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狼主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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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陌在賢王府中踏著快步,一路上暢通無阻,直到被書齋前的仆人攔住。 「無妨。」得到門後賢王的首肯,仆人才打開門。 賢王的書齋名為淡寧室。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yuǎn)。此名得不少人贊賞,都道賢王好心性。 淡寧室之小,僅可容納一桌一椅一塌。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 案頭上的盤龍爐是先皇御賜的,焚的是沈香,青煙裊裊,篆香繚繞。 賢王正在練字。他沒戴金冠,僅穿著素凈的黃衣。他恍然沒有注意沈陌,專心提筆,沈醉在書法之道上。 他本就長得像先帝,有真龍之相,俊美不凡。窗外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在幽暗的書室中好似整個人發(fā)著光芒,讓人想下跪膜拜。 沈陌恭敬地站在他身後,靜靜看著王爺下筆。 他的楷書豐厚雍容,骨力與豐腴并存,精煉蒼勁,風(fēng)神整峻。由於曾經(jīng)習(xí)武,勁透紙背,收放有度。鳳翥鸞回,龍蛇飛動,霸氣躍於紙上。 賢王年輕時,都會費心思給懷帝寫帖作禮物。懷帝原本十分鐘愛其書法,每每在眾人面前贊賞其字,喜其氣魄。可是,隨著皇子們年歲漸長,懷帝的贊美也愈來愈少,賢王也改送文玩了。 明明王爺才該成了這天下之主...若不是一子錯,滿盤皆落索,這帝位斷不會傳到妖妃之子,而是血統(tǒng)高貴的王爺。沈陌愈想愈為主子痛心,但是主子的才干讓他滿懷希望。 幸好王爺非池中物,就算是待在南邊,仍能在京城中占有一席之地。 只是,皇帝身邊的蟲子有點多。尤其是容知秋。只是一介太監(jiān),卻插手朝政。 就在沈陌不為意間,賢王已寫完最後一個字時,把毛筆放下。 「沈陌,容知秋干了甚麼好事?」 淡泊寧靜的湖面下是潛龍盤旋,欲鱗躍深淵,一飛沖天。 「王爺明察?!贡M管已在賢王身邊良久,沈陌仍為其氣勢所震攝。他有條不紊地道出宮中巨變。 眾人以為容知秋會因入獄之事而好生安份一段時間,豈料他大刀闊斧,在今早以太監(jiān)總管的身分頒布了新令。 第一、他以天子仁慈,為了慶祝生辰,放不少宮人出宮,令其自主婚配。有些聰明人認(rèn)為之前出了不詳之事,皇帝想把知道內(nèi)情的宮人送出宮。但是,賢王推算出容知秋的真正用意,實情是他想除掉各路眼線,可是把這些人杖斃或送去作苦役有傷維和。在沒有公開憑證下也會讓人覺得段玄璟殘暴不仁。而且,那些宮人各有門路,就算在宮中作苦役,還是能給皇宮添亂子。送出宮外,既得了名聲,又能斷絕後患。 第二、御膳房食物的來源必須記錄在案。在假的拓拔鋒中毒一案上,邢部調(diào)查御膳房時遇上不少障礙。比如說,誰負(fù)責(zé)采購食料、誰又烹調(diào)哪位道菜、那rou又是從何而來的。表面上御膳房的所有人都要被嚴(yán)密監(jiān)管,其實這是針對采購之人。一直而來,采購之人富得流油。他們可以謊稱一個雞蛋要四兩銀子,足見回扣之高。現(xiàn)在,采購之人的名字和商家名字都記錄在案,回扣更容易被查出來。如此一來,回扣便會收斂,國庫亦會充裕起來。 第三、若膳食出了問題的話,采取連坐法,采購的、烹調(diào)的、端菜的一并問罪。如此一來,他們互相監(jiān)控告密。 現(xiàn)在師出有名,容知秋的變法雖激起少部分宮人的不滿,可是卻沒有引起臣子的彈劾。 原本以為他設(shè)下這個局是為了把自己拖下馬,沒想到他卻已在云上一覽百川,借風(fēng)去改流川之勢。 盡管他賢王辦事乾凈,沒有留下任何證據(jù)??墒牵F(xiàn)在他卻沒有勝利的感覺。 反正,他還會在京城待上好一段時間,他就要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拓拔鋒終於要離開了。再不走的話,他回去時,兄長拓拔紹的頭腦就會腐爛掉,他就沒有機(jī)會看到他死去時的表情。 是不甘、懊悔還是憤怒呢? 他已經(jīng)著人剝下人皮來作鼓面,好在琉族的神祭上奏樂。 他盯著一臉不情愿地送行的周飛亭,心想周飛亭是名一流的勇士,若用上他的皮,鼓音定會十分響亮,讓神只十分歡喜。 終有一日,他會重踏楚京。到時,他就要這些大楚人知道他的厲害。 自從知道這張美麗的皮下是一個橫蠻之人後,段玄璟對拓拔鋒一直敬而遠(yuǎn)之。然而自從拓拔鋒落水以後,對拓拔鋒的懼意就減去不少。 「望大楚和北戎能永結(jié)蕙好?!顾焕洳粺岬卣f著場面話。拓拔鋒的態(tài)度讓他知道北戎根本不會打算和大楚交好。 這樣也好,他不會對接下來的事有所愧疚。 「謝過皇上的賞賜了,日後盼皇上也有機(jī)會來見識北方的大草原。」拓拔鋒已盤算好若段玄璟敢來的話,他就用上辛國工匠所制的鏈子把他鎖在帳篷中。 等到拓拔鋒的背影完全消失後,周飛亭就往段玄璟耳邊低語。 「現(xiàn)在還來得及,皇上要不要我讓人截?fù)裟侨盒U夷?」 「飛...周將軍,你這番話被有心人聽到的話可會惹上麻煩?!?/br> 「皇上是在擔(dān)心我嗎?」 「..總之,你不用派人追擊?!顾铧c兒忍不住跟周飛亭說出他的打算。 「晚衣,希望你不會讓朕失望?!苟涡Z心想。 至少,就算他失敗的話,應(yīng)該會幸運地活著回來。 大楚皇帝預(yù)備了一輛奢華的馬車,涂上金漆,刻有繁華的雕花。北戎人少見如此精致的馬車,都十分喜歡,深覺大楚皇帝急著討好拓拔鋒。 車隊頗長,因為大楚皇帝給了不少賞賜,逐要更多的馬車去運送。箱子中有不少沉重的金銀珠寶,故此馬車走得不快。 一行人也不急,路上有說有笑,一時談到回去北戎後要吃羊rou,一時又感嘆會想念大楚的女人。當(dāng)然,他們更期待的是這次回去後招拔鋒會賞賜甚麼給自己。 與興高采烈的眾人相比,坐在馬車內(nèi)的拓拔鋒一直心神不寧。 「太安靜了...」 段玄璟為方便他們回去,令城門在他們通行時暫不許他人通過,所以他們都沒有遇上別的馬車。如無意料之外,他們在天黑前就可抵達(dá)湛伏城。 當(dāng)他們到達(dá)官道的交界時,拓拔鋒踏出馬車,左望右望,瞧見一間茶寮。進(jìn)京時他們便在茶寮買過一些糕點充饑,可是現(xiàn)在茶寮中空蕩蕩,小二也不見了。 「虎營的人不是會在這兒迎接的嗎?」拓拔鋒煩躁起來。 「可能是因為帶著西寧的俘虜,他們腳程就慢了?!?/br> 「若果如此,傳令兵會騎上快馬前來知會?!?/br> 拓拔鋒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你們有沒有覺得四周太安靜了?」 「那是因為只有我們吧,沒有人聲也是正常?!?/br> 「鳥聲、獸聲都沒有...」 拓拔鋒聞了一聞,注意到有一堆馬屎,應(yīng)該不過在數(shù)個時辰內(nèi)新鮮拉出。 他仔細(xì)觀察馬屎附近的蹄跡,由蹄跡之間的距離可看出那匹馬一開始飛快前來。蹄跡產(chǎn)生變化,可推斷出馬的速度又加快了。馬兒只有在受驚時才會跑得這麼快。假若馬兒一直以這樣的速度跑的話,很快就會活活累死。 眼力過人的他亦注意到不遠(yuǎn)處的泥土有一點點暗紅。那處應(yīng)是被人刻意用土掩過,卻還是遺留一點點痕跡。 在過去,就是野獸般敏銳的直覺一次又一次救他一命。 「小心,有埋伏!」拓拔鋒以北戎語呼喊後,便縱身跳入馬車之中。 與此同時,箭雨鋪天覆地而來,一下子就吞沒整個車隊。 「啖狗屎北戎賊!他怎麼看出來了!」 左晚衣躲在遠(yuǎn)處的坡道之上,可清晰看到下方車隊的狀況。 「哼!就算他看出來又如何?」他身旁站著一個有濃密胡子的男人。男子裝扮如山林賊寇的首領(lǐng),臉孔被仇恨扭曲?!杆袢斩〞嵘泶说?,以祭籠都之魂!」 這位曲將軍,你再大聲點的話,拓拔鋒就知道你是西寧人了...左晚無語地盯著曲尚風(fēng)。 「將軍千萬要小心,我們要不要再補(bǔ)箭?」 「哼!不必了,我有信心親手摘下他的頭!」眼見有些北戎人反應(yīng)不夠快,已被箭所傷,曲尚風(fēng)長吼一聲,騎馬領(lǐng)著其他士兵沖去車隊處。 壯大會吃掉自己的惡狼可不是件聰明事。可是,在秦太博等人的壓制下,段玄璟又不能不在表面上安撫敵人。 與其把銀子都送給北戎,不如借花敬佛。 既然北戎人能從大楚去偷襲西寧的籠都,為甚麼西寧人不能來大楚偷襲拓拔鋒? 段玄璟福至心靈,心生一計。 早在籠都滅亡之後、宴會之前,段玄璟已交代左晚衣去游說西寧悄悄合作。 左晚衣辯口利辭、銅唇鐵舌,很快就攏絡(luò)了一心想報復(fù)的西寧人。 大楚會給西寧制造機(jī)會,讓他們偷襲拓拔鋒。西寧必須佯裝強(qiáng)盜,叫人看不出與大楚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他們亦可乘機(jī)搶走賞賜給北戎的東西。 除了報仇雪恨外,這亦是解救籠都俘虜?shù)臋C(jī)會。 這群西寧人之首的曲尚風(fēng)主動要求接這項任務(wù)?;\都都主羽呂的妻子正是他的表姐,羽呂被殺後,她也自盡了。 由於不能張揚(yáng),西寧人得用隱密暗道前來。所以西寧只能派數(shù)百人前來。 而拓拔鋒留下的三千大軍卻成不了威脅。 陰招是左晚衣最擅長的。一開始﹐他以大楚的名義送食物給駐營的北戎兵。那些北戎人自然不會吃,仍然繼續(xù)啃他們的乾糧。那些北戎人還以為他們小心謹(jǐn)慎。誰知,左晚衣在早一晚特意派人給水源下了藥。北戎人都有自備糧食,水卻是沒有準(zhǔn)備的,只能從附近的水源取得。左晚衣為了免得以後北戎算帳,只用了瀉藥,日後還可推卸成食物腐敗。 現(xiàn)在北戎人應(yīng)該上吐下拉。剛剛有一個虛弱的的傳令兵趕來,不過已被曲尚風(fēng)解決了。 北戎人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一對十五。這次還不十拿九穩(wěn)?拓拔鋒的名銜再長,也不過是一個人。出生時有異象這種事也定是虛構(gòu)的,只有蠻子才會愚蠢得相信。 左晚衣?lián)芤粨苌茸?,拿出一些水果,一邊吃,一邊盤算著回宮以後跟皇上討賞。 「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曲尚風(fēng)長相粗獷,豪邁不羈,瞪著銅鈴般大的眼睛時當(dāng)真有八分似山賊頭子。 在他指揮下,他的手下立即向行動不便的北戎人下殺手。有幾個北戎人還能硬著頭皮迎戰(zhàn),全靠一口氣勉強(qiáng)撐著。 耳邊只有北戎人的呻吟聲,馬車內(nèi)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你還不快滾出來?早點出來讓我給你個痛快!」 他們守著馬車的入口,只要拓拔鋒一出來就會用劍砍向他,任他是神仙也避不過頭身分家的下場。 就在眾人屏息以待時,馬車上方被猛地打出一個洞,電光火石之間,一道人影從缺口躍出,站在馬車的邊緣上,高舉臨下,渾身散發(fā)出雄渾的霸氣。上過戰(zhàn)場的西寧人都不寒而栗,汗毛都豎起來。 當(dāng)他們看清一張貌美如花的臉孔,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說時遲那時快,拓拔鋒緊握著震天錘,從馬車上跳到曲尚風(fēng)後方,猶如投石一樣極具攻擊力。一名士兵還未過來時,已被從天而降的拓拔鋒一錘打穿頭,白花花的腦子都飛出來,甚至濺到另一個西寧人的臉上。 一名士兵出盡全力朝他斬去,拓拔鋒以錘柄擋下,持劍人反被震開,劍身亦因不敵玄鐵而損壞。敵人中門大開,拓拔鋒毫不猶豫地往他胯間重?fù)?,男人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西寧人小心翼翼地包圍住他,拓拔鋒在圓心之內(nèi)。眼看拓拔鋒是籠中之物時,他的身體往下一沈,以掩耳不及的速度揮舞,隨著他身體的轉(zhuǎn)動,震天錘就砸碎一個又一個的膝蓋。當(dāng)拓拔鋒轉(zhuǎn)完一圈後,他身邊的人都躺在地上,痛聲嚎哭。好運的,膝蓋還勉強(qiáng)連著rou。不走運的,小腿就飛到遠(yuǎn)處了。 其他西寧人看到同伴如此慘狀、拓拔鋒如此兇殘,都不由腳軟,不敢上前。 一陣尿sao味飄出。原來有人嚇得失禁了。 一點遲緩就是給拓拔鋒機(jī)會。他手腕微動,震天錘咔一聲,冒出尖刺,往人猛砸。呯呯呯,就好似砸豆腐似的輕松,三個士兵的頭骨都被砸穿,死狀可怖。 拓拔鋒下手極重,狼入羊群,無堅不摧。一下子西寧人都近不了身。 數(shù)十個呼吸之間,拓拔鋒衣服已沾滿鮮血,別人的鮮血。 他的雙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俊臉浮現(xiàn)殘忍的微笑。他抹去臉上的血跡,露出意猶未盡的表情。 「讓開!」曲尚風(fēng)看到手下死得七七八八,又悲又怒,騎著駿馬往拓拔鋒攻去。 強(qiáng)風(fēng)迎面襲來,拓拔鋒也不閃開,就往馬頸一擊,與此同時,曲尚風(fēng)早就有所預(yù)測,縱身一跳,往還在馬前方的拓拔鋒斬去。 「小兒納命來?。。。。?!」 拓拔鋒的震天錘還深深刺在馬身上,錘這種兵器回手難,來不及拔出來的了。 拓拔鋒當(dāng)機(jī)立斷,竟雙手捉住馬的脖子,把馬身撞向曲尚風(fēng),曲尚風(fēng)被撞開後,仍在吃痛的馬後腿一踢,就把他踢飛出去,可憐的曲尚風(fēng)就動彈不得,倒在地上。 看到曲尚風(fēng)被擊倒後,其他西寧人都立即落荒而逃。有幾個勇敢地留下的都被拓拔鋒輕易解決。 「狗日的!哪有人可以把馬當(dāng)武器揮動!」 這個一騎當(dāng)千,萬夫莫敵的異人竟讓他碰上... 他想過要逃,可是他覺得那人可能有順風(fēng)耳,一逃就會被他發(fā)現(xiàn)。 他只能焦慮地看著拓拔鋒走向受傷的曲尚風(fēng)。 拓拔鋒扯住曲尚風(fēng)的頭發(fā),冷酷地說。 「你是甚麼人?。繛樯觞N要襲擊我們?」 「呸!老子就是看你們不順眼要搶你們又如何!」曲尚風(fēng)吐了一口血沫。 「那我先將你一根根手指粉碎,把你的腳敲碎,若你再不說的話,就把你的陽物也擊碎。我會留力讓你不至於這麼快死掉的?!?/br> 曲尚風(fēng)乾瞪著拓拔鋒,嘴巴緊閉。 拓拔鋒冷哼一聲,高舉錘子,就要擊下時,一枝箭落到他身旁。 「他娘的!我居然射不中?」左晚衣拋下弓箭,趕忙往林中逃跑。 他拔腿狂奔時,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聲音愈來愈大,緊隨身後,可是他不敢回頭。 然而,當(dāng)他跑到快要無力時,面前是一條急促的河流。 該死的!來不及渡河了。左晚衣只覺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