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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樣的說辭從他腦海中閃過,猶豫之后,開口道:“這是……咱們在西南的時候爬的那座山?”伏玉有些詫異地瞥了蒼臨一眼,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畫,有些遲疑地開口:“我畫的不明顯嗎?不應(yīng)該啊,這是湖水,這是小船,船上的這兩點是咱們兩個,這是上次回石家村泛舟的場景,你不記得嗎?”蒼臨當(dāng)然記得那個場景,只是眼前的畫……他低下頭,又仔仔細細地看了那畫一會,努力地按照伏玉的描述,把這副實在是有些難易理解的畫代入當(dāng)時。半晌之后他抬起頭來,朝著伏玉露出笑意:“我當(dāng)然記得,仔細看起來倒是意境不錯。”伏玉晃了晃腦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畫,似乎是滿意的很:“當(dāng)然我肯定是比不了那些名家了,不過這畫畢竟是有紀(jì)念意義?!彼f著伸出手點了點上面未干的墨跡,“明日找人裝裱一下,掛在你書房里吧?!?/br>蒼臨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好,好啊,我這就吩咐管事去弄?!彼f著就要伸手去拿那畫,房門在這時被人敲響,蒼臨如釋重負(fù)一般轉(zhuǎn)過頭去開門,“什么事?”“啟稟殿下,宮里傳來消息,半個時辰前,林貴妃誕下四皇子,陛下龍心大悅,賜名墨池,給林貴妃無數(shù)封賞不說,甚至當(dāng)著一眾內(nèi)侍和接生的穩(wěn)婆面說……”傳信的人說到這里遲疑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這個話題該不該繼續(xù)下去。蒼臨回頭和伏玉對視了一眼,笑了起來:“且說就是,既然是父皇親口說出的話,無論如何也沒有反悔的可能,早晚是要知道的?!?/br>“陛下說,要封林貴妃為皇后……”傳信人小聲道。蒼臨挑了挑眉頭,卻并沒有如傳信人預(yù)料中表現(xiàn)出什么怒意,反而是笑了起來:“這樣也好,父皇正值壯年,這后位總不能一直空虛。林貴妃侍奉父皇有功,現(xiàn)在又誕下皇子,這后位給了她倒也應(yīng)該?!闭f到這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這個消息,太子與楚王那里知道了嗎?”“楚王那里屬下不清楚,但是太子那里是早早就有人報信了?!眰餍湃说?,“聽說,太子殿下當(dāng)場暴怒,直接掀翻了面前的桌案。”蒼臨揚眉:“倒是少見太子有如此不自制的時候。”他揮了揮手,“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br>傳信人抬起頭仔細地掃量了這晉王的表情,躬著身慢慢地退了下去。蒼臨回手關(guān)上了房門,轉(zhuǎn)身干脆坐在書案上,一條腿支著地,另一條腿架在上面漫不經(jīng)心地晃蕩:“這林貴妃誕下皇子我不意外,但是卻沒想到這么快就把這皇后之位搞到手了。林貴妃成了皇后,那她的兒子就成了名正言順的嫡子,也怪不得太子顧不上掩飾,直接掀了桌子?!?/br>伏玉一邊低著頭端詳自己的畫,一面回道:“我看他最想掀的應(yīng)該是林貴妃的頭吧,這女人當(dāng)初一無所有,被他從民間送進宮本來是為了討親爹的歡喜,結(jié)果沒想到給自己立下了一個如此大的難題,太子大概腸子都要悔青了吧?”伏玉說完抬頭看了蒼臨一眼:“林貴妃當(dāng)了皇后你不在意?”“我有什么可在意的?反正我親娘在賀鴻儀眼里只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拖累而已。他登基之后就追封賀赭齊兄弟的親娘為皇后,卻對我娘只字不提?!鄙n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正不管我娘親是死是活,那個位置都跟她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換了誰都無所謂,換了林貴妃還能讓太子他們二人更心堵,倒也算是個好事?!?/br>伏玉點了點頭:“你派去調(diào)查林貴妃的人回來了嗎?她到底是什么出身?”“普普通通的民女而已?!鄙n臨回道,“只不過,被太子發(fā)現(xiàn)之前好像是有一個兩情相悅的人,結(jié)果太子把她送進了宮將他們兩個硬生生的拆散了。想來被送進宮的那一天,心就死了吧,討帝王恩寵也好,在后宮爭利也好,為的更多是想讓太子不好過吧。”“歸根到底也是個可憐人,”伏玉笑了起來,“不過,幸好是個有本事的可憐人,雖然不知道以后,現(xiàn)在看起來,到算是助了你一臂之力。蘇大人那邊,還有動作嗎?”“之前林貴妃臨產(chǎn),賀鴻儀整日守在她宮里,蘇大人一直沒得機會,不過他到是與你想的一樣,覺得這個林貴妃是有可能成為我們的盟友的。”蒼臨用手指敲了敲書案。伏玉應(yīng)聲:“就算先前她還不想,現(xiàn)在也必須考慮一下了。隨著四皇子的出生,和她登上后位,太子與楚王說不定會放下往日的糾葛,聯(lián)手對付她,畢竟他們才是同母所生的親兄弟。而四皇子畢竟還小,她又久居深宮,想要應(yīng)付他們兄弟二人只怕是困難的很。但如果跟你站到同一陣營,就等于有了軍中的支持,不管是自保還是反擊,都多了一絲底氣。”“如果這個林貴妃真的是個明白人的話,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狈裾f著,伸手去試了試之上的墨跡,“好了,畫干了,叫管事拿去裝裱吧?!?/br>蒼臨:“……”沒想到折騰這么久,伏玉還記得這件事。只好認(rèn)命的伸過手,將畫接了過來。第一百一十章相比起太子的反應(yīng),楚王那里反而沒有掀起什么水花,不知道是不是從太子那里吸取了經(jīng)驗,反正不管他心底有多想讓林貴妃母子死,但最起碼表現(xiàn)出來的,卻是格外的平靜。加上原本就不在意的蒼臨,晉王與楚王二人的行為更加映襯出太子當(dāng)時的表現(xiàn)失禮失德,而這些連蒼臨都能聽到,賀鴻儀又怎么可能不知?賀鴻儀自然是沒有任何回應(yīng),平靜的就仿佛真的不知道宮外發(fā)生了什么,一心都在新出生的小兒子身上,絲毫不在意其他幾個兒子又掀起了什么波瀾。但蒼臨清楚,他未必就如表面表現(xiàn)的那么平靜,畢竟他跟他幾個兒子之間都有著誰也不會提起,但永遠不會消失的隔閡——殺母之仇。蒼臨這里倒還好,畢竟在賀鴻儀心中自己當(dāng)年的事兒也算是做的滴水不漏,當(dāng)年的蒼臨不過是一個小豆丁,無論如何都不會料想到自己的相依為命的親娘是被親爹害死的。因此多年以來他對這個兒子雖然算不上熱絡(luò),但不至于多上幾分防備。但是其他兩個兒子卻不一樣,畢竟那一日在都城外,面對城墻上被當(dāng)做威脅的一家老小,賀鴻儀毫不遲疑,更沒有顧及當(dāng)時正跪在他身側(cè)苦苦哀求的兩個兒子。他甚至還讓副將將兩個兒子拉開,只冷漠地留下一句:“成大事者切忌婦人之仁。”所以哪怕這些年來看起來父慈子孝,父子關(guān)系融洽,但是賀鴻儀卻從未真的對這兩個兒子真的放過心。畢竟那個時候他們二人都已是半大的少年,有些事情很容易就刻在他們心間,永遠銘記。尤其是因為親爹的冷漠害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