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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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的針刺入皮膚,藥水順著透明管道往里輸送。 崔檸對那只手伸出手時,身后的門被敲響。 是換藥的護士。 “曲先生,我來給您拔針了?!弊o士估摸著藥水應該打完了,于是過來。她開門看到崔檸,又發(fā)現(xiàn)曲郁山閉著眼,把聲音降得更低,“曲先生睡著了嗎?” 崔檸讓開位置,嗯了一聲。 護士知道曲郁山睡著,就沒有把治療車推進去,單獨拿了治療盤。藥水還剩一點,護士站在旁邊等,因為崔檸長得好看,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崔檸注意到她的視線,沒什么表情地轉開臉。 護士見狀收回視線,暗想還是曲先生更加平易近人呢。雖然很有錢,但是對人都會笑。 * 曲郁山一覺睡到天黑,他無所事事,電影不想看了,干脆看起了金融雜志,好在金融雜志里面不是作者的無病呻吟。 晚餐他沒有再叫崔檸做,直接點的五星級酒店廚師的私廚。沒有原文劇情的干擾,晚餐很順利。私廚知道曲郁山生病,做的全是松軟有營養(yǎng)、好消化的食物。 正吃著飯,楚林來了。 曲郁山見到楚林,明顯高興了些,“你吃飯了嗎?” 楚林剛從公司趕過來,聞言搖搖頭。 曲郁山說:“那正好,晚餐很多,你陪我一起吃點?!?/br> 楚林目光往崔檸身上轉了一圈,又看向曲郁山。曲郁山像是沒讀懂楚林的顧忌,讓人去洗手然后坐過來吃飯,還說:“你來得正好,我正犯愁待會洗澡怎么辦,你幫我洗。” 楚林身為總裁助理,原來里里外外的事都幫曲郁山做,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他老板包養(yǎng)了一個人。于是楚林又往崔檸身上看了眼,崔檸悶頭吃飯,仿佛沒聽到曲郁山和楚林的對話。 “好的,老板?!背忠姶迿幉徽f話,才應下這份差事。 所以吃完飯,楚林沒走,陪著自家老板下了會象棋,然后又扶著人去洗澡。楚林一邊幫曲郁山洗澡,一邊匯報今天公司的事,并且告訴曲郁山不太妙的消息。 他被馬踩進醫(yī)院的事傳出去了,是祝小段那個大嘴巴傳的,只是還沒傳到曲爸的耳朵里。 “我估計明天就會有很多人來看老板?!背终遄弥?,“需要派幾個保鏢過來,把那些人攔下嗎?” 曲郁山搖頭,“不用,讓他們來看。” 他走劇情還需要那些人呢,他養(yǎng)了金絲雀的事要傳出去,傳得越兇越好。只有鬧大了,遠在大洋彼岸的白月光才會知道。白月光知道,那離回國還遠嗎? 說不定提前殺回國,那他也可以早點領盒飯。 * 楚林在醫(yī)院待到十點就要走了,走時曲郁山頗為不舍。平時在公司老看到楚林,他有時候還嫌楚林在自己面前晃得太久,但今日他和崔檸對著坐了一天,才懂得楚林的珍貴。 崔檸是個悶葫蘆,他不開口,崔檸絕不開口。 “你明天記得早點來。”曲郁山看著楚林。 楚林知道生病的人比較脆弱,所以也不覺得自家老板這種反應奇怪,“好的,老板?!?/br> “真的要早點來,要不然我會少發(fā)你的年終獎。”曲郁山強調(diào)。 楚林聽到要少發(fā)年終獎,表情立刻變得凝重。 強調(diào)了兩三遍,曲郁山才松開手,“行吧,你走吧,再不走,地鐵要停運了?!?/br> 話剛落,楚林就嗖的一下沒了身影。 楚林一走,病房里重歸安靜,曲郁山看了看坐在沙發(fā)上的崔檸,突然想起這房間只有一張床,沒有陪床,于是跟崔檸說:“你去問問護士,有沒有陪床租?!?/br> 有陪床,但是很簡陋的擔架床,曲郁山看了直皺眉,可崔檸卻沒什么表情。 他原來在醫(yī)院照顧他媽,后期因為沒錢,他媽只能睡走廊的加床。那時候別說擔架床了,他有張椅子坐就很好了,有時候經(jīng)常在樓梯間窩一晚上。 曲郁山看崔檸要躺下去,連忙把人喊起來,“等等,你先別睡。今天太晚了,沒辦法幫你換床。你拿我這床被子去睡,一半墊著,一半蓋。” 曲郁山蓋著的被子是他平時睡的法國品牌的被子,睡起來非常舒服。 崔檸聽到曲郁山要把被子給自己,目光轉到曲郁山臉上,此時房里已經(jīng)熄了燈,他那雙眼在黑暗里看起來很亮。 “你給我了,你蓋什么?” “我蓋醫(yī)院的。”曲郁山想著反正他身下的墊子是自己的,睡起來軟,上面蓋醫(yī)院的被子也不會多難受。 但曲郁山高估了自己。 睡到半夜,他從奇癢里驚醒。 曲郁山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摸到一連片凸起,意識到不好,想去摸床頭鈴,但病房里太黑,他摸半天沒摸到,腿又不方便動,實在艱難。 冷不丁,崔檸的聲音響起。 “曲先生,你醒了?” 崔檸的聲音聽上去像是沒睡意,很清醒。 曲郁山聽到崔檸聲音,心里松了口氣,“你幫我叫醫(yī)生,我過敏了?!?/br> * 值班醫(yī)生很快趕過來,看了曲郁山的情況后,說估計是曲郁山受不了醫(yī)院的被子材質起的蕁麻疹,“被子不蓋了,先打一針屁股針,然后再輸液,我還開點外涂的藥?!贬t(yī)生轉頭跟崔檸說,“你會涂藥嗎?待會要來一個急診送過來的病人,我要過去看看?!?/br> “會?!贝迿幷f。 “那就好?!贬t(yī)生走出去開醫(yī)囑,沒多久,護士就推著治療車進來了。 曲郁山已經(jīng)十幾年沒打過屁股針了,知道自己要打屁股針,很不好意思,尤其給他打屁股針的還是個非常年輕的姑娘。打針的時候,眼睫毛眨個不停,護士一打完,他就想把褲子扯上去。 “先別穿褲子,還沒止住血呢。”護士知道曲郁山是害羞了,忍不住笑,然后又對崔檸說,“你幫他壓著棉簽,他手還要輸液,我要看看打哪只手?!?/br> 崔檸說好,伸手壓著棉簽。 曲郁山蕁麻疹發(fā)得厲害,臀部上都長了,但好在長得不多,深粉色的小片,東一塊西一塊,沒長疹子的地方雪白。 崔檸莫名想到今天晚餐吃的甜點白奶糕。 五星級餐廳的大廚做的甜點甜而不膩,三、四口正好吃完。甜食讓人心情愉悅,這是大廚特意做的,用來慰藉曲郁山受傷的郁悶。 不過曲郁山?jīng)]吃,把甜點讓給了崔檸。 “小朋友多吃點甜食吧。”他這樣說。 突然,曲郁山的話打斷崔檸的思緒。 “血止住了嗎?”曲郁山艱難回頭問,護士已經(jīng)打完針走了。 崔檸回過神,將棉簽拿起,見沒有再滲血,點了下頭。剛點頭,曲郁山就把褲子扯了上去。雖然打了針,可他現(xiàn)在還是很癢,尤其是背,奇癢無比。 他想去撓,可在輸液,腿又受了傷,動起來很不方便。 “崔檸?!鼻羯饺塘艘粫€是開了口。 崔檸看向曲郁山。 “你幫我撓撓吧,癢?!?/br> 第8章 話剛落,曲郁山看著崔檸退了一步,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排斥。 好吧,他忘了他在崔檸心目中是個什么形象。 崔檸防他跟防鬼一樣,倒也情有可原。 別人不愿意幫忙,曲郁山只好自己自力更生,但他才伸手摸到自己肚子,手就被抓住。 是崔檸。 崔檸對上曲郁山驚訝的眼神,神情有一瞬間不自然,隨后更是迅速松開手,低聲說:“蕁麻疹不要抓,你忍一忍,很快就不癢了?!?/br> 曲郁山眉頭緊鎖,“可我真的很癢?!?/br> “剛剛醫(yī)生給你開了外涂的藥,我去問問開好了沒。”說完,他往外走,可惜的是外涂的藥要等藥房的人送過來,現(xiàn)在半夜,藥房值班的人只有一個,送得慢。 沒有外涂的藥,打的屁股針還沒奇效,曲郁山快癢瘋了,若不是他腿還有傷,真想學熊貓在床欄上蹭癢癢。他在床上煩躁不安,崔檸也沒睡,坐在沙發(fā)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曲郁山長吐一口氣,心想他這一夜是別想睡,崔檸沒病沒痛,沒必要陪他熬著夜,“你睡吧,給我留盞燈就行?!?/br> 崔檸聞聲看過來,“藥還沒涂?!?/br> “藥還不知道什么時候送上來,等藥到了,我再喊你也行。對了,你把我床簾拉上,光刺眼。”曲郁山很是體貼地說。 崔檸雖然跟曲郁山三個月前就見過面,現(xiàn)在又被對方包養(yǎng),實際上兩個人的關系也就比陌生人稍微好一點,他們真正相處也才兩三天。 崔檸聽曲郁山這樣說,沒有再推脫,關了房間大燈,重新躺下睡覺,不過他把被子還給曲郁山,自己蓋醫(yī)院的被子。 只是還沒睡熟,就聽到奇怪的聲音。 猛然睜開眼,崔檸微微轉過臉,盯向不遠處的床。 那里留了一盞昏黃小燈,雖然床簾拉上,可簾里的影子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崔檸盯了一會,就悄然掀開被子,下床走了過去。 簾子里的人沒聽到他的腳步聲,等床簾“唰”的一聲被拉開,才滿臉驚恐地回頭。 真是滿臉驚恐。 就像個被大人抓到晚上偷偷熬夜玩游戲的小孩。 “你……你怎么起來了?”曲郁山努力平復語氣,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把手從衣服里收回來。 而這時,病房的門被敲響。 “曲先生,您的外涂藥到了?!笔侵敖o曲郁山打針的護士。 曲郁山眼睛一亮,暗夸這護士來的時間來得正好,但他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高興早了。護士進來就把藥給了崔檸,他想上藥就要脫衣服。一脫衣服,他剛剛撓出的印子就藏不住了。 崔檸像是沒注意到曲郁山的尷尬,他只低頭將藥打開,用棉簽取藥,然后沒表情地看著曲郁山。曲郁山默默看崔檸一眼,然后默默把肚皮處的衣服往上掀。 方才還是連成片的深紅色疹子,現(xiàn)在上面多了一條條的印子,不用仔細看,就知道是抓出來的杰作。崔檸涂藥前忍不住看曲郁山一眼,曲郁山覺得自己好像讀懂了崔檸眼里的情緒。 對方好像在懷疑他怎么能干出騙人睡覺,然后自己偷偷抓癢的行為。 沒關系,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等等,他屁股上也長了蕁麻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