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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適才那句話,自己的答案會(huì)是什么。他覺得自己就算冥想一生,也得不出個(gè)結(jié)果。沈丞淺醒來的時(shí)候,天已大亮。他環(huán)視著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在陌生的一方淺灘上。龍辰羽正坐在他身側(cè)烤火,見他醒了,過來輕輕親了他一下。沈丞淺輕聲問:“我們這是在哪兒?”龍辰羽取了件衣服給他披上,扶著他靠在自己懷里,輕聲道:“我們還在白澤國內(nèi),是水流把我們沖到這兒了。”“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沈丞淺道?!邦伳?,他背棄了我們?”龍辰羽輕輕點(diǎn)頭:“這本就是云容與白澤攜手所致的陷阱。白澤假作有難,引我們來援,又與云容聯(lián)軍一口吃掉我們。顏墨染倒也是個(gè)聰明人,打得一手好算盤?!?/br>沈丞淺又問:“那我們那些兵士呢,都怎么樣了?莫將軍呢,莫將軍又在哪兒?”龍辰羽道:“我方那些兵士,即便沒有盡死,想必也被白澤俘虜了。至于莫雨,也是同樣,他若還活著,大抵也已落在顏墨染手中?!?/br>沈丞淺微一垂眸,目含悲切。“我真是沒有想到……”沈丞淺道?!邦伳厩粕先?,是個(gè)多么明媚的君子,卻不料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假意與我們交好,竟背地里勾結(jié)了云容一起攻打我們。為了逢場作戲,他竟自毀言城,讓自國百姓流離失所,當(dāng)真是個(gè)心狠的人?!彼D了頓,又道:“若是莫將軍落在他手里,會(huì)不會(huì)……”龍辰羽輕撫著他的頭,道:“你別太擔(dān)心他。莫雨雖然年輕,但也是人之俊杰,他從軍許久,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如今,你倒是該好好擔(dān)心你自己?!?/br>沈丞淺深深一嘆,垂下頭。一朝之間,兩萬兵士,皆化怨魂。自己與龍辰羽被困白澤,莫雨生死不明。如今情形,簡直已是絕途末路。“那將軍,我們?nèi)缃褚趺崔k?”沈丞淺道?!拔覀冞€要盡快通知回朝中才好,若是顏墨染再用此計(jì)引我朝其余將軍攜兵而來,北辰的損失只會(huì)更大。屆時(shí)白澤與云容攻入北辰,便更輕易了?!?/br>“傳訊回朝,恐是不易?!饼埑接鸬??!邦伳臼侨绾尉鞯娜耍娭覀兲恿?,定會(huì)將白澤各處嚴(yán)加封鎖,我們恐難以出城。”沈丞淺沉思片刻,腦中忽然靈光一閃,道:“是了,我還有巫靈王送我的——”他急忙垂下眸,向自己腕上看。然而自己腕上只蒼白如雪,布著幾道傷痕,再無它物。昔日龍辰羽送他的紅玉,后白語送他的神玉,再是巫靈王送他的幻蝶卵珠,皆是不見。沈丞淺忽覺得心頭微涼。是了,水流如此湍急,若無龍辰羽,此刻他連性命也失了。那三條鏈子,早不知被河水沖到了哪里去……龍辰羽瞧他失神,摟著他身子站起來,柔聲道:“丟了便丟了,不想那么多了。走,我們先入城去吧,留在這兒,小心后有追兵?!?/br>沈丞淺輕輕點(diǎn)頭,頗為失意。然而,兩人還未走出十步,沈丞淺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向自己脖頸處探去。隨后,他垂下眸,宛然一笑。天不絕他。與此同時(shí),顏墨染正自在享樂的在自家府上飲著清茶,不遠(yuǎn)處的荷花水榭上,一對正在練曲的小戲子咿咿呀呀。聲若鶯語,和著水聲,倍加清靈。戲還未聽到一半,副將已跪進(jìn)門來。顏墨染側(cè)著身子瞧著書冊,不曾正眼瞥他一眼,只淡淡問道:“事情做得如何?”“屬下無能,昨夜已派千名兵士順著下游尋找,卻依舊未能尋到二人蹤跡。還、還請丞相責(zé)罰?!?/br>“本相罰你做什么,若他們二人那樣輕易落入我手,反教我覺得無聊呢?!鳖伳疽贿叾褐慌曰\中的金絲雀,一邊笑道?!案螞r,罰了你,還有誰這樣盡忠職守的給本相辦事?你說是不是?”那副將不敢答,只深深低下頭去。顏墨染輕輕一笑:“我有個(gè)法子,能叫他二人自投羅網(wǎng)?!?/br>副將恭敬道:“請丞相賜此妙計(jì)?!?/br>“那日俘虜?shù)谋背奖?,約莫有多少人來著?”“……八百人。”“那便是了?!鳖伳镜?。“白澤共有十城,正巧每座城池分過八十人去。先貼了狀子,只說若龍、沈二人現(xiàn)身,便饒那些兵士一命,教化為民。否則,便在三日后于城中行刑。在這三日內(nèi),將這八十人捆在城中央示眾,日夜拷打。我不信他二人心硬至此,不會(huì)現(xiàn)身?!蹦┝耍痔砹司涞溃骸坝浀孟攘芰岁惡K?,再重重地打,否則可沒有那番聲勢?!?/br>副將聽了此計(jì),冷汗已出了半身,跪在地上恭敬道:“丞相果有妙計(jì),屬下省得了,這就去辦。”顏墨染鳳眸微挑:“可還有別的事?”“尚有一樁?!备睂⒌馈!敖袢账览斡腥藖韴?bào),說牢中的莫雨將軍快不成了,問丞相是任他生死,還是派個(gè)醫(yī)者吊著他一條命,以留日后他用?”聽了這話,顏墨染手上的動(dòng)作停了,心頭驀然一緊。怎會(huì)?昨日去瞧他的時(shí)候,他分明還好好的。傷的是重些,可都傷在皮rou,并無什么大事。“那莫雨傷勢不是不打緊嗎?”顏墨染皺眉問著?!霸趺催@樣快便不成了?”副將回道:“據(jù)回報(bào),是因昨夜大雨,死牢中潮氣彌漫,莫雨將軍身上有燒傷,所以今早潰爛感染,方有性命之憂。”顏墨染聽見,羽睫微垂。他覺得奇怪,自三年前那樁事過后,他心中平靜的像一汪死水,甚少再有過觸動(dòng)。今日,卻有些亂了。半晌,他輕聲道:“留他一命,他日后對我……還有用。從宮中挑個(gè)醫(yī)術(shù)上佳的太醫(yī)過去,千萬不能讓他死了?!?/br>副將領(lǐng)命,再無他事相報(bào),便退下了。顏墨染合上眸,腦中走馬燈似的,竟是不久前他與莫雨在河邊的那夜。那夜,月光,星輝,流水。映著人面,和著夜風(fēng),落在心上,久久不曾忘卻。難不成,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shí)候,他心底還殘存著一分溫潤的人心嗎?入夜之后,顏墨染又駕車去了死牢。許是因太醫(yī)得了他不準(zhǔn)莫雨死去的令,又唯恐牢中簡陋加劇莫雨的傷勢,此時(shí)囚室中央多了一張床,上面鋪著細(xì)軟的褥子。莫雨合著眼靜靜躺著,似乎已經(jīng)睡了。顏墨染輕輕喚了他一聲,卻沒有回應(yīng)。他在石床邊上做了下來,細(xì)細(xì)打量著莫雨。忽然,他發(fā)現(xiàn)莫雨手中攥著什么東西。出于好奇,他蹲下身來去看。卻發(fā)現(xiàn),是河邊那夜,自己隨手撿著了送給莫雨的、那塊紅玉光澤的河石。他撿著這塊石頭,不過是巧合罷了。他看這石頭精巧,可又不屑于收著,丟了也可惜,便隨意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