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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章問了曹忠的駐地,又說等下給他送些衣物之類,曹忠連說不敢,說二郎已經(jīng)給了。 姜長煥只覺得血液一陣陣地往腦門兒上沖,等到賀成章和曹忠一來一往客氣了許久,最終以賀成章命人取了些盤費給他告終,姜長煥才緩了過來。自己心里還奇怪:我如今怎么這般緊張了? 捧硯去取錢的空檔,姜長煥才得了空說:“大郎,總旗今番過來,不止是為了道別。他要往南邊去,必是要過湘州的,有什么書信要捎帶的,還要勞煩于他?!辈苤医又f:“不敢說什么勞煩,應(yīng)該的。大郎有什么要捎帶的,只管給我就是?!?/br> 賀成章亦是憂慮書信不通,京城能知湘州的情形,是因為賀敬文是知府,與湘州城休戚相關(guān),他的消息也算是公事。私家的書信,卻是沒辦法傳遞過去的。巧了曹忠要南下,正是求之不得。當下大喜:“還請二郎相陪總旗少歇。我這便去修書一封,如何?” 曹忠瞅了姜長煥一眼,姜長煥有些開心——讓我?guī)兔φ写腿耍@是親疏有別?。∈遣皇?,嗯?當即笑道:“大郎只管去,這里有我。我看前面院子寬敞,可否借來一用?我在宮里也習拳腳來,與總旗去練一趟?!?/br> 賀成章道:“只管去?!毕嗯阒麄兊搅送ピ豪?,等他們束了衣裳,開始活動筋骨,才腳步匆匆,往后面尋祖母和姐妹。 麗芳正在跟羅老太太說著:“這姜二郎恁好的運氣,得到宮里居住?!绷_老太太也很感嘆:“大難不死必有后福?!?/br> 瑤芳心里想的卻是葉皇后:如今許多事情都變了,不知道那一件事會不會發(fā)生?事在楚地才平,那一次,吳貴妃生子并不如現(xiàn)在的早,她的兒子養(yǎng)到幾歲上,因是長子,娘娘婚后十年有余沒有生養(yǎng)出一個太子來,吳貴妃便以自己的兒子能穩(wěn)坐太子之位,她便就些不大安份,很不想再向娘娘低頭了。 巧了,皇帝家很少外出,這一回是吳貴妃攛掇著往老君觀里去。從韓太后往下,有頭有臉兒的,都被皇帝發(fā)動了——雖然名義上是為了給太后祈福。一個做雜役的宦官,告發(fā)中宮詛咒吳貴妃母子。吳貴妃消息靈便得很,抱著兒子跑去向皇帝哭訴,還搜了似是而非的鎮(zhèn)魘之物,皇帝震怒。 彼時瑤芳已在宮里,身處事中,卻總覺得云里霧里的看不清楚。以吳貴妃的腦子,縱然想得出這樣的計策,也難以執(zhí)行得這般順暢。吳貴妃天生一根筋,誰都知道她不是好人,得寵的宮人不曉得被她整垮了多少。手段還都是很直白,喊過來,一頓打,有時候還自己親自上手去撓人家的臉。可不管是不是她,都有人借機生事了。 如今吳貴妃兒子也生出來了,也生了,會不會已經(jīng)有人開始謀劃了呢? 麗芳跟祖母說了一會兒話,覺得忒安靜了些,一斜眼,meimei又在發(fā)呆了。麗芳皺一皺眉,心道,小姑娘家家的,多思多慮可不是一件好事兒。這是在擔心父母?還是在想阿敏姐妹?麗芳也為彭家姐妹難過,不知道詛咒了彭知府多少回斷子絕孫。卻不想meimei為彭家的事情傷神,推推meimei:“想什么呢?” “啊?沒什么?!?/br> 麗芳還要再問,小丫頭過來說大郎來了。麗芳看看祖母和meimei,奇道:“這么快就回來了?客人走了?” 賀成章接口道:“還不曾走。曹忠升做了總旗,不日隨葉國公開拔,姜二郎求了娘娘,出來看他,順便讓他帶封家書過去。姜二郎也算有心,想到了咱們,拖了曹忠過來,好給咱們也捎封書信。我的意思,咱們各自些,撿頂要緊的寫出來,封作一封,拿油紙裹了,請他捎帶。” 羅老太太扶著宋婆子手站了起來:“都去寫吧,哎,他們?nèi)四兀磕憔蛯⑺麄內(nèi)釉谔蒙侠???/br> “他們借了家里的庭院練兩把手。姜二郎與咱們家熟些,我托了他。曹忠走后,他與咱們在京中就是守望相助,有些事情,總要有個開始。不要了耽誤時間了,你們寫完了,送到我書房,頂多三刻?!?/br> 麗芳忙道:“知道了,我再安排人遞茶水,好多拖一陣兒。”說著,提著裙子走了。 瑤芳也去寫信,時間緊張,統(tǒng)共就寫了一封,告訴賀敬文,半路上遇到了哥哥和祖母,一氣北上,并無不妥。現(xiàn)在正住在jiejie姐夫家里,又見到了容閣老家的人,現(xiàn)在全家商議了,閉門謝客,等父母歸來。特地另起了一頁紙,寫了賀平章一切都好,開始教他認字背簡單的詩了,也在設(shè)法聯(lián)絡(luò)韓燕娘的舅舅,給他報個平安。 其實這幾個人說的內(nèi)容都差不多,都是報喜不報憂,內(nèi)容也大同小異,不消三刻,寫完了,都交到賀成章那里封存。賀成章捏著包裹好的書信,往庭院里看練拳腳的兩人。 天氣正熱,兩人都出了一身的汗。胡mama得麗芳的吩咐,已經(jīng)備了冰鎮(zhèn)的酸梅湯來,賀成章對姜長煥道:“喝慢些,別鬧肚子。”姜長煥道:“有得喝就好。哎,我們這一身的汗,有沒有洗漱的地方?”說著,對賀成章使了個眼色。 賀成章會意,讓胡mama把兩人引到兩處,自己好跟姜長煥說話。姜長煥見四下無人,猶豫地問:“大郎,事關(guān)令妹,我有一事相商。能不能與我約定了,先前的事兒全不算數(shù),是我犯渾。只求別在她及笄前就將她定了?” 賀成章故意道:“那得看你的運氣了。我只是不攔你,可不敢輕許你。父母猶在,輪不到旁人做主。不過,萬一我妹子不小心遇著一個,她要樂意了,我可管不得?!毙睦飬s是稀奇:宮里水土就這般養(yǎng)人?這小子進去沒幾天,可有擔當多了,也敢將話講明了。難得的是,提出來的條件一點都不苛刻,讓你覺得答應(yīng)了也沒什么。在船上的時候,姜長煥已經(jīng)有所改變,到了眼下,態(tài)度這般地堅定,甚至還帶著一點從容,全不似初見時的緊張尷尬。賀成章覺得,這事兒有趣得緊。 姜長煥有點傷感:“她是你親妹子,你自是應(yīng)該疼她的。我也不要你向著我,只要正眼我看的能耐,如何?” 賀成章帶點驚訝地看著他:“你越發(fā)有計較了。好!不過丑話說在前頭,我這妹子,自己是有計較的人,我怕管不得她太多?!?/br> 姜長煥低聲道:“這就夠啦?!?/br> 賀成章道:“你早這樣,哪有這些尷尬事?做什么事情,都像讀書一樣的,你背了,就會,不背,就不會,練了,字就好看,不練,就難看。旁人都看在眼里呢?!?/br> 姜長煥臉上這才有了笑影:“好?!?/br> 賀成章:……他是不是理解錯了?我沒答應(yīng)把妹子給他吧?他笑個p! 兩人擦了臉,賀成章將書信與送的盤費都給了曹忠,再三致謝,又親將這二人送了出去。臨別,姜長煥道:“過年前后,我興許還能出來,大郎……”賀成章道:“我總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