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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來,如果自己沒這個顧忌直接去挖墳,怕是比大哥中招還要早吧。沒有任何猶豫,他立刻對身邊幾個人下了命令,把不讓留下的人統(tǒng)統(tǒng)趕了出去。瞥了眼被留下那兩人惶恐的神情,魏陽心中暗暗松了口氣,他當然能分辨出到底誰怕誰不怕,又有誰想留下,誰巴不得趕緊走人,現(xiàn)在所要做的不過就是把那些膽子大的趕下樓去,留下些膽小的守門,這樣半夜尸傀發(fā)作起來,這群人嚇破膽還來不及,哪里顧得上關心他們這邊怎么施法。只是這兩個頭目恐怕是支不開的,還需要再花些精力搞定才行。心思轉了一轉,魏陽轉身就朝屋里走去,手中也不停歇,大把的糯米灑在了地上,幾乎蓋住了屋內(nèi)所有地面,撒完之后他認真又檢查了一遍,才又走回門口,朝苗運伸出手:“殺生刃呢?”苗運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從腰后抽出了一把短刀,看起來像是明代制式,但是刀鞘、刀柄上已經(jīng)銹跡斑駁,品相十分糟糕。他把刀往前一遞:“這玩意是賣剩下的,不知道能不能用?!?/br>魏陽也不客氣,接過來直接抽刀一看,好嘛,刀刃上都崩開口子了,整把刀灰撲撲一片,看起來就不是什么名刀。知道這盜墓賊肯定是不舍得把好東西亮出來了,他也不怎么在意,把刀往刀鞘里一收:“你們在外面候著吧,等到午夜再看看情況。”說完他理都不理兩人,轉身就坐在了張修齊身旁。現(xiàn)在離午夜可還有三四個小時呢!王偉張嘴就想罵人,苗運眼疾手快把他拖到了一旁,低聲說道:“那可是你老子!人家大師想謹慎點來,你沖動個什么。這事跟治病看醫(yī)生一樣,還要聽大夫怎么說?!?/br>眼中的兇光毫不掩藏,王偉面色不善的盯著那黑洞洞的房間:“媽的,要是這幾個孫子救不回老頭子,看我不把他們沉到江里去……”然而嘴上說的兇,王偉照樣也不敢貿(mào)然行動,萬一壞了除祟的大事,誰能負起責任?金刀大馬的往走廊里一蹲,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屋里的動靜。苗運則又上下樓跑了幾趟,弄了些蠟燭、線香上來,朱砂和九斤黃最終還是買到了,在小院里細細密密撒了一遍朱砂,又把公雞準備妥當,他才回到了四樓。這時距離零點也沒幾分鐘了,看著明亮了許多的房間,他的心臟再次突突跳了起來,之前發(fā)作的動靜王偉是沒見到,但是他可是整整看了一周呢,想起那個場面就不由毛骨悚然。這次有兩位大師在,情況會不會好點?正想著,一聲高亢的雞鳴突然劃破了夜空,如同尖錐刺入心間,苗運嚇得渾身哆嗦了一下,定下神又覺得自己有點大驚小怪,鄉(xiāng)下人都知道,所謂雞叫三遍,就是指雞群會從子夜時開始叫,一直到黎明共啼鳴三次,現(xiàn)在離半夜只差幾分鐘,也算不上奇……他的瞳孔突然放大了,如同被雷劈了一樣渾身僵直的站在原地,在他身邊,王偉也瞪大了雙眼,一直帶著怨氣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恐懼,只見兩人面前那間燈火搖曳的房間中,原本安安靜靜平鋪在地板上的銅錢嗡的一聲全部豎了起來,開始原地滴溜溜打轉,雪白的糯米被錢身碰撞,如同碎雪一樣四散彈開,讓那些瘋狂的錢幣越發(fā)可怖。這奇景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別說是人為,就算電視特效也未必能做出這樣的效果吧?正在這時,床頭放著的幾根蠟燭突然爆出長長火花,又嗤地一聲全部熄滅,在一片昏暗之中,不知是誰失聲叫了出來:“老……老大!”床上靜靜躺著的人形動了,不是剛才那樣輕微的抽動,而是把大半個身子都扭了過來,一雙猶如雞爪一樣干枯的手掌緊緊勾住了床沿,撐起軀干。他臉上滴落的黃水也更多了,甚至隱隱能看到腐rou從面皮上脫落,然而這一切都沒能讓他露出絲毫像是人類的表情,那張干瘦干瘦的臉上只剩下讓人頭皮發(fā)涼的猙獰詭笑。苗運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背脊重重撞在了走廊的欄桿上,之前大哥也鬧過邪,但是從沒像今天這么夸張??!在他身邊的王偉反而踏前了一步,高聲叫道:“要拿雞血上來嗎?我現(xiàn)在去拿!”“不!”魏陽的牙關咬得死緊,牢牢抓住了手中的短刀,他是想過尸傀鬧騰起來的樣子,但是絕對沒想過它會這么邪性。其實屋里這些,不論是糯米還是蠟燭,抑或門上的黃符、地上的朱砂全部都是騙人的障眼法,唯有床前圍著的那一圈銅錢和銅錢周圍撒著的赤硝有些用處,剩下的就是符玉和齊哥給他的那兩張押煞、破穢的龍虎山真篆了。只要熬過了今夜,明天不論是齊哥穩(wěn)固了魂魄,還是孫廳長帶人找上門來,這事情都會好辦很多,唯有今夜,絕對不能出現(xiàn)紕漏!厲聲喝止了王偉的探問,他一把抓住了身旁孫木華的手臂,把他將要脫口的驚呼按了回去,遇煞時是不能大聲呼救或者喘息的,人皆有陽,而大部分陰物、喪物最愛吸取、攻擊那些陽氣,越是厲害越是如此。孫宅男已經(jīng)抖的跟篩糠一樣了,但是左手依舊顫巍巍的捏著指印,盡職盡責偽裝成正在施法的樣子,可是他偽裝的再好,床上躺著的那位也不會在意,它干枯的頸子咯咯扭動了一下,用上翻的眼白緩緩掃過了眾人,這段時間簡直漫長的猶如一個世紀,所有人頓時都噤若寒蟬,就連王偉都抿緊了嘴巴。不知過了多久,那怪物再次動了,胳膊一垮,碩大的肚子壓在了床沿上,一陣劇烈的蠕動蔓延過整個軀體,它張開了嘴巴。60驚魂屋里的燭火齊刷刷閃動了一下,焰心如同被無形的大手拂過,明暗不定,堪堪欲滅,然而在這微弱的光線下,魏陽還是看到了讓他終生難忘的情景,只見一條細弱纖長的黑繩從那人形怪物嘴里探了出來,看起來足有一米上下,蜿蜒蠕動,像是某種腔腸動物探出的觸手。他的心臟也砰砰跳了起來,三尸蟲雖一體而生,但是形狀各異,貪蟲如圓、色蟲如鐮,而那掌管食欲嗔念的欲蟲,恰似一根長長細鏈,能縛住五臟六腑,讓人脫困不得。這條黑繩,是中尸彭躓,可是齊哥不是說中尸已經(jīng)跟尸傀混為一體,怎么突然冒出來了?魏陽心中驚疑不定,外面守著的幾個人更是面色大變,王偉緊緊握住了手中的短刀:“苗叔,那……那是什么玩意?”苗運的脊背已經(jīng)完全被冷汗浸濕:“我不知道,之前沒見過啊,怎么突然多出……??!”他驚叫了一聲,就在目光注視之下,那條細長的黑繩緩緩垂落在地,蠕動著向前爬去,在它正前方,正是一枚旋轉著的銅錢,燭火斑駁,映襯的那枚銅錢像團小小風璇,似乎能把周遭一切推拒隔離。那黑色的細繩并不在意被銅錢彈開的糯米粒,只是悄無聲息的抬起頭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