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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將軍萌萌噠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0

分卷閱讀60

    帝下了詔令,不得拿此事胡亂造謠生事。

    也是,一國大將身敗名裂,實為國家的驚天丑聞,怎好光明正大的說道?

    這借口能敷衍天下人,唯獨敷衍不了李鈞彥。

    他因著受牽連,雖然保住一條命,種種職權(quán)卻被全部收回,貶為一介庶人,多少黎民替他可惜哀嘆,多少正直之士替他奔走游說,他卻并無所謂。

    他為之奔波探求的,不過是謝蒙之死的原因罷了。

    他與謝蒙雖然駐兵在天南地北,已有許久未曾相會,可他知道謝蒙的德行,和“通敵”二字是無論如何掛不上勾的。

    然而李鈞彥的努力還未付諸行動,謝蒙的妻子便找來了。

    “這是阿蒙與妾身唯一的孩子,我別無所求,只希望將軍你能將他視如己出?!?/br>
    “家中會為小遠(yuǎn)辦一場葬禮,訃告是暴病。陛下總是希望我們謝氏一家死得越多越好的?!?/br>
    “帶著小遠(yuǎn)走吧,不要再回來了,不要再來京城這種地方,妾身寧愿小遠(yuǎn)一輩子做個無憂的普通百姓,也好過像他爹爹那樣的下場。”

    字字句句,聲聲泣血,饒是李鈞彥久經(jīng)沙場,心如鐵石,也不得不為此鄭重一諾——他會好好照顧謝蒙唯一的血脈——謝遠(yuǎn),從此再不踏入帝皇與權(quán)力的中心,護(hù)佑孩子一世平安。

    這不僅是對一個母親的誓言,也是他對已作白骨的摯友的承諾。

    “所以,你就這樣和謝小遠(yuǎn)一起,一直在這里生活著?”

    仿佛聽完了一個漫長又驚心動魄的故事,許晚晚趴在李鈞彥胸口,忍下心中澀意,啟唇開口。

    “開始輾轉(zhuǎn)了好幾個地方,最后才決定在這里久住的?!?/br>
    李鈞彥的聲音一如往常,全然聽不出他方才和盤托出了讓人無限唏噓的身世。

    “難怪你從不提自己的名字,任由別人阿力阿力的叫,恐是怕大家心生疑問,透露了你和小遠(yuǎn)的行蹤吧?”

    “夫人聰明?!?/br>
    “那你有想過回去嗎?或者是替謝蒙復(fù)仇?”

    “......復(fù)仇,倒是沒有機會了。”李鈞彥的唇畔勒出一絲諷意:“我歸隱后,聽聞朝中越發(fā)烏煙瘴氣,邊境多有sao亂,本以為江山會因此風(fēng)雨飄搖,沒想到,先帝猝然駕崩。新帝上任后,任賢革新,整飭綱紀(jì),不久下令重審謝氏一案,因而謝蒙一家得以沉冤昭雪,復(fù)立封號?!?/br>
    “誒,這新帝是個眼明雪亮的嘛,那先帝老兒要是早掛一步就好了。”

    “......此話大逆不道,切不可對外人言。”

    少女半晌沒有聲響,李鈞彥以為她是又困了,誰知剛替她把背后的被褥捻嚴(yán)實,許晚晚兀的抬頭,險些撞上他的下巴。

    她眸中盈淚,臉上卻是前所未有的堅毅:“鈞彥,你受苦了!”

    李鈞彥被她這架勢唬的一愣,旋即展顏刮刮她的鼻梁:“夫人說說,我是個怎么受苦法?”

    許晚晚握住他不安分的手,上面一層厚繭尤為清晰,似乎在昭示眼前人曾經(jīng)刀口舔血的日子,看的她一陣心酸。

    “你本該是個有權(quán)有勢的大將軍,如今卻只能窩在此地做個獵戶,壯志未酬也罷了,還沒有做父親的經(jīng)驗,卻拉扯大了謝遠(yuǎn),其中艱辛,我懂得!”

    此話把李鈞彥逗笑:“那倒是,不過福禍相依,若我沒有此番經(jīng)歷,又要到何年何月,才能遇見你?”

    “你說得好對......”

    許晚晚渾渾噩噩的點著頭,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句怎樣rou麻的情話,心里登時甜成蜜糖:“以前我覺得,來到這里是人生最坑爹的事,現(xiàn)在想想,最幸運的事,莫過于來此地?!?/br>
    許晚晚自覺此話也算一番告白,理應(yīng)能感動一把男子,可惜李鈞彥完全沒有抓住重點,開口便問:“坑爹?”

    “......我的家鄉(xiāng)話啦,有意想不到的欺騙的意思?!?/br>
    李鈞彥沉吟半晌才道:“如此看來,你或許不是趙國人,但是,據(jù)我所知,燕和楚也從未有你這樣的言辭,北漠南蠻幾族與我多有交手,他們也不曾說過類似的話,可能,你是某個邊境小族里的......”

    也不對,那種名不見經(jīng)傳的落后族部,又怎會調(diào)|教出許晚晚這般的談吐?她雖然不會女子常見的手藝,可也懂得識文斷字,既是小部族,不培養(yǎng)女子家務(wù)常識,反而教她這些派不上用場的,實在詭異了一些,除非......

    不,沒有除非,倘若她是細(xì)作,天下女子估計都可以當(dāng)作細(xì)作了,畢竟,沒有哪個細(xì)作連斟酒也不會的。

    李鈞彥兀自笑笑,是他太過多心了。

    他如今又不是人人皆知的大將軍,誰會派個圖謀不軌的人在他身邊?一無金山玉石,二無滔天權(quán)勢,媒婆都不好意思介紹他。

    許晚晚搖了搖出神的男子:“怎么不說下去了?我還等著你說我是外星人呢。”

    李鈞彥倏而一笑:“外星人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六宮粉黛無顏色”“千樹萬樹梨花開”,在李鈞彥的這一清朗笑意中,許晚晚深有感悟。

    “就是......就是地球外,咳,就是我們天上的東西?!痹S晚晚恍恍惚惚,話也說不清了。

    “你是指,神仙?”

    “不是,誒,是......也不是,反正,反正就是你沒有看見過的物種,我也沒有看見過!”許晚晚不想和他扯這些,只盯著他的臉淳淳善誘:“你應(yīng)該多笑笑,你看你笑起來多好看啊!”

    李鈞彥不以為意:“好看有什么用?”

    “誒,好看怎么能說沒用呢?就你這顏值,以后帶兵上陣時,把頭盔卸下,只要站在城墻上微微一笑,六軍盡卸甲,不攻自破!”許晚晚又開始胡說??淦饋?。

    李鈞彥便又笑:“這個方法我倒真沒想到,尚可一試,不過,以后上戰(zhàn)場恐怕要帶上娘子你了?!?/br>
    許晚晚眨巴眼:“為什么?”

    “除了娘子你,世上還真沒有幾人,能令李某開懷的啊?!?/br>
    ☆、43

    大年初幾的日子里,川成村,劉崗鎮(zhèn),十里村,村村戶戶走訪拜會,阡陌交通往來頻繁,一時好不熱鬧。

    就連阿力家也有客來訪。

    不消說,除了王寬郭簡等人,何義這紈绔子弟竟也來湊熱鬧,帶了好些市面上有錢也買不到的零嘴來。

    許晚晚非常歡迎他,特別歡迎他,畢竟,誰會和吃的過不去呀?

    “今兒初二,你們不用去串門子嗎?”何義一面嚼著豆沙松糕,一面在屋內(nèi)環(huán)視一圈,儼然把自己當(dāng)成這里的半個主子。

    許晚晚嘴里也沒有閑著,口齒不清的回:“你不是客人嗎?哪有客人來了還出門的道理?!?/br>
    其實她惦記的壓根不是這個規(guī)矩,而是何義帶來的糕點罷了。

    然而何義顯然聽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