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進(jìn)行尾隨、威脅、恐嚇。 門診設(shè)立至今,能一直堅持治療下來的人數(shù),屈指可數(shù)。 上個月,每天接診的人數(shù)還有20多個,到了這個月,人數(shù)一再跌落。 *** “小方,你怎么看待咱們這個治療門診的?” 正神游在婚禮相關(guān)事宜中的小方,被陳逸一句話拉回現(xiàn)實世界。 她問,你怎么看待美|沙酮治療這件事。 小方之前一直在綜合樓上班,剛輪轉(zhuǎn)到美|沙酮門診不到兩個月,自問這方面還真沒什么真知灼見,但既然陳逸問了,他也就想什么答什么了。 “我覺得挺好的,是件好事。毒品那么貴那么恐怖,好多人因為它而傾家蕩產(chǎn)妻離子散的,但在咱們門診,只需要每天花10塊錢,喝一杯美|沙酮,就能得到跟吸海|洛因一樣的感覺,這樣一來,毒癮不發(fā)了,就不會去買毒販毒,更不會因為靜脈注射而交叉感染上艾滋,挺好的一件事啊?!?/br> 陳逸靜靜聽著,小方說完,覺得好像不夠,又補(bǔ)充一句:“政府開展這個治療,我覺得是挺造福人類的一件事?!?/br> 靜了一會兒,陳逸翻開那本門診記錄,目光掠過一個又一個樸實而鮮活的名字。 覺著她肯定有什么言論要發(fā)表了,小方做好架勢細(xì)心聆聽,但在邊上看她又翻了一遍記錄本后,仍是一語不發(fā),小方臉色掛的有點難看。 這都什么跟什么?還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個人啊。 淅瀝的小雨仍在下,掩著的玻璃門忽然被人推開。 陳逸抬眼望去。 男人身著一件黑色雨衣,他個子挺高,頭幾乎要接觸到玻璃門框上方,微弓著身子進(jìn)門后,他脫下雨衣,反手輕掩上門。 陳逸沒察覺到,自己嘴角泛起了一絲欣慰的笑。 來人熟絡(luò)地走到服藥處,彎下腰,嘴里報出一串?dāng)?shù)字。 這串?dāng)?shù)字是每個患者的治療編號,就像身份證號碼一樣,將伴隨他此生進(jìn)行的每一場戒毒治療,直至死亡都不會消失。 小方打開電腦界面,輸入患者編號。 屏幕上彈出一個身份信息框,小方看了眼來人,又看了眼信息中的照片那一欄。 “什么名字?” “薛山?!?/br> “年齡?” “32.” “家住哪里?” “北山村56號?!?/br> 這些都是每個病人前來服藥時需要核對的基本信息,核查無誤后,陳逸遞出一個登記本,薛山接過,在上面找到空白的一欄,填完個人基本信息后,將10元錢夾在登記本中,一并送還回來。 他的字跡不算工整,甚至有些潦草,但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勁兒在里面。 陳逸檢查一遍登記信息,照例提問:“平常喝的多少?” 天色已經(jīng)灰暗,診室里開著明亮的節(jié)能燈,白掛掛的光線傾瀉而下,透過玻璃窗照在男人的臉上。 也許是因為他頭發(fā)剪得很短,很好地襯托出了面部的線條,看起來只是普普通通的端正長相,此刻輪廓分明。 這張沒有什么表情的臉上,沾了幾滴雨水,再往下,肩頭和胸前的衣料上殘留著暈開的深色水漬。 薛山微微垂著頭,眸色沉靜,嗓音低沉:“20毫升?!?/br> 核對劑量無誤,陳逸點點頭,示意小方準(zhǔn)備。 小方起身,從旁邊的塑料籃子里取出一個一次性量杯,摁下儲存容器的開關(guān),粉紅色液體緩緩注入量杯。 陳逸還在詢問情況。 “感覺怎么樣?” “還好,一直有效?!?/br> 陳逸低頭在本子上記錄,又問:“便秘好些了么?” 空氣靜默了兩秒。 陳逸抬頭,看向玻璃窗外站著的高大身影,以為他沒聽清自己的問話。 她提高了些音量重復(fù):“便秘好些了么?” 清楚看到那人微怔的神情,陳逸淡淡笑了一下,“之前你說解大便有些不暢,現(xiàn)在呢,好轉(zhuǎn)沒有?” 又靜了兩秒,還是三秒,他答:“好多了?!?/br> 陳逸點點頭,在病歷上記錄著。 因為長期服用美|沙酮,部分患者會出現(xiàn)便秘或者胃腸道功能減退情況,這是由于美|沙酮會使胃腸蠕動減慢,胃排空延長的原因。 兩周前,陳逸外出培訓(xùn)的前一天,他來服藥時,咨詢過這方面問題。 陳逸解釋后,建議他適當(dāng)飲用酸奶、多吃蔬菜以及通過運(yùn)動來加強(qiáng)胃腸道功能,預(yù)防和緩解便秘情況。 薛山?jīng)]想到,兩周以前的事,她竟然還記得。 但他更加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每一次出現(xiàn),會給那個坐在玻璃窗里的年輕女孩,帶來多大的精神安慰。 因為,整整一年半,他的名字每天都會出現(xiàn)在病人登記本上。 就像個老朋友一般,風(fēng)雨無阻,如期而至。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是海|洛因成癮患者,正在進(jìn)行脫毒治療,如果您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人物設(shè)定,有緣咱們下本再聚,感謝至此,抱拳! ☆、03 衛(wèi)生院出門右轉(zhuǎn),沿柏油馬路直走大約一公里,過了第二個彎道的地方,是雅里鄉(xiāng)汽車站。 嚴(yán)格來說也不能算汽車站,因為它連一個正規(guī)的??空九_都沒有,只能通過路邊立的那塊刻著“雅里鄉(xiāng)”三個字的地標(biāo)石碑來判定到站與否。 過往的大巴、中巴、各式客車,到了“站臺”這里,會停車上下客人。 因著這層關(guān)系,站臺周邊開了幾家小賣店和面館,還有一家汽修門店。 店與店之間,有幾條狹窄的黃土小道,彎彎扭扭向東延伸而去,小道盡頭處,則連接著稍熱鬧一些的集鎮(zhèn)街道。 一輛摩托從綿密的雨幕中騎來,快到站臺時,減速拐了個彎,駛向站臺對面的汽修店。 汽修店是路邊臨搭出來的一間彩鋼瓦板房,白色墻板、藍(lán)色屋頂,店面不大,五六十平樣子,卷簾門拉下一半,門口一片機(jī)油痕跡。 薛山把摩托停在門口,弓著身子鉆進(jìn)店里,身上的雨衣掛著水,順著他的步子,在身后淌下一片水跡。 店里擺放著雜七雜八的維修工具,靠門處停了一輛掉漆的紅色舊三輪。 解下雨衣,隨意搭在三輪車沿上,薛山四周掃了一眼,沒見到人影,便向角落里隔斷出來的那間小屋走去。 小屋很小,一張木板單人床,一套學(xué)生桌椅,已經(jīng)夠擠。 書桌上亮著一盞臺燈,暖黃色光線柔和地鋪灑而下,像一雙溫柔的臂膀,輕輕籠著趴在桌上小女孩。 薛山腳步放緩,雙手抱臂停在門口。 小姑娘側(cè)臉對著他,睡得很熟,呼吸均勻,腿上還擱著一只破舊的棕色小熊玩偶。 小姑娘身上只穿了一件淡黃色單衣,怕她著涼,薛山腳步極輕地走進(jìn)去,抄起床上一件粉色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