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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這個男人在自己心中是過于美化了。他是凡胎rou骨,也會犯錯,也會犯許多男人會犯的錯誤。 李明悅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件事,我認為那位將軍也沒有做錯什么,他其實已經做了所有他能做的,可是只要他的夫人無法生育子嗣,那個女人的心結就無法打開,他們就注定無法安生。一直到了后來,開始有人給這位將軍奉上美妾,這位將軍當時和他的夫人吵得已經精疲力盡,于是他也就接受了。有了第一次后自然就會有第二次,從此后,一個個的美女嬌妾送上了門,這個將軍開始享受著眾多美妾通房。” 阿煙心里堵得難受,喉頭仿佛憋著一口氣:“那位夫人呢?” “那位夫人此時也已經累了,她并不在乎那個將軍有多少妾室通房,可是她卻無法容忍任何一個女人生下這位將軍的孩子,所以她開始殘忍地讓所有后院的女子都無法生下子嗣。” 阿煙抬起手,垂眸問道:“那位將軍豈不是會很生氣?” 李明悅搖頭:“不,他估計認命了吧。到底是心懷歉疚,也就默默地認了?!?/br> 阿煙望著李明悅眼底的濕潤,心中一下子了然,想著自己曾經對這個女人的誤解,她微低頭,柔聲道: “明悅,謝謝你?!?/br> 在上一世的此地,李明悅陪著蕭正峰走出了燕京城,遠赴邊城,陪著他一起經歷風風雨雨。此時她重生一世,選擇了另一條道路,懷著身孕,來到此處,看著另一個女人陪著蕭正峰重新走出燕京城。 她或許在緬懷曾經的艱辛和痛苦,也或許是對那個陪了自己多年的男人終究有一份未了的情絲,又或許,她只是需要一個聽眾,來訴說上一世的悲歡離合。 不過無論如何,她對自己說這些,其實都是好意,仿佛一個前輩看著一個晚輩般,訴說著自己好意的勸誡。 曾經阿煙其實對這個女子有所鄙薄的,不過此時,她卻明白了這個女人的難處,以及善良。 阿煙低下頭,對李明悅行禮:“李夫人,謝謝你的忠告,你說的話,我都將銘記在心?!?/br> 李明悅卻扭過臉去笑了,一邊笑,一邊擦著劃過臉頰的淚水:“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竟然因為一個聽來的故事而落淚?” 阿煙輕笑,安撫她道:“人說女人懷著身子的時候最容易感懷傷心,夫人如今腹中懷著胎兒,當格外注意,不要去想這些悲涼的故事,若是覺得無趣,不妨多想想以后,想想將來小公子生下來以后的事兒。” 李明悅笑著點頭,復看向阿煙,面上卻是有幾分同情的:“聽到這樣的故事,你不怕嗎?” 阿煙搖頭:“既已嫁了這個人,我便會選這條路,既已選了這條路,我就會走下去?!?/br> 李明悅凝視了阿煙片刻,嘆了口氣:“這樣也好?!?/br> 一時兩個人告別了,李明悅自回到了馬車中,而阿煙也回到了蕭正峰身邊。 蕭正峰等了這半響,正兀自皺起眉頭,想著過去看看到底在說什么竟這么久,卻見阿煙竟邁著裊裊的步子回來了。當下他忙翻身下馬過去,扶著阿煙上了馬車:“怎么說了這么久?” 阿煙聽了那個故事,再次望著蕭正峰,感觸卻是和之前有所不同:“不過是說一些女人家的事情罷了?!?/br> 蕭正峰微怔,卻覺得阿煙看著他的目光有所不同,仿佛帶著幾分探究。 他越發(fā)皺眉:“怎么了?” 阿煙笑著搖頭:“沒什么,不過是一些尋常女人家會說的話罷了?!?/br> 當下將馬車簾子放下,徒留下蕭正峰在那里沉思不解。 而當蕭正峰和阿煙的車馬漸漸在晨霧中消失時,靠在馬車門簾上怔怔地望著那漸漸消逝人影的李明悅,不免再次幽幽嘆了口氣。 其實她是心懷歉疚的,她為自己找了一個替罪羊,代替她原本的命運,陪著蕭正峰前去邊塞遭受苦難。想來過個三五年,那位昔日燕京城第一才女早已經磨礪成一個粗糙不堪的婦人,她的親爹未必能認出來吧。 不過這點歉疚很快就消失殆盡了。 她想著,上輩子這個顧煙的命運可是比現在要凄慘很多的,她不是被毀容了么,毀容后還生生被人殺死了。 自己如今順手為她安排了這樣一個誥命夫人的命運,其實她倒該感謝自己,使她可以幸免于晉江侯府的災難。 更何況,蕭正峰那男人,不就是素來喜歡顧煙這種婀娜纖秀的女人嗎?當日他那些侍妾通房,絕大多數都是顧煙這種。 想到這里,李明悅也就心安理得了。她閉上眸子,淡淡地命道:“回府去吧。” 她和顧煙那等人是不同的,重生而來的她是早已預見了一切的。她必然會早早地為齊王殿下生下一個子嗣,而這個子嗣必將是齊王唯一的子嗣。 總有一天,她會坐上那個母儀天下的寶座。? ☆、第 112 章 ? 阿煙重新做回馬車,在那馬車顛簸中,閉著眸子懶懶地靠在軟枕上,腦中卻一直回味著李明悅所說的那些話。 其實對于阿煙來說,曾經的蕭正峰是陌生的。 上一輩子的那個威名赫赫的大將軍,外人所知道的只是他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的絕世功績。他到底為人如何,他在對待自己家眷和女人時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人,阿煙并不知道。 此時此刻,阿煙發(fā)現自己或許犯了一個可笑的錯誤,她僅憑了蕭正峰當初的一飯之恩,便在心里為這個男人罩上了一個美好的光環(huán)。 其實自己這輩子那么輕易地為這個男人動心,未必不是因了這個。如今呢,李明悅的話赤果果地戳破了她曾經的幻想。 李明悅給了她另外一種可能,那個后來曾經權傾天下的男人,其實不可能像自己所以為的那么簡單。若是真?zhèn)€是單純仁厚的,他后來怎么可能坐在那個位置上呢。 若是拋卻上一輩子,只看今生的話,如今她所接觸的這個男人,于公來說,年紀輕輕戰(zhàn)功赫赫,行軍布陣無所不能,這是連父親都看好的一個武將。于私來說呢,這個男人應該算是對自己一見鐘情了吧?當初第一眼看到自己,他那眼睛就沒離開過自己,跟個見了花兒的蜂蜜一般,趕都趕不走。 后來算是不惜一切求娶了自己進家門,把自己捧到手心里疼著吧,盡其所能地愛憐著自己。 當然了,這只是一開始而已,如今他不過是個四品武將,而自己呢,花兒一般鮮嫩的年紀,頗有才氣,生得又美,又是當今左相家的千金,但凡是個男人娶了自己,總是會寵著愛著的。 此時的阿煙半靠在那里閉著眼睛,思來想去,竟然是一個苦笑。要說起來,這重生一世,其實自己未必就能看得清誰是良人?;蛟S自己嫁了這蕭正峰,等到年來色衰,他一朝得勢,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