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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家?guī)熓菞l魚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5

分卷閱讀195

    ,神經(jīng)都猛地繃起??梢灰姷绞侨撕?,又立馬松懈下。

江殊殷沒隱瞞自己此時的修為,因而當這群小輩往他身上一掃后,登時小臉煞白。拘束發(fā)抖的乖乖站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說。

甚至還有膽小的姑娘,畏懼顫抖的藏到自己同伴身后,連面也不敢露。

看得江殊殷不免發(fā)笑:難道他比那些冰冰冷冷的驅(qū)尸,還要可怕?

幾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江殊殷朝那群小輩歪歪頭,問道:“你們怎么胡亂出現(xiàn)在這里,身邊都沒長輩跟著?”

那群小輩聽他語氣還頗為和善,似乎沒有惡意,暗自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仍舊沒有完全放下警惕:“回前輩的話,這幾日天下各地的驅(qū)尸都開始逐漸減少,瘟疫和毒物也被人驅(qū)散大半。我們長輩見現(xiàn)在情況沒有以前緊迫危險,便讓我們出來歷練一番。畢竟日日躲在他們的庇護下,也實在不是辦法。”

江殊殷聽得心中一動:“你們說什么?驅(qū)尸和其他的東西,正在逐漸減少?”

聽他語氣微微提高,小輩們點頭如搗蒜,聲音如蚊叫:“前輩是真的,我們怎敢對您撒謊。”

莫名的想起那個蹁躚的白衣之人,江殊殷語氣有些遲鈍和激動:“是誰,你們可知是誰除去的這些?”

小輩們互相望望,都紛紛搖頭:“是哪位前輩所為,不要說我們,就是長輩們,也無法說清。不過我曾聽小道消息說,似乎是哪位與白梅老鬼有仇之人?!?/br>
有仇之人……

想想曾經(jīng)的場景,江殊殷眼神驟然亮起——沈清書與薩德星雖仍是師兄弟。他當年白梅老鬼毀去太極宮,殺去畢擎蒼和花惜言,這對于如今兩人的關系來說,可不就是有仇嗎?!

第140章生靈涂炭(六)

深秋。無數(shù)的枯葉輕輕凋零,像是誰的生命即將來到終點。

深秋之中,即便處處蕭條,處處枯敗。原也不是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善谶@樣本就低沉艷紅的秋色里,看到滿地的殘尸及行尸,外加匯聚成河的鮮血,任誰的臉上還能笑起?

深紅中,一人持劍而來。

他一頭青絲,一襲如雪的白衣,在一片紅中,耀眼異常。然而這本該純凈如雪的顏色,此時,卻被刺目的紅色沾染!

抬眼看去,手上、劍上、衣上、臉上……全都是血。

潔白的顏色,渲染上如此妖異的色彩,是驚心動魄,也是痛徹心扉的。殺去具具行尸,他手中所握的劍,便多沾上一分殺戮。劍身極薄,像是一塊清透的寒冰,散著絲絲寒氣。

此劍,名曰滅世。而所謂“滅世”二字,于現(xiàn)在的沈清書而言,竟是如此貼切……

貼切到叫他想哭。

薩德星創(chuàng)造了驅(qū)尸,沈清書殺了驅(qū)尸。他創(chuàng)造了多少,他就殺了多少……哪怕到了后來,過了很久很久,沈清書都不敢去想,自己到底殺了多殺驅(qū)尸,殺了多少變成驅(qū)尸的百姓。

在薩德星被殺,伊赫也向他永遠告辭后,曾經(jīng)歡愉幸福的師門,便只剩下他一個人。

而那段時間,沈清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度過那些孤寂的歲月。沒有親人,沒有師門,也沒有朋友……

只有自己一個人,離開紛擾喧囂的世間,孤獨的住在一座名為墜云山的地方。

視線回至今夕。殺去天下大部分的驅(qū)尸后,沈清書終于抬腳去到最后一站——白梅地宮。

此處就是薩德星如今的居住場所,高聳繁華,霸氣巍峨。

這本該是戒備森嚴,由薩德星手上極為厲害的驅(qū)尸把守??僧斏蚯鍟鴣淼竭@里時,卻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

沈清書被他驅(qū)進大海幾百年,幾百年中,他曾幻想過他與他再見時的模樣。

想了無數(shù),幾千幾萬種,卻也唯獨不曾料到,百年后的他竟是這樣的一副模樣……

繁華璀璨的大殿,其內(nèi)用鮮紅的紗幔所妝點,幻美且珍奇。正前方的紗幔重重疊疊,其中,有一把白玉鑲金的華貴躺椅。而在躺椅之上,紅紗之中,斜斜臥著一位身穿白衣的美麗佳人。

他是醒著的,或者確切些的說,從沈清書進入這處巍峨宮殿時,他的目光便落在他的身上。

默默看著沈清書一步步靠近自己,最后止步于躺椅之前,紅紗之后。

自百年前的那一場戰(zhàn)爭后,兩人已經(jīng)很久不曾挨得那么近,更不曾見了面后,還能如此理智冷靜。

一手輕輕杵著側(cè)臉,薩德星最后一次瞇起異色的雙眼,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沒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的將他完全看了一遍。最后款款笑起:“書書好久不見,你與當初的模樣,一絲一毫都的變化都沒有。”

沈清書也在透過紗??此骸澳阋惨粯印皇恰?/br>
聽他微微一頓,薩德星像曾經(jīng)一般,很順從的接上:“只是什么?”

沈清書看著他腰間的鈴鐺,神色有些淡漠:“只是被妖物迷了心智,變得再也不像你?!?/br>
薩德星笑笑,看他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腰上的鈴鐺,不免也往自己腰間一看:“這句話你昔年說過?!?/br>
沈清書終于將目光從鈴鐺上移開:“可惜你依舊沒有聽?!?/br>
薩德星的笑還如以前一般,明媚且驚艷。

就真的像是冬日的梅花,不與百花爭艷,偏偏要在叫人費解的季節(jié)中傲然盛放。在一些人眼中算是凌霜傲骨,但在另一些人眼中,又是足夠的瘋狂。

薩德星道:“我殺了很多人,我早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曾經(jīng)我說過,我在等一個真正的正人君子,殺了我?!?/br>
他輕輕閉上眼睛,卻也不曾坐起,模樣仿佛疲憊至極:“每當我閉上眼睛,不論白天黑夜,都會看到師父的身影。她還如當年一般俏麗清秀,可她卻對我說,為她報仇?!?/br>
“我殺了曾經(jīng)誤殺她的人,殺了綁去你并威脅我的人,可就唯獨我覺得自己沒有錯的這兩件事。卻被世人不斷不斷的放大,他們想殺我,覺得我,沒有人道??烧f起來……或許這人道是什么,恐怕連他們自己都會爭執(zhí)起來吧?!闭f到這里,他的聲音似乎帶了些笑意。

“那日他們第一次討伐我的時候,我曾想,我絕不會反抗,任由他們殺了我。可當我問了他們幾個問題后,我突然覺得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白白來一趟世間,不甘心一生都淪為別人的笑談。還有一點,那就是當時在場之人,沒有一人,有資格殺我?!?/br>
他睜開眼睛,語氣平靜,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意,仿佛是像從前與沈清書閑聊一般:“我站到你們對面,早就料到會與你們?yōu)閿???晌也辉脒^,竟會來的那么快,哪怕我再怎么控制自己,不要與你們刀劍相向,但最后……”

輕輕笑出了聲,他終于坐起來:“說起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