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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雀羽記 作者:上官神秘/鴉片子KOKO 文案: 一邊給禿毛孔雀找尾巴,一邊看各種妖怪談戀愛生寶寶的故事。 一、終南山有狐 “醒了?”杜若緩緩地睜開眼睛,她眼前還不甚清楚,只有模糊的光斑。那光影在她面前閃爍,似乎泛著某種威嚴光芒,金光環(huán)繞下滿是潔白的羽毛,當中有幾根翎羽突兀又扎眼。杜若覺得腦中一陣刺痛,她皺著眉頭狠狠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剛才的光怪陸離都不見了,眼前只有一個男人。 是做夢嗎?她按著突突跳動的額角坐起來,愣怔地望向那個陌生人。男子蹲在她面前,手上提著一個澆花用的水壺,說他正在干農(nóng)活吧……偏偏他還穿著身一塵不染的白衣。他輕巧地笑了笑,說:“可算把你給養(yǎng)大了?!?/br> 杜若:“……?” “怎么?閣下被我迷得神魂顛倒了?第一次見面而已,你這樣盯著我看,我會害羞的。”男子支著下巴看杜若,調(diào)笑的神色絲毫不見一點羞赧,好像他那棱角分明的臉上裹著的不是臉皮,而是銅墻鐵壁。 輕浮的男人。杜若默默在心里將這人評判了一番,戒備道:“你是誰?”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男人的眼眸黯淡了一瞬,就在她想抓住這點微弱的情緒變化時,那雙眼睛卻彎了一彎,笑了起來。男人的眼里就像蘊著一汪泉水,杜若看著他的笑容,心里忽然一空,她覺得這笑容有些熟悉。 不等她細想,男人已經(jīng)放下水壺,撣撣衣袖站了起來,他身量修長,骨骼舒展,但過分瘦削,寬大的白袍隨風鼓動,更顯得他飄飄欲仙,好像風再大一點他就要隨風而去似的。杜若呆呆地仰臉看他,一滴水順著她披散的發(fā)梢滴落,落在她的手上發(fā)出“啪嗒”一聲。她循著聲音看去,驚覺自己的手并不是手,而是一條長長的葉片。 眼看著小姑娘嚇白了臉色,男子忙捏了個指訣,水壺里的“仙露瓊漿”登時飛散而起,灑落在杜若的葉片上,她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兩條葉片變形,頃刻化作了一雙蔥白如玉的手。 “你是一顆杜若草。”男人的聲音響起,“我精心澆灌了九九八十一天,可算給養(yǎng)出靈識了。以后你就跟著我混?!彼斐鲆恢皇?,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卻蒼白得很。 氣血虧。作為一顆藥草,杜若似乎生來就懂這些,她沒有去拉那只手,而是再次打量男人,這次她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就算這男人總是一副輕浮的嬉皮笑臉樣,但掩蓋不了他是個病秧子的事實。他臉頰消瘦,薄唇毫無血色,只有一雙眼睛還算靈動,要是不笑的話,這幅相貌倒像是一幅淡色的山水畫。 “你到底是誰?” “我叫樊靈樞?!蹦凶硬挥X怠慢,仍然伸著那只手。杜若把這名字品了一品,確定自己沒聽過,看來,那股熟悉感就是因為自己還沒化形時,他日日夜夜地澆灌吧。心中一暖,杜若搭上了樊靈樞的手,果不其然,那只手指尖很涼,只有手心有那么點熱度。 她借著樊靈樞的力站起來,剛要道謝,卻見他眉梢一挑,帶著三分賤氣促狹道:“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養(yǎng)大,快,叫聲爸爸來聽聽?!?/br> “誰,誰是你爸爸!”杜若臉一紅口不擇言,用力甩開了樊靈樞的手。樊靈樞也不惱,哈哈笑著揉了揉杜若的頭:“生氣了?那我退一步,叫聲師父總行了吧?” 就這樣,杜若莫名其妙地化形成精,莫名其妙地醒過來,又莫名其妙地認了個不著調(diào)的師父。 之后杜若休整了一番,這里是樊靈樞的家,是個清雅別致的小院,院子里種了一干花花草草,據(jù)樊靈樞說,她能化形純屬是瞎貓碰死耗子。自她化形成功后樊靈樞就沒再管她,任她在院子里閑逛。直到她聞到一股焦糊味兒…… “你在干嘛?”杜若來到前院,吸了吸鼻子皺眉問道。樊靈樞正在鍋前忙活,那叫一個手忙腳亂。只見他慌慌張張地去捏鍋蓋,熱氣撲出來燙得他往后一竄。 “哎呦,壞了壞了,糊鍋了這是!”樊靈樞痛心疾首,捏著耳垂等熱氣散開,可憐巴巴地在一鍋黑黢黢地食物里撈些還能看的。 “你不會要吃這個吧?!倍湃糇哌^去接過那碗糊鍋粥,她嫌棄地看了一眼分不出原型的食物,納悶道:“我看你應該也不是凡人啊,怎么還要吃人吃的東西?” “唉,你不知道?!狈`樞嘆了口氣,回身把上回吃剩的咸菜端了出來,他望向天邊似是陷入久遠的回憶,悠悠道:“我本是一只即將渡劫登仙的孔雀精?!?/br> 孔雀精?別說,他這風sao的樣子還真挺像的。杜若暗暗腹誹,回想起自己剛醒來時看到的景象,想必那就是他的氣場了。 樊靈樞繼續(xù)追憶當初:“渡劫嘛,就是挨天雷,我們孔雀挨過一次天雷就會長出一根金光雀翎,等長出九根雀翎也就可以位列仙班了。我運氣不大好,第九次渡劫的時候給劈了個半死,當時就人事不省了。等我醒過來你猜怎么著?” 杜若愣愣地搖頭。 樊靈樞狠狠一拍大腿,看起來著實氣得不輕:“別說第九根雀翎沒長出來,我原本的八根毛都快被不知哪個孫子給薅禿了!就給我剩下一根!你要不要看……”說著,他竟一撩衣袍。 “別別別別!”杜若覺得自己嘴都嚇瓢了,忙按住他沖動的手。她支支吾吾道:“怎么會有這種人?拔……拔你的尾巴毛?” “哼,趁人之危的小人。我那金光雀翎已經(jīng)屬于仙物,里面封著我的修為,自然人人覬覦。我沒了它們就等于散了修為,現(xiàn)在的我跟個會變戲法的凡人也沒多大不同?!?/br> “天哪……”杜若不知要說什么才能安慰樊靈樞,她將心比心,一雙眼睛里隱隱已經(jīng)有淚花打轉(zhuǎn)。 “別哭,我還沒哭呢?!狈`樞滿不在乎地笑笑,又開始不著調(diào)起來,他扯著一邊嘴角又準備去撩衣袍:“你真的不想看看我的寶貝嗎?金光閃閃的可好看了~” 都說孔雀愛現(xiàn),杜若這回可算領(lǐng)教到了。她慌忙搖頭,可樊靈樞那卻朝她走過來,那架勢似乎今天非顯擺顯擺不可了! “看看吧,你保證沒見過?!?/br> “不要?!?/br> “你別往后退呀,一根羽毛有什么可怕的?” “不要不要!” “噯我這就給你……”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 杜若尖叫著一溜煙跑回了房里,她一邊重重地摔上了門,一邊怒吼道:“誰要看你的屁!股!都說孔雀屁 股最難看了,更何況你還是個禿毛孔雀!有什么可看的!” 此嗓一開,余音繞梁,不絕于耳。 樊靈樞站在院子里,給這一嗓子喊懵了。半晌,他無辜地從口袋里摸出一根雀翎,納悶地喃喃道:“誰要給她看屁 股了?”又半晌,他xiele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