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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道:“已經(jīng)去了?!?/br>此話剛剛落音,便聽得屋中傳出一陣幼兒的啼哭聲,斷斷續(xù)續(xù)聲音沙啞,直叫一干人心疼的搖頭,沈清書眉頭微皺,目中也是一片痛色。一人心疼道:“此兒尚小,不能沒有人照看,不知淺陽尊打算下面由誰來撫養(yǎng)?”沈清書垂下眼瞼,細細想了一陣,終于道:“此兒曾是我?guī)Щ貋淼模缃袼葻o歸宿,便由我來照顧吧?!?/br>眾人無不震驚,卻終究壓下這股驚懼,恭敬道:“那不知您,是打算以何種身份照顧?”沈清書道:“修真界中最悲傷的,莫過于一身本領卻無人繼承,既然此子與我緣分不小,那便拜我為師吧。”在場之人無不感嘆羨慕這個孩子的運氣,嘴中連連贊同,一人又問:“淺陽尊,請問何時行拜師禮?”沈清書道:“他滿四歲之時?!?/br>于是,婆婆被埋葬后,江殊殷便跟著沈清書離開凡人居住的小天地,進入了墜云山的大殿,開始了他自己的修真旅途。江殊殷很喜歡自己的這位師父,不僅僅是因為曾經(jīng)婆婆告訴他,淺陽尊是個很厲害的好人。沈清書對他很好,好到無微不至、將他寵成掌上明珠。他害怕一個人睡,沈清書便每日擁著他入眠;他討厭喝苦苦的中藥,沈清書便陪著他一起喝;他喜歡吃桃花糕,沈清書便終日為他一個做……雖說他有時調皮搗蛋惹他生氣,但最終只是拍拍他的小屁屁就此作罷。江殊殷真的覺得,有了師父,他的人生完美了。小小的孩子撒著嬌揪著沈清書的衣襟,眨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獅虎,你多少歲了呀?”沈清書由著他扯皺自己的衣裳,滿目寵溺:“一千多歲了?!?/br>小殊殷扁扁小嘴:“要是婆婆也能活這么長該有多好。不過,窩不會跟獅虎分開啦!”因沈清書在修真界中威名很大,時常有世家即門派攜禮拜訪。而他即將收徒的這件事,也早已是人盡皆知。每每在墜云山中碰到送禮的人,江殊殷總會不由自己的湊上去,手舞足蹈的給他們比劃著:“窩獅虎超溫油滴!”轉眼冬去春來,時間飛速,江殊殷年滿四歲了。四歲的他個高了不少,原來的發(fā)音不準和嬰兒肥也有了改變,體重也是相當可觀。這一日,墜云山中設下大宴,百家百派紛紛前來恭賀。小小的江殊殷同師父一般,穿了一身雪白的服飾,兩眼猶如烏木一般漆黑雪亮,眾人紛紛道:“小小年紀就一副英雄皮相,不愧為淺陽尊的弟子?!?/br>午時,雄偉嚴肅的拜師臺上,沈清書高坐主位,江殊殷端著一盞茶水,向他跪下:“師父請用茶?!?/br>待沈清書飲下后,他重重扣了三個頭,高聲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禮成,家喻戶曉,眾人慶賀。拜師后的江殊殷仍舊每日粘著沈清書,他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從不厭倦。在他小小的世界里,總是覺得他擁有師父,師父也擁有他。很幸福,也很充實。直到有一天,沈清書帶回了沈子珺。江殊殷頓時覺得,他的美夢像破碎的鏡子一般裂開了……哦不,是直接碎成渣了。不出意料的,沈子珺也怕一個人睡、也討厭喝中藥、也喜歡吃桃花糕——同樣不出意料的,沈清書也寵他。于是每到夜晚,就出現(xiàn)沈清書睡在中間,兩人躺在他旁邊互相較勁的場景。每每這時,身為師兄的江殊殷總含著淚氣成包子臉,恨不得把這個插足的死小子扔出去——你為什么姓沈呢,為什么跟著師父姓呢?為什么,這是為什么??一想到沈子珺,睡夢中的江殊殷皺了皺眉,俊逸的眉眼似乎還忍不住的抽了抽,像是在強壓怒火,使勁維持完美形象一般。憋了半響,終于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他從被窩中伸出一只手,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怒道:“沈子珺你好大的膽子,究竟是誰派你來和我搶師傅的?說!”一旁守在床邊,身穿粗布衣裳的沈子珺面色漆黑的看著他,一言不發(fā)。安靜一片的屋中,只聽得江殊殷又道:“死小子,快從我和師父的床上滾下去,你以為你是我倆的兒子嗎,還擠一個床,羞不羞!”沈子珺蹭的一聲站起來,氣的發(fā)抖,拉著他的被褥劈頭蓋臉的就蒙過去,陰森森道:“爺爺我捂死你!”第24章事事人非“沈子珺你謀殺嗎?!”被被褥捂的喘不過氣,睡夢中的江殊殷猛地醒過來,與沈子珺扭成一團。師兄弟二人胡亂打了一陣,最終因江殊殷體力不支而戰(zhàn)敗結束。仰面躺在床上喘著氣,江殊殷斜一眼沈子珺穿的粗布衣裳,這才滿屋子的打量疑惑道:“這是哪?”沈子珺還為剛才的事生氣,冷冷道:“華柏山?!?/br>江殊殷心頭一驚,趕忙坐起來追問:“華柏山是什么地方,怎么不在墜云山?”沈子珺道:“墜云山?師父又不會醫(yī)術,能救的了你嗎?”江殊殷了然,默默往窗外一看,卻見一片銀裝素裹,大雪紛飛不禁微微瞪大眼睛:“我這是躺了多久?”沈子珺不咸不淡:“一年?!?/br>“一年?!”沈子珺回頭道:“你以為赤眉蛇是普通的蛇嗎?若不是運氣好遇見這位前輩,你這次就必死無疑了!”江殊殷披了一件衣裳下床:“這位前輩是誰,醫(yī)術居然那么高。不過,我怎么沒聽說過修真界中有哪位前輩有這么高的醫(yī)術?!?/br>沈子珺皺皺眉,也是一副不解的模樣:“他似乎是隱居的某位高人,也不愿告訴我他的名諱。而且他身邊還跟著一個人,那人特別高特別壯,終日一言不發(fā),我在這里住了一年從未聽他說過一句話?!?/br>“這么怪?”江殊殷訝異了一聲道:“師父呢,他在墜云山還是……”沈子珺道:“我至今還未見過他?!?/br>江殊殷瞬間急了起來:“哎,你怎么不回墜云山跟他報聲平安?一年不見我們,他肯定急死了!”沈子珺道:“我也沒辦法,這位前輩似乎與師父有什么過節(jié),他救你前就說了,倘若師父來這里,他一定不救你。再有等我們回到墜云山,絕對不能跟師父提起他?!?/br>江殊殷滿面不解,但還是點點頭:“那行吧,咱們現(xiàn)在就去向這位前輩道謝辭行,然后馬上回墜云山見師父?!?/br>“不必了,這位前輩說,如果你醒了咱們自行離開就好,不用向他告辭?!?/br>輕輕愣了一下,江殊殷心道:這位前輩到底是誰,怎么好像在躲著師父?屋外白茫茫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