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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出結(jié)果?!?/br>溫煦又說:“還有那把鑰匙?!?/br>花鑫捏了捏眉心,看起來有些困擾。他說:“就是把鑰匙,沒什么特別的。我跟潘部長打了招呼,如果其他東西也沒問題,你父親的遺物還是由你保管比較好。”父親于他只是一段遙遠(yuǎn)的記憶,而父親的遺物對他而言,卻是很重要。這可能是因為國人根深蒂固的傳統(tǒng)觀念吧。溫煦勉強(qiáng)地笑了笑:“謝謝。”“想謝我,就陪我多喝幾杯吧?!?/br>酒還沒醒好,兩個人看著醒酒器忽然誰都不吭聲了。在沉默中,他們想著自己所想,“所想”中都有對方的存在,卻都默契的不言不語。這是一種很微妙也很美好的過程——他,明明在眼前,思念仍然在腦子里盤恒不去。吃飯的時候有他、開車的時候有他、工作的時候有他、生死搏命的時候也有他。這樣一個他,那樣一個他,融匯在一起成就了眼前的他。花鑫的思維忽然從近幾日來的憋悶和緊張飄蕩到了很久以前的那段日子——空蕩蕩的房間,一張床,兩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永遠(yuǎn)不會有人坐。他常常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呆呆看著它,一天、一周、一個月、一年,它始終沒人坐過。漸漸地,空著的椅子被烙在他的心里,即便離開那段日子很久了,心里的椅子還是空著的。那把椅子,曾經(jīng)有人坐過。他想不起那個人是誰了,所以,椅子永遠(yuǎn)都是空的。現(xiàn)在,溫煦坐在他的對面,他心里的那把椅子終于不再空落。——時間:2016年11月11日21:00地點:監(jiān)理會總部。副會長乘坐電梯到了總部最底層,這里是存放秘密檔案的地方,能夠來去自如的人只有他和大老板。他很少來這里,即便是必須來的時候,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是一種情緒上的抵觸,因為每次到這里來,都讓他想起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事。今夜不知道怎么了,他忽然很想來看看。而他也不是一個人來的,羅建拘謹(jǐn)?shù)刈咴谒砗螅駛€剛剛加入某個幫派就被老大欽點出去砍殺的小弟。他甚至還有些緩不過神來,明明幾分鐘前他還在實驗室里做自己的研究,好像眨眼的功夫就跟著副會長到了總部的禁區(qū),這讓他感到非常的忐忑和不安。副會長似乎永遠(yuǎn)都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即便他真的很不喜歡這里,也沒有在羅建面前表露絲毫的不悅。他只是在前面走著,單手插在褲兜里,另一只手拿著鑰匙。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的自然和諧。走廊悠長,墻壁上幾盞應(yīng)急燈不負(fù)責(zé)任地發(fā)出暗淡的燈光,好像沒有給足電壓,吃不飽似的。腳步聲在走廊里回響起來,此情此景,真的很適合發(fā)生一些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靈異事件。羅建的額頭上冒了一層冷汗,走過的一扇扇房門,真的如妖魔鬼怪一般影響了他,他低著頭盡量不讓自己去看門上的字。羅建深知,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這里是總部的禁區(qū),珍惜生命,遠(yuǎn)離禁區(qū)!可惜,他還是來了,而且是被副會長欽點叫下來的。“你到總部也有四年了吧?”副會長的腳步停了下來,拿出手里的鑰匙,面對著一扇門。羅建也跟著停了下來,聽見副會長的問題,下意識地說:“是的,四年零兩個月?!边@時候,他看到了房門上沒有文字也沒有數(shù)字。他下意識地想著,走過來的路上有很多很多的門,自己克制著理智不去看那些門,余光還是掃到上面有些東西的,不是文字就是數(shù)字。而這扇門上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反而讓人更加覺得不安。副會長打開了沒有字的門,隨后開了室燈。羅建正在門外猶豫著,不知道該進(jìn)還是該退,直覺告訴他——千萬別進(jìn)去!“進(jìn)來吧,這扇門開不了多長時間?!备睍L不冷不熱地招呼著,口氣中有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威嚴(yán)。羅建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進(jìn)去,房門自己無聲無息地關(guān)上了,羅建的背脊冒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房間并不大,有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還有一排古香古色的書柜。書柜里擺放的都是牛皮紙色的文件盒,顏色古老而又蒼涼,就像一個個被埋在地下見不得光的老物件。羅建不敢大大方方打量這間屋子,始終低著頭,還謹(jǐn)慎地摘下了眼鏡。副會長把唯一的椅子給了他,他忙擺擺手說:“那個,您坐吧,我站著就可以。”副會長微微一笑:“你坐吧,我很快就走?!?/br>這是什么意思?羅建還是沒有坐,就這樣站在距離副會長有四步的地方,整個人僵硬的像個石雕。看他緊張的樣子,副會長笑了笑:“你很聰明。我不是指科研方面。”羅建咽了咽唾沫,不知道該怎么接茬兒。副會長的手輕輕滑過桌面,他看了看指腹,上面沒有沾染到一點灰塵,他還是照例吹了吹,隨口道:“我們的調(diào)查員回到過去只有九十分鐘?!彼D了頓,開口道,“我也可以說,他們足足有九十分鐘。每件事都有兩面性,可好可壞。你覺得呢?”羅建的腦子里已經(jīng)都是漿糊了,又因為沒戴眼鏡的關(guān)系,看不清副會長臉上的表情。這一點,也不知道是好事壞。沒有得到羅建的回答,副會長又說:“潘部長一直在遞交申請報告,想讓你通過中級研究師的考核,對你來說,他是個很不錯的上司?!?/br>羅建舔了舔嘴唇,仍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副會長低頭,看了看腕表,說:“現(xiàn)在是九點十分,十點整我會讓人事部發(fā)一條人事變動通知給所有人。罷免潘恒洗研究部部長職務(wù),任命羅建為新的研究部部長?!?/br>羅建聞言倏地抬起頭,驚訝地看著前方模模糊糊的副會長:“為什么???您,您不能,不能這么做。”副會長坦然地說:“我能。”“但是,您為什么這么做?”“因為他太看重你了。”副會長如是說,“他看重你的程度遠(yuǎn)遠(yuǎn)超過你已知的程度,所以我想,你一定有什么我沒有發(fā)現(xiàn)的優(yōu)點,我想給你一次機(jī)會。”“我不需要?!绷_建忙不迭地拒絕所謂的機(jī)會,“我不想做什么部長,我什么都不想要,我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很滿足。副會長點點頭,貌似欣慰地說:“如果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想得這么簡單,該多好啊。”顯然,副會長說出的話并不真的是他心中所想。羅建急的滿頭是汗,可是膽怯的不敢上前一步。在這個密閉的空間里,他跟一個手握大權(quán)的人談條件,能有幾分勝算?羅建不愿去想,但擺在他面前的事實逼迫他必須去想!——副會長為什么把自己帶到這里來說這樣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