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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 “越兒,到了現在,你還在騙我!” 她打過沈越的手腫痛的厲害,打在他臉上,也是痛在她手上心里。 這一巴掌,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以至于現在她幾乎無法抑制住地渾身顫抖。 淚眼模糊中,曾經沈越說過的話猶在耳邊。 “十年溫柔,紅袖添香,我們夫妻和睦……” “嬸嬸,是我愚鈍無知,錯估了人心,這才連累了嬸嬸……” “這輩子我總是要娶她,陪她一生……” 如果說之前的她沒能參透這些話的意思,現在卻是在沈越的孟浪和荒唐之中漸漸地明白過來。 阿煙咬著唇,仰起臉,凝視著沈越。 沈越的手輕輕抖了下,不過眸中依舊是平靜淡漠。 阿煙忽然想起,上一輩子,那個從少年之時便被自己養(yǎng)在市井之間,后來遠赴燕京城,踏入皇室貴胄之地的沈越,后來到底成為了什么樣子? 那個時候他面對的阿媹公主,不是今日這個失去了母親教導又自小被他驕縱養(yǎng)壞了的阿媹公主,而是一個固執(zhí)堅韌地從十三歲一直等到了二十歲的受盡寵愛的金枝玉葉。 以沈越的聰明,十年時間都沒能查出自己被殺的真相,這其中的原因,如今看來是不言而喻了。 沈越看著淚流滿面的阿煙,顫抖的手緩緩握起,他深吸口氣,后退一步,逼著自己低下頭去,恭聲道: “夫人認為,沈越騙了夫人什么?” 阿煙卻哭著走上前,伸出胳膊將身子微曲的他緊緊抱在懷里,就好像抱一個小孩子般。 沈越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眼前耳邊都是馨香柔軟,他恍惚間不知道身在何處,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上輩子的那一夜。 當時他們窮困交加走投無路,躺在破廟草席上的他病得只剩下半條命了,她就那么一直抱著他,告訴他一定能挺過去的,用熬了不知道多少時候的米粥一點點地喂他。 那個時候,她的懷抱是那么的溫暖香軟,幾乎是他所有的依戀。 不過此時的沈越,緩慢而僵硬地伸出手來,倔強地推開了阿煙。 他沒有去看阿煙的眼睛,只是抿唇低下頭,輕聲笑道:“夫人這是哭什么?” 阿煙手握成拳捂住嘴巴,壓下喉頭的哽咽,啞聲問道:“沈越,如果,我是說如果——” 她深吸一口氣,仰起臉,想起當年她剛生下糯糯,沈越抱起糯糯時那種滿心的喜歡。 她顫聲問道:“如果當年我把糯糯生下來后許配給你,你會不會放棄阿媹公主?會不會愿意等著糯糯,等她十幾年?!?/br> 沈越早已經料到了阿煙的心思,不過他是怎么也沒想到阿煙會說出這番話。 他眸中顯見得有些震蕩,沉默了好半響后,終于緩慢而堅定搖頭:“不會?!?/br> 他別過臉去,有些艱難地道:“夫人誤會了,一直以來我是很關注糯糯,總是忍不住想看看她,想看看她長得如何,也忍不住想接近她,可是對于我來說,心里把她當成一個meimei一個孩子。”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了,低得輕柔而帶著顫音:“在我心里,她還是十二年前那個戴著紅毛絨帽子的小嬰兒?!?/br> 其實他懂阿煙的意思,分明是最疼愛糯糯的,舍不得她受半分苦,可是她看到自己就這么沉淪在陰暗之中,恨不得舍出自己的骨rou來救他。 只是他真的已經走上了一條沒有辦法回頭的路,只能平靜地看著前方,繼續(xù)走下去。 阿煙痛苦地閉上眼睛,低聲道:“越兒,我們能夠重活一次不容易,剛開始活過來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在做夢,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總怕一切美好會在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消失掉。這么十幾年過去,我才覺得心里踏實下來?!?/br> 她雙唇止不住的顫抖:“難道好不容易得了這次機會,我們不應該把上輩子所沒有得到的幸福全都撿回來嗎?難道你要抓著上輩子的恨就那么不放開嗎?” 她搖頭,緊緊攥著他的胳膊柔聲勸道:“越兒,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過去恨誰,也根本不想知道是誰殺了我,這些都是上輩子的事兒,對于我來說,一切根本不重要。我更關心我的家人親人是不是活得平安順遂?!?/br> 她伸出手來,試圖去包住他的手: “當然我也更盼著你,盼著你能好,娶一個或者賢惠或者不賢惠的女人,一心地好好過日子,生幾個兒女,就這么平凡地過一輩子,這樣不好嗎?為什么非要去招惹阿媹公主?為什么非要踏入和上輩子相同的泥潭?” 她就用那雙一直顫抖的手緊緊握住沈越的手,低聲求道:“越兒,可以嗎?聽我一句勸?放開阿媹公主,忘記上輩子的事兒吧!” 沈越低著頭,見她的手握著自己,她那手軟糯溫柔,纖細玉白,帶著絲絲暖意,和自己那干冷猶如白色石頭一般的手截然不同。 不過他終究只是苦笑了聲: “嬸嬸,今生今世,我們本無關聯,你我各有自己的路要走??尚Φ氖牵憧偸窃噲D拉著我,去走你自己想要走的路,但事實上我一點不想?!?/br> “你的心是生在陽光下的百合,可以光潔透亮,可是我的心卻是長在陰暗之中的苔蘚,注定不見陽光,從上一輩子就是這樣了。當年你讓我娶馮家的姑娘,我不肯,從那個時候,我就不是那個會遵從世間禮法的沈越了?!?/br> 他無情而堅定地推開了她的手: “我和阿媹公主,誰是誰非,是否恩愛,也不必他人來評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或許我和她都樂在其中?!?/br> ******************************** 從沈越離開后,阿煙一個人坐在窗前,一直不曾說話。 其實從重新遇到沈越,解開上輩子的那些遺恨后,她就開始對沈越感到懷疑了。 事到如今,今日的一番話,算是徹底解了心中的疑惑。 她這才發(fā)現,或許自己對沈越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從很久前,她就明白,她的那個侄子在她死后,怎么可能不為她報仇雪恨呢? 只是從來不敢去細想。 如今一想之下,真是鮮血淋漓猶如割rou挖筋一般的痛苦和絕望。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蕭正峰回來了。 蕭正峰一回來就覺得不對勁,阿煙神情沉郁,坐在那里,猶如老僧入定一般,又如一尊沉浸在傷悲中的泥塑。 蕭正峰心中震撼,擔憂不已,不過此時并不敢驚動她,只是故意笑道: “今日怎么這么安靜?難道是坐在這里對鏡欣賞自己的花容月貌?” 她自從開始用了王居士的方子,容貌逐漸恢復后,便喜歡對著鏡子看看這里瞧瞧那里,觀察那些痕跡是否下去了。 當然了,最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