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情。但是，皇上畢竟不是普通的病人，且還是現(xiàn)在這樣……”

    說到這里攤開手，想著怎么形容現(xiàn)在的情形：“如此的情形……”頓了頓，直接道：“皇上登基還不到一年，惠妃懷孕幾個月而已。若是皇上等不及孩子生下來，或者生下來是女孩……”

    他三兩句便將局勢說清楚了，楚恪寧也立馬想到了，叫道：“對呀王爺，如果皇上沒有子嗣怎么辦？”

    韓耀庭眉頭深深的皺著，道：“那就麻煩了。在王爺中選，按照親疏?；蛘咴谕鯛敻镎夷隁q小得孩子，過繼。或者直接就在年紀小的，親緣近的親王中選一位……橫豎不管是什么方式，朝局必定又是一番劇烈動蕩。”

    楚恪寧眉頭同樣將緊皺，過了一會兒道：“王爺，咱們趕緊回太原吧？”

    韓耀庭嘆氣：“我知道你的意思。若是這事被朝臣知道了，繼而被各地藩王知道，我本人在京城，不管皇上的意思如何，我本人又是什么態(tài)度，只怕立時就陷入旋渦，被人猜疑，又有各種事情強加在身上，沒人管我愿意不愿意。”伸手輕撫她的臉，道：“如果是一天之前還來得及，我去稟報皇上……只是現(xiàn)在，怕想走也走不了了?！?/br>
    楚恪寧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忙道：“王爺，皇上會不會……因為咱們知道了他的病情，而起什么心思？畢竟你知道了，梁啟明那邊還……”

    說到這里停頓住了，想了起來，梁啟明還真的未必不知道。

    韓耀庭點頭：“對，梁啟明很有可能其實早知道了，比咱們知道的還早，他能在皇上身邊放太監(jiān)，就會有其他的人也在宮里。這一點皇上也想得到，他懷疑劉御醫(yī)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

    楚恪寧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嘆氣道：“皇上真太可憐了?！?/br>
    韓耀庭想了想道：“你和趙大夫開的方子應(yīng)該是一樣的……吃了藥，皇上依然是熬不下去嗎？”

    楚恪寧搖頭：“那藥又不是靈丹妙藥，能延年益壽的。只是能減輕些痛楚罷了，調(diào)理一下。病入膏肓，什么藥也沒辦法了?！?/br>
    “但是，好好的休養(yǎng)，多拖幾個月總可以？”韓耀庭問道：“等孩子生下來？”

    楚恪寧想了想道：“這個當(dāng)然有可能。其實還有多少時間這個問題，真的沒辦法確定?！?/br>
    韓耀庭蹙眉又沉吟了半天，楚恪寧不能確定，那么其他御醫(yī)也確定不了。今天楚恪寧說話的時候，其他的御醫(yī)也不在，也就是說，皇上還有多少時間，梁啟明還沒數(shù)。

    想好了對她道：“今天雖然有那么一會兒，我有些緊張，感覺情況超出了我的控制，但出來之后想想，倒想明白了……皇上應(yīng)該不但沒有想過遷怒于你，更不會對你我動手，相反，皇上現(xiàn)在信任的人，說不定就是我。”

    楚恪寧想了想道：“王爺這樣想是因為，今天皇上傳我去請脈？”

    “雖然是有找不到其他合適人的緣故，但真的要找，未必就沒合適的，實在不行多找個民間的大夫來，看完了病最多和趙大夫一樣，留在宮里太醫(yī)院就是了?；噬系牟∏椋绻幌胱屧蹅冎?，完全可以做到?！?/br>
    韓耀庭道：“但找我進去，當(dāng)面查問真相，然后讓你進宮請脈，這都說明，皇上想讓咱們知道?！?/br>
    說到這里沉吟了一會兒。

    自己和恪寧都說過讓皇上注意龍體的話，雖然這話在旁人看來似乎是奉承巴結(jié)之語，但其實真正生病的人能感覺到說話的人到底是真心的還是奉承。

    恪寧七夕進宮的經(jīng)過跟他說過，現(xiàn)在回過頭想想，皇上召民間大夫進宮治病，也許就是因為那天恪寧說的話。因為她懂醫(yī)術(shù)，這件事皇上知道，她都連番的這樣說，皇上終于認識到，是需要找找其他大夫，弄明白他到底得的什么病。

    也有可能是皇上以前對御醫(yī)們的診斷和治療是毫無懷疑的，吃著御醫(yī)們的藥，病情卻總不見好轉(zhuǎn)，這時候懂醫(yī)的晉王妃說了些話，讓皇上對自己的身體狀況終于產(chǎn)生了疑慮。

    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皇上現(xiàn)在對自己的信任，也許比自己想到的還多一些。

    當(dāng)然，韓耀庭很清楚，這個時候皇上的信任對于自己真的未必是好事，那意味著自己又是漩渦中心。

    楚恪寧聽了他剛才的話，點點頭，皇上主要是想讓韓耀庭知道，她道：“不會是要托孤吧……惠妃肚子里的孩子，托付給了王爺，若是生下來是男孩，王爺當(dāng)攝政王……”

    韓耀庭還怔了怔，原本嚴肅的臉一下笑了道：“你倒是……不過確實，也有這種可能。”

    楚恪寧想了想道：“還有一種托孤的可能，就是皇上要在王爺中選個孩子，讓你扶持?！?/br>
    韓耀庭道：“這個可能性倒是，嗯，皇上未必就已經(jīng)想到這里了。因為皇上也是才知道病情的，哪有時間想那么多？”

    楚恪寧想了想，是啊，皇上哪有時間想那么多。

    嘆氣道：“橫豎攪合進了麻煩事里?！庇謫枺骸巴鯛敚阏娴恼l都不告訴嗎？”

    韓耀庭道：“當(dāng)然要告訴高源了，和他商量商量，不管怎么樣，他要做準備?！?/br>
    果然，第二天韓耀庭便和高源說了，也是在前廳商量了一會兒，各種情況說了說，做什么準備。

    高源本人雖然不在禁衛(wèi)軍了，但人脈還在。

    過了大約三天。

    這三天皇上沒有上朝。

    朝廷里的大臣們隱隱的議論，是劉御醫(yī)沒治好皇上的病，皇上一怒之下將他殺了。

    不過該知道的估計心里都明鏡兒一樣。

    這天晚上。剛用完了晚飯，楚恪寧和韓耀庭正要出門轉(zhuǎn)轉(zhuǎn)，這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xí)慣了，韓耀庭從不在外面混，也不上朝也不去衙門，所以每天準時和楚恪寧一起吃飯，吃了飯在家里頭轉(zhuǎn)悠。

    經(jīng)過了頭兩天，韓耀庭輕松了很多。皇上如果在才知道真相的幾天內(nèi)沒有突然崩潰爆發(fā)什么的，那估計以后就更不會發(fā)生這種情況了。

    夫妻倆才出門，迎面甜豆跑著進來，道：“王爺，宮里來了個太監(jiān)，傳皇上的口諭，請您進宮呢?！?/br>
    韓耀庭因為拉著楚恪寧的手，便覺著她似乎一僵。

    忙對她道：“不用擔(dān)心，已經(jīng)過去這么幾天了，不管多震驚的消息，皇上也總該接受了，傳我進宮，估計是商量后事的?！?/br>
    楚恪寧聽見前面那句松口氣，但聽到后面的話又著實聽不習(xí)慣，驚訝的道：“后事……”

    韓耀庭拉著她進屋，邊換衣裳邊解釋：“自古帝皇的后事都非常麻煩，有些從一登基就開始準備，有些甚至沒登基就準備開了……現(xiàn)在咱們的皇上還什么都沒有呢，不說其他，子嗣的事情就非常頭疼?！?/br>
    楚恪寧也知道了，服侍他換衣裳，道：“是跟相公商量后嗣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