴噴唾沫星子。

張昴——火炮仗,此時(shí)熄了火,臉色鐵青立于殿中,仔細(xì)一瞧半邊胳膊還滴滴答答瀝著血,暗青色的朝服袖子被浸成醬紫色。而他身旁的李明崇一面哆嗦著扯布條給張大人捆胳膊止血,一面不甚有底氣地反擊道:“張大人所奏之事,皆是實(shí)況,南軍撤回嶺南,才致使前線防軍不足,讓羌人流竄過嶺。龐將軍如有異見大可發(fā)言,殿前動兵成何體統(tǒng)!”

越王軍派一黑瘦將官道:“實(shí)況?張大人說我們將軍‘勾結(jié)羌賊,縱敵擾民’,這分明是誣陷!還說我南軍‘內(nèi)通六部,賣賣軍資’,這更是血口噴人!流州是臣等的故土,老百姓皆是我將士們的家人,臣等不論是追隨越王殿下,還是如今追隨陛下,皆是為了故土家人,如何能做那種毀家滅國之事!”

垂拱臺的人都掛著一方通體玄黑、非銀非鐵的描金繪蜉蝣紋腰牌,這些人不聲不響跪在一旁看似置身事外,但分明又隱隱有些態(tài)度,其中為首的流州府尹抬頭往身后看了一眼。

魏淹留臉上也帶著那種通體玄黑的描金面具,因未領(lǐng)官職破格入殿只站在隊(duì)尾。他與長著山羊胡的流州府尹對視了一眼,在隊(duì)尾輕輕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