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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紙鶴】:“回國了?”許辰川張了張嘴。他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還是湊巧在這時候發(fā)過來的?【Chris】:“嗯,剛回來?!?/br>那頭沉默了一下:“今晚有空嗎?請你吃飯,就當接風?!?/br>許辰川的手指又抖了起來,迅速低頭掃了一眼身上穿的衣服。他原本打算等到周末再聯(lián)系對方的。【Chris】:“行,那就今晚見?!?/br>隔了一會兒,紙鶴發(fā)了餐廳地址過來,又定了見面時間,便不再開口了。大約是緊張之下產(chǎn)生的錯覺,透過這屏幕上的白底黑字,許辰川卻能感到一絲陰沉的氣息。他晃晃頭命令自己不要神經(jīng)敏感,發(fā)了一條短信給舒穎麗讓她別做自己的晚飯。臨近下班時,又繞到許國齊的辦公室報備了一聲:“爸,我今晚不回家吃飯了,你自己回去吧?!?/br>許國齊抬起頭來:“有活動?”“嗯……跟朋友吃個飯。”許國齊深深看了一眼神情不太自在的兒子,卻只是點點頭說:“那玩得開心?!?/br>許辰川站在原地又躊躇了一會兒:“爸,那天白晟過來,你們聊到他的哥哥……”“怎么?”“……好像說他身體不好?”許國齊皺了皺眉,解釋道:“小白的哥哥我也不熟,主要是通過小白知道的。兩年前出了一場車禍,聽說那之后就沒再工作了,一直在家養(yǎng)著。是個絕頂聰明的孩子啊,可惜了……你怎么突然對這個感興趣?”許辰川呆了呆:“隨、隨便問問?!?/br>眼前浮現(xiàn)出當時的聊天記錄,以及紙鶴發(fā)來的那句“有一點身體上的原因”。他想象了一下一個被撞得破破爛爛、說不定還毀容了的男人,陰陰慘慘地宅在家里捧著電腦刷存在感的景象,忽然覺得這次面基不是個太明智的決定。盡管他早該知道,那模糊幻想之中的大神,多半是經(jīng)不起推敲的皮影。******許辰川核對了一下面前餐廳的名稱,舉步走進了大門。笑容可掬的服務員迎了上來:“先生有預定嗎?”“有的,姓白。”許辰川不自在地四下看了看,服務員已經(jīng)在登記簿上找到了包廂號,說:“請跟我來。”許辰川跟著她拐了幾道彎,停在了走廊深處的一間包廂門前。服務員伸手要開門,許辰川連忙攔住她:“我自己來就行了,謝謝你?!?/br>服務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徑自走掉了。許辰川深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無論看到對方是什么樣子,都要拿平常心對待。他低頭最后整理了一下衣裝,揚起一抹微笑,握住把手推開了門。下一秒,許辰川的微笑僵在了臉上。工整乏味的賬簿之上落下了一筆朱砂,血紅地,兇狠地,拖曳出紙張之外。濃墨重彩,旁逸斜出。輪椅上的青年轉(zhuǎn)過頭來,漆黑的眼瞳不帶溫度,忽而朝他一笑:“好久不見?!?/br>……白祁玩味地打量著對方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這人似乎傻掉了,僵在門口瞪著自己半晌沒出聲,眼中滿是茫然失措。白祁也不圓場,幽深的目光從他的名牌襯衫一路移到考究的鞋尖,又挪回了他的臉上。許辰川不知道自己的放空狀態(tài)持續(xù)了多久,直到對上那雙眼睛,才猛地打了個激靈,盡量擠出個自然的笑:“你……你就是紙鶴?”其實根本不需要回答。對方剛才一開口,那把已經(jīng)熟悉入骨的寒涼聲音就昭示了一切。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直到現(xiàn)在才反應過來——那時候書店旁的茶館里,明明是同樣的聲音帶著三分冷漠與譏誚,輕笑著問自己:“你要送我回家嗎?”怎么就忘了呢?許辰川牽動著麻木的四肢走向客位坐下。小號包廂的六人桌,他與對方隔了一個位子。白祁穿著翻領(lǐng)薄毛衣,身形清瘦。身旁的空位上疊著一條毛毯,似乎原本是蓋在腿上保暖用的。許辰川不由得朝下掠了一眼,又像被燙著般飛快收回了目光。所謂車禍的遺留,原來是這樣。許辰川不敢去看白祁的臉,卻能感到對方正肆無忌憚地審視著自己,目光落在臉上,生生地泛起涼意。混亂的思維漸漸有了點條理,許辰川試探著開口:“我們——以前就遇見過,你還記得嗎?”“當然,我又沒失憶?!卑灼钜荒樌硭斎坏钠届o。許辰川啞口無言,半晌才艱難地問:“你一點都不驚訝?你是從什么時候……”“群視頻,有人截了你的圖。”白祁供認不諱,“第二天在茶館遇見時就認出來了?!?/br>許辰川張著嘴,臉色一點點地漲紅。——居然是那么早的時候。所以這么長時間以來,對方一直都知道!許辰川依稀記得在茶館里,自己居然還推薦他去字幕組!當時這人坐在對面,是抱著什么心態(tài)逗自己犯傻的,居然沒當場笑出來?還有那之后的種種往來,自己是蠢到什么地步才會一直毫無察覺,還在努力幻想著大神會長什么樣……一股濃重的羞恥感籠罩了許辰川,還夾雜著一點被戲弄的氣憤:“為什么不告訴我?”白祁突然笑了一聲:“也有你沒告訴我的事啊。”“我?我有什么——”許辰川愣了愣,慫了。自己的確對他瞞下了現(xiàn)實中的那層關(guān)系。對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嗎?服務員敲門進來,白祁拿起菜單隨意翻了幾頁:“你有忌口的東西嗎?”“呃,沒有?!痹S辰川怔怔地看著他修長的指節(jié)移動。隱約覺得還是應該生氣,卻像氣球被戳似的癟了。許辰川在某種程度上是個相當沒出息的人。更何況,能對著這人言行自若才是怪事,他還沒有那修為。眼前浮現(xiàn)出同樣一只手舉到高處去拿書的樣子,骨節(jié)在蒼白的皮膚下轉(zhuǎn)動,宛若天鵝的長頸。許辰川再也沒看到過那樣的手,待對方轉(zhuǎn)過臉來,他又確信自己再也看不見那樣的臉。這人的一舉一動中有種兼具了沖擊力與破壞力的美,倘若收入畫卷,也會將單薄的畫紙碾成飛灰。這樣的人如果不坐輪椅……白祁報了幾個菜名,服務員做著記錄。許辰川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視線四下轉(zhuǎn)著,控制不住地下移——細瘦的雙腿毫無生機地擺放在輪椅腳踏上,即使穿著尋常的長褲與鞋襪,仍舊掩飾不住病態(tài)。如同一株從樹根開始枯萎的植物,繁花滿枝也有了轉(zhuǎn)瞬即逝的意味。“點了這些行嗎?”“咳咳……”許辰川嗆到了,“行,都挺好?!?/br>白祁看了他一眼,合上了菜單:“再來一瓶紅酒?!?/br>許辰川過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