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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查出他來,以賈母現(xiàn)今的表現(xiàn),一定會恨死他。 賈母不再護著他,賈赦那個糊涂蛋,會不會真的弄死他呢?畢竟,兒子可以再生一個啊。 又看向賈赦,范慎是自己過來的,還是賈赦叫來的? 賈赦和范慎并沒有私人交情。 但即使沒有私交,賈府這種公侯之家出事,只要往他們那兒報了,他們就得來。 再者,丟個東西而已,要查的也僅僅只是賈府的下人,不牽扯什么皇子王爺,或者其他天潢貴胄,不會叫他難做,找出來了,還能向賈府賣好,怎么不來? 賈母也有一瞬間的懷疑,上下打量賈赦幾眼,“該不是你叫來的吧?” 賈赦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說道:“老太太,咱們家的人,服侍人還行,只是找東西,到底不如他們公家的人拿手。寶玉的玉丟了這么長時候,如果不趕緊找回來,說不定被那賊轉(zhuǎn)賣了,或者是交給別人拿走了。若是那人再趁早出城,天下之大,再找可就難了?!?/br> 這話等于間接承認了范慎就是他找來的。 當然,他找范慎來,并不僅僅是找玉,還有另一個目的,那就是把賴大釘死。 以往賈母信任賴大,無論賴大做什么,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管不問。而賴大呢,向來只聽二房的話,從不把他這個大房的老爺放在眼里,又常常把賈府的東西搬到自家去,只他知道的,就已經(jīng)有一萬銀子,沒看見的,還不知有多少。 賈赦心里氣得不得了,他這邊花個錢,從公中要個錢,難得要死,賴大一個下人,竟然過得比他這個老爺還好,私房比他還多,還都是賈府的錢,如何不氣?府里他插不上手,你個賴大還奈何不了你?畢竟,他才是主子。 他早就對賴大虎視眈眈,想對賴大下手,可惜沒有機會。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如何能放過?于是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就先打發(fā)人去通知范慎,然后再過來,這才來得晚了。 賈璉藏在袖子里的雙手像彈琴一樣不斷起伏,看賈母的神色,大約已經(jīng)肯了,那四個婆子恐怕經(jīng)受不住京兆尹那些人的逼問。 賈母不在猶豫,點頭,“好,既然如此,就叫范大人進來。除了問那些人,叫些人來,給我仔細查,仔細搜,一個角落也別放過,這么短的時間,說不定那玉還在這里。你也告訴范大人,就說無論他用什么手段都不礙,死多少人也沒關(guān)系,我知道主家打死奴仆要交十兩銀子罰銀,我這里已經(jīng)準備了五百兩銀子,叫他盡管放開手問,只要找到了那玉,我一定重謝他。只是,”賈母猶豫片刻,又說,“先審下人?!毕炔灰獎淤噵邒吆唾嚧蟮热?。又說,“今兒來的那些族人,叫他們先回去,叫范大人派人把住兩邊的胡同口,只需進不許出?!?/br> 賈母雖然生氣,并沒有失去理智。只叫動下人,不叫動族人。畢竟,下人是賈府的私人財產(chǎn),生死全在主子們的一念之間,死了也無礙。 而族人從法理上說,和賈母等都是平等的,并不能隨意審問或者刑訊。 而且,寶玉是賈家的人,以后還要在賈家生活,現(xiàn)今已經(jīng)有人看他不順,如果再得罪眾多族人,即使眾人不敢埋怨賈母,卻會把怨氣撒到寶玉頭上,將來即使有賈母護著,四處全是仇人的寶玉日子也會很難過。 賈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叫把族人都先放回家。 賈赦得了賈母的令,翹起嘴角,即使先審下人也無礙,幾人能抗得過京兆尹的刑罰?攀咬之下,賴大等今日是注定逃不掉的。 于是昂首挺胸,轉(zhuǎn)身離開,經(jīng)過賴嬤嬤和賴大身邊時,頓住腳步,冷哼一聲,才邁步離開。 到了外面,見了范慎,挺著個肚,背著手,趾高氣揚的點點下巴,拿腔作勢地先說了一通“實心任事,忠君報國”之類的話,然后隨手一劃拉,指著院內(nèi)院外的下人說:“范大人,這些人,隨便問,事后全都打死,一個不留。你,明白了嗎?” 范慎皺眉,見賈赦盛氣凌人的樣子,心內(nèi)不渝,只是人家比他品極高,只得忍氣答道:“下官明白?!?/br> 此時,屋內(nèi)的賈璉看向賈母,這么個問法,賴家人估計要死絕,是不是手段嚴酷了些? 賈母等賈赦身影消失,掃視一眼,見賈璉有不忍之色,問:“怎么,璉兒有話說?” 賈璉猶豫片刻,道:“沒有?!?/br> 這是古代社會,主家打死奴仆并不犯法,他那套現(xiàn)代社會的思維,真的可以收起來了。 不處置了他們,將來賈府被抄家,他被流放,誰來可憐他呢?這是個一人犯錯全家受牽連的社會,不是一人做事一人當?shù)默F(xiàn)代社會啊。 而賈府的這些下人,包括賴家人,全殺了,肯定有冤枉的,但站成一排,隔一個殺一個,肯定有漏網(wǎng)的。 當初他們偷拿賈府東西的時候,在府內(nèi)上下其手、欺壓小主子的時候,就應(yīng)該預(yù)料到,萬一哪一日主家下手,他們就是這種下場。 他只同情該同情的人,比如程老伯,比如琉璃,所以他極力把這些人摘了出去。而眼前這些人,并不值得他同情。 這時,院外忽地沖進來幾個穿著公服的衙役,餓虎撲食一般,兩人架一人,拉起賴家的下人就走。賴家下人嚇壞了,哭爹喊娘的尖叫聲充斥著整個院子。 賴嬤嬤、賴大等抖得比剛剛更厲害,但他們自身難保,并無一人敢上前說情。那些下人縱使再掙扎,終是被拖了出去。 又有公人整齊的從院子門口過,四散到賴家,開始抄撿物品,尋找那塊兒玉。 幾個呼吸之后,外面響起重物擊打聲,慘叫聲,男人女人的呼冤聲。 賴嬤嬤身子一晃,終于支撐不住,暈倒在地,賴大和賴大媳婦兒、賴尚榮悲聲呼叫,賴嬤嬤如死人一樣,一動不動。 賴大雙眼含淚,膝行兩步,對屋內(nèi)的賈母道:“老太太,您想打想罵,我都愿承受。只是我母親年紀大了,求您看在她服侍您這么多年的份兒上,救她一救,我賴家永念您的恩德?!敝笾刂乜牧艘粋€頭。 賈母掃一眼趴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賴嬤嬤,看著她那滿頭白發(fā),又摸摸自己已滿是皺紋的手,輕嘆口氣,叫琥珀:“叫人送她去廂房休息,茶水不要缺,也不要糟踐她,只是身邊不許離人,也不許她和任何人接觸,明白嗎?” “是!”琥珀答應(yīng)一聲,叫人來,把賴嬤嬤抬走,軟禁起來。 賴嬤嬤一走,賈赦又來,這次倒不是一個人,身后跟著連連嘆息“太酷烈了些”的賈政,還有兩個健壯仆婦架著的一個婆子。 那婆子頭發(fā)散亂,滿面青灰,嘴唇上幾個深深的牙齒印,衣裳上全是土,后背和裙子帶著斑斑血跡,走一步,皺著臉,嘶一聲。 這人就是賈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