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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圍著她完成了采血工作之后,就匆匆忙忙地接著去參與下面的搶救了。他們都竭盡所能地避免去走最后一步。 營養(yǎng)牛奶跟餅干塞到了她的手里,沒有誰有空在邊上安慰照顧她。馮小滿手抖得不成樣子,半天才勉強撕開了餅干包裝袋。其實她不喜歡吃餅干,一直都不喜歡。只是沒的選,她必須得趕緊補充能量。她一口口地喝著營養(yǎng)牛奶,然后將餅干塞進嘴巴里頭,機械地咀嚼著。都說饑餓是最好的廚師,可是馮小滿還是不喜歡自己正在吃的東西。因為太甜了,甚至加了牛奶作為緩沖,她依然覺得甜到發(fā)齁,近乎于惡心了。 當然,這很有可能并不怪餅干本身。她覺得頭暈惡心是在所難免的,畢竟累了這么長時間。 被抽了血的馮小滿是能坐下來休息了,吳教授卻還在忙碌著。因為那個孩子生下來以后,情況就不是特別好。在這里,嬰兒恒溫箱之類的設(shè)施完全不需要幻想,肯定沒有。她只能一直在邊上看著,自己手工進行調(diào)整,盡可能地幫助這個剛出生的女嬰活下去。 馮小滿疲累極了。她吃完東西之后連回去都沒有來得及,就這么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靠著睡著了。等到吳教授忙完了過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陷入了熟睡。早晨的第一縷陽光悄悄地爬上了她的半邊臉,讓她因為疲累與失血而顯得無比蒼白的小臉近乎于半透明一般。 與此同時,婦產(chǎn)科醫(yī)生凱瑟琳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她必須得切掉這位年輕產(chǎn)婦的zigong才能止血,從而挽救她的生命。盡管她已經(jīng)采取了所有的措施來避免這一切的發(fā)生,盡管她的新同事阿普諾爾不得不從她瘦弱的身體里頭擠出血來幫助幫助這個可憐的產(chǎn)婦。但是出血就像是一個底部壞掉的杯子,往里頭灌入再多的水也沒有用。 源源不斷從她的腹腔里頭吸出來的血水提醒著凱瑟琳,她唯有切掉眼前雖然經(jīng)過她反復按摩依然收縮功能不佳的zigong,才能阻止進一步出血以外,她已經(jīng)完全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凱瑟琳一邊咒罵著,一邊進行自己的工作。在這里,跟病人家屬進行交談溝通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因為生存環(huán)境的艱難,因為女性分娩時的死亡率長期居高不下,他們經(jīng)常沒有任何概念,而且十分漠視生命。 不過這個艱難的過程,馮小滿并沒有經(jīng)歷到。她沉沉地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上午八點鐘了。當?shù)氐膯T工也已經(jīng)陸續(xù)過來開始一天的工作了。 馮小滿去吃早飯準備上班的時候,已經(jīng)用罷早飯的吳教授告訴她,她可以再休息一會兒。 馮小滿遲疑了一下,沒有再勉強自己,而是返回房間繼續(xù)睡覺。她重生以后,從來沒有獻血的經(jīng)歷,長期練習藝術(shù)體cao需要控制飲食,她始終都掙扎在貧血的邊緣線上。嚴重的時候,隊醫(yī)還得給她開補血劑來補血。就她這樣,哪里還談什么獻血。 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因為她聽說了即使她的血被抽出來,送到了另一個人的體內(nèi),照樣也沒能挽救她的zigong。凱瑟琳為了保住她的性命,不得不進行了zigong切除術(shù)。剛才在餐桌旁看到正在用餐的凱瑟琳時,眉宇間全是深深的疲憊與無奈。從她的身上,馮小滿看不到一丁點兒成功挽救了一條生命的喜悅。 馮小滿來不及去多想這究竟意味著什么,就沉沉地又睡著了。她想她的心也在這個過程中也逐漸冷硬起來了。能怎么辦?就這么辦吧! 她一覺醒來已經(jīng)到了午休時候。雖然頭還是有點暈乎乎的,但她還是爬起來去食堂吃午飯。大家都放下了手頭的事情,圍在一起吃著當?shù)氐奈绮?。吳教授還囑咐馮小滿多吃一點兒。當?shù)卮迕駷榱烁屑さ栏窭贯t(yī)生救了他家人的性命,送了兩顆雞蛋過來。這對他們而言是是一件珍貴的禮物。中午他們就蒸了雞蛋羹,馮小滿也分到了兩勺子。她慢慢地吃了下去,居然沒有覺得有任何不舒服。 以前她一直有點兒嫌棄當?shù)氐乃^香甜,讓她有種發(fā)膩的感覺??墒沁@一次她卻感激香甜的水果,因為它們?yōu)樗a充了充足的能量,讓他覺得好受多了。 當?shù)刈o士莫妮卡在那里嘆氣,凱瑟琳也是呆呆地坐著,沉默不語。他們挽救了那對母女,將兩人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但是他們的家屬卻想著放棄。這種放棄的意思是,一個不能再生孩子的女人在這里沒有任何價值可言的。丈夫就將她這么丟下來走了。包括她拼死生下來的女兒,他們也沒有多看一眼。這個孩子太虛弱了,虛弱的孩子在這里也是不受歡迎的。他們就這么走了。 馮小滿睜大了的眼睛,完全沒有辦法相信這種事情居然就這么發(fā)生了。她該感慨這些人是真小人,壓根不屑于裝模作樣了,還是該氣憤他們居然連表面文章都不肯做? 無國界醫(yī)生開設(shè)的醫(yī)療援助點,不是難民營更加不是收留站。他們只負責給病人治病,盡可能通過尋找合適水源打井等方式改善當?shù)厝说男l(wèi)生條件這些事。他們沒有辦法去負擔當?shù)厝说纳?。如果有這個功能的話,不用猜測了,這里早就人滿為患了。 那個產(chǎn)婦才剛結(jié)束手術(shù)沒多久就被拋棄了。 馮小滿問凱瑟琳:“我們要不要告訴她實情?” 凱瑟琳沉默了片刻,苦笑道:“不需要我們說任何話,她自己就已經(jīng)知道了?!?/br> 馮小滿有點兒著急。她自己看醫(yī)學書掌握的常識是一旦產(chǎn)婦情緒波動,很容易引起第二次大出血。 凱瑟琳近乎于賭氣一般:“連zigong我都已經(jīng)給她切了。她如果再出血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br> 她看上去非常沮喪,就連往嘴巴里塞食物的手都顯得沒精打采的。馮小滿能理解這種失落,她盡自己所能的去挽救生命,她那么努力,那么辛苦,最后得到的結(jié)果卻是兩條生命又被放棄了。這么一個虛弱的產(chǎn)婦,還有這么一個虛弱的孩子;將她們送走的話,接下來她們該怎樣生活。無論是她現(xiàn)在生活的村落,還是她娘家所在的地方,都不會歡迎她的。她是勤勞,她能干很多活。但是在這里,女人勤勞屬于天性,根本不算什么。她唯一值錢的zigong,還被拿掉了,她又能怎樣? 凱瑟琳喃喃道:“有的時候,我都不明白,我治好了她們有什么用。我辛辛苦苦地治好了她們,將她們送回去以后,很快這條生命又要消失了?!?/br> 他們在當?shù)鼗蛘哒f在他們所有援助的地方,都竭盡所能地宣傳一個觀點,那就是人是重要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