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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叔走南闖北,過去白手起家,可聽過不少八卦,京城某個富商家受盡萬千寵愛的獨孫,就有鬼猜測是本地城隍司一個小領導托生,那小領導當時遞交的申請可輝煌極了,手下判出了近千場陰司,沒有一例冤假錯案,緊接著他辭職沒兩年,那富商家的獨孫就出生了。申叔想到這不禁美滋滋,有編制這甜頭在,公司里的鬼職工們?yōu)榱宿D正,恐怕一個個要主動加班加成陽間的程序員了。這真是個大喜事哇!當下鬼屋和偵探事務所統(tǒng)統(tǒng)掛牌休息,申叔領著幾百個實習鬼員工連帶調(diào)解團的老頭老太太們興沖沖地做好了出門準備。員工出游的事兒衛(wèi)西跟邱國凱提了一嘴,主要是新進經(jīng)紀公司的那群精怪確切說來也算是太倉宗的員工,既然是員工集體拓展,就不能把它們排斥在外。邱國凱倒是沒什么意見,精怪們新到公司,也沒資源,都在集體摳腳狀態(tài),出門并不耽誤事兒。不過想到衛(wèi)西要把一群妖怪夾帶在自己的員工里,他還是略微有些擔憂:“衛(wèi)大師,公司員工拓展帶上它們好么?都不是一個種族的,萬一再把您員工們給嚇著了?!?/br>衛(wèi)西:“不會不會?!?/br>邱國凱又不敢勸他,掛了電話后只好額外叮囑野豬精等精,出去玩的時候切記要掩飾好自己的異常,不要在太倉宗的員工們面前顯露出來。萬一把人嚇到報警,警察一來,大家全完蛋!精怪們出來了那么多天,都覺得山外頭的生活確實比山里舒適,再則也都清楚自己暴露之后的下場,紛紛慎重點頭。半小時后。野豬精僵硬地站立著,小弟小妹紛紛畏懼地緊貼在他身邊,周圍一群形容恐怖的替死鬼,有的滿臉是血,有的半個腦袋,還有的眼睛都掉了一只出來。替死鬼們評頭論足地打量著它們:“這就是分公司來的同事哈?”“挺好看的嘿?!?/br>“聽申經(jīng)理說以后都要當明星的?!?/br>“嗨呀真羨慕,我死之前其實也想過進娛樂圈呢,結果長得不行……”野豬精:“……”一旁的松鼠精哆哆嗦嗦地說:“豬,豬哥,我害怕?!?/br>野豬精心說你害怕,老子還想報警呢。*****衛(wèi)西跟徒弟挑了幾個公司拓展的地點,選來選去,還是挑中了京城森林動物園。這動物園很有名氣,據(jù)說風景也相當好,又是經(jīng)紀分公司諸多新員工心心念念的圣地,更重要的是衛(wèi)西自己也對此很感興趣。不過唯獨不好的地方,就是這動物園夜間不營業(yè),員工們只能白天出行。雖然有了太倉宗的特殊手段,公司里的鬼員工們并不畏懼白天,不過大白天出門對鬼魂來說依舊是個比較差的體驗。但是鬼多也沒辦法啦,而且京城晚上當真沒什么好玩的東西,總不能七百多個鬼一起去蹦迪吧。好在出發(fā)的這一日是個幸運的陰天,太陽并不猛烈。公司里的這群鬼員工最短死了四年,最長的二百年都有了,死后第一次有機會集體出來玩,全都亢奮得不行,從集合開始就不停分享自己帶出來野餐的祭品。精怪們木然地站在一邊,旁邊是各種的——“我?guī)Я税紫灎T,要嘗嘗嗎?”“這是昨兒中午我省下來的線香,可好聞了,你也聞聞?!?/br>皆是無言以對。七百多個鬼熙熙攘攘站在一起著實壯觀得很,雖然普通人類并看不到,可在衛(wèi)西的視覺里仍是十分擁擠。時間正好,沒有太陽也亮堂得很,申叔就跟衛(wèi)西提出建議:“掌門,要不大家坐地鐵過去?大白天的,這么飄去動物園怪受罪的?!?/br>衛(wèi)西:“地鐵?”他還沒坐過地鐵呢。他下意識征詢兩個徒弟的意見,團結義從鳳陽來,也沒見過地鐵,唯獨見過地鐵太倉宗二弟子沉默的看著前方揣著祭品興奮異常的鬼怪們:“……”讓它們一起上地鐵……衛(wèi)西沒得到回答,轉頭朝申叔:“那就走吧?!?/br>這一日的白天,京城地鐵的上班族們覺得地鐵里的空氣格外的冷。大伙搓著胳膊抱怨地鐵部門太摳門了暖氣都舍不得開高點,朔宗拎著衛(wèi)西遠遠地站在一邊,無語地看著前方幾個不為人知的員工對周圍的活人們評頭論足——“她腿好細哦?!?/br>“這個衣服好看,比我死的時候的流行洋氣多了,攢幾個月工資,到時候讓申經(jīng)理代購燒給我?!?/br>地鐵門一打開,人鬼呼啦啦地朝里頭擠,轉瞬間塞滿了整個車廂。上班族們這下可舒坦多了,車廂里開著暖氣,人多就顯得悶熱,鬼們擠進來之后,呼吸反倒清涼得多。他們鎮(zhèn)定自若,不太習慣京城地鐵的鬼們可都驚呆了,擠上車廂后為了避免跟人重疊,全都被擠得哇哇大叫,在頭頂亂飄:“沒地方了??!別上來啦!?。 ?/br>精怪們模樣漂亮,戴著帽子口罩,躲得離大部隊老遠,深深地覺得自己這群非正常的物種此時應該被歸屬進正常行列內(nèi)。衛(wèi)西頭一次坐地鐵,剛上車就弄丟了兩個徒弟,后背一直有人在推,還有人踩他的鞋,硬生生把他推進了車廂另一側,而人群那頭推擠的力量還在不停涌來。這是什么樣的武林高手都奈何不了的場面,衛(wèi)西直接被擠懵了,呆滯地被擠靠在地鐵的大門上。四周全都是在罵罵咧咧人怎么這么多的陌生人。衛(wèi)西被他們擠得站在原地動彈不得,許久之后,才從余光里捕捉到一抹熟悉的面孔:“闕兒!”二徒弟穿了一身的黑衣,瘦高修長,面容英俊,出現(xiàn)在人堆里的情形宛若鶴立雞群,周圍的人都在偷偷看他,他則面無表情地撥開擁擠的四下,鎮(zhèn)定自若地朝著衛(wèi)西擠來。擠到衛(wèi)西身前,他站住不動了,一手撐著欄桿,低頭幫衛(wèi)西梳了把被擠到凌亂的頭發(fā):“還好嗎?”他擋在前方,用后背抵住了人潮,周圍可算有了一小塊空閑的范圍。衛(wèi)西心有余悸:“這就是地鐵么?!怎么能坐得下這么多人!”徒弟垂首看著他,忽然笑了下,似乎挺開心看到他難得狼狽的樣子:“大部分的人類總是很辛苦的……難受了?”衛(wèi)西盯著他露出的罕見笑臉,眼神有一些迷茫。“難受的話就靠著我?!蓖降芏⒅?,眼睛還是微彎的,松開胳膊抓住他的手環(huán)在自己腰上,“站穩(wěn)。”周圍全都是人,衛(wèi)西環(huán)著他的腰,突然有一種自己兩人方圓幾米內(nèi)都十分靜謐的錯覺。他慢慢收緊手臂靠了過去,徒弟就撐開肩膀,抵在他身體兩邊,垂首安靜地看著他。衛(wèi)西仰頭,和他對視,又目光下滑盯著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