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燭九陰”應(yīng)該是生活在極深地脈里一種蛇類,因為長期在陡峭的巖石縫隙中生存,它幾乎沒有正視的機(jī)會,所以兩只眼睛像比目魚一樣變異了。古人用鮮血將其從極深的地脈中引出來,然后射殺,做成蠟燭。聽起來很冤枉,但是那個時候,持久光源是極其珍貴的東西,特別是對一些晚上活動或生活在漆黑一片的巖洞里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我覺得他分析的有點道理,不過還是不能解釋,為什么碰到所謂的“柱”,會產(chǎn)生那種奇妙又恐怖的能力,我回信過去,問他歷史上還有沒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過? 他回信過來,還付上了一份殘卷,是一本筆記體小說,里面記錄了清朝乾隆年間發(fā)生的一件事情,里面提到了西安礦山挖出青白石龍紋盒,乾隆皇帝打開一看,當(dāng)夜就秘招幾個大臣入宮,秘談到了音半夜,之后就有乾清宮失火。那幾個大臣,除了一人有名的之外,其他幾個,全部也沒有善終,最后都給莫名其妙的殺了。 我看時間,大概也就是李琵琶《河木集》寫的那一件事情發(fā)生的時間,也就是應(yīng)該有關(guān)聯(lián),看樣子,最后挖出那只白石龍紋盒的人和了解這件事情的人,都糟到了滅口,皇帝下了這么大決心,要保守一個秘密,那這白石龍紋盒里放的到底是什么東西?會不會就是這棵青銅古樹的來歷呢? 我再一次回信征求他的意見,他只回了一句話,要挖下去才知道。 我苦笑一聲,知道這是不太可能了,誰知道下面還有多深,也許當(dāng)初他們鑄造這東西,花了幾個世紀(jì)時間,就算有人愿意挖,我絕對是看不到挖出來的時候了。 還有幾封信,是我二叔發(fā)給我的,他說,那個時候少數(shù)民族,文化傳承西周時期的裝飾風(fēng)格,介是那個時候憶族交流有限,而且交通和通訊極度不發(fā)達(dá),所以應(yīng)該有一個時滯,也就是說,我反時間估計得太早了,按照一般規(guī)律,那個時候,中原地區(qū)應(yīng)該改已經(jīng)是秦后期。 那個時候,幾乎所有的活動都和秦始皇修建陵墓有關(guān),他們捕獵燭九陰,可能是為了提煉“龍油”。進(jìn)貢給皇帝煉單或者類似的活動。而且根據(jù)地質(zhì)探測,秦始皇陵的最底層,也有巨大的金屬物體。環(huán)繞整個陵墓,按照道理,當(dāng)時的冶金技術(shù)應(yīng)該無完成如浩大的工程。這一部分的修建者,應(yīng)該是冶金技術(shù)特別發(fā)達(dá)的外來民族。 二叔是秦始皇的忠實fans,凡事都能扯到那一段去,我對他的推測不以為然。 一個月后,我出院回到家里,整理了一下后,我開始收拾心情。從新投入生活。我整理了已經(jīng)幾乎撐爆的信箱,理出一些雜志和報紙后,我找到了一封沒有署名的快件。 老吳: 猜到我是誰嗎? 對,我沒死,或者說。我又活了。 我很抱歉把你卷進(jìn)這件事情來,不過畢竟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我沒有其他選擇。 現(xiàn)在整件事情已經(jīng)完成了,我們的關(guān)系,也必須到此結(jié)束了,我很高興能和你做過朋友,但是現(xiàn)在這一切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三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三年前。我和一群遼邊佬到秦嶺那一帶踩盤子,我們根據(jù)當(dāng)?shù)厝说膫髡f,在山頂?shù)拈艠淞肿诱业搅艘粋€樹洞,我們考慮再三準(zhǔn)備冒險下去,過程你全部都知道了,后來我就困在了石洞里。 當(dāng)時,我已經(jīng)絕望,雖然我不會這么快死,但是活著對我來說更可怕,永遠(yuǎn)生活在狹窄的,一片漆黑的大山深處,永無出頭之日,那種痛苦,你應(yīng)該也體會過了。 我在黑暗中整整呆了四個月,這四個月簡直就是地獄,不過,在這段時間里,我不停的思考,我知道了,這種能力在和潛意識有關(guān),比如說,我相要在石頭上開一個門,我必須讓自己相信石頭上本身就有一個門,否則,就算你想破了頭,門也不會出現(xiàn)。 人自己是無法欺騙潛意識的,所以使用這種能力,必須要引導(dǎo),這非常難,我各你說過了,一旦引導(dǎo)失敗或者出現(xiàn)偏差,你物質(zhì)化出來的就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非常地可怕。 我不停的做事情,逐漸掌握了一些竅門,但是,這個時候我發(fā)現(xiàn),這種能力會隨著時間的減退而逐漸消失。這種感覺非常明顯,就好像人一點一點感覺到疲勞一樣,我意識到,如果再不采取辦法出去,我可能會餓死在這里。 我走投無路,嘗試著用那種能力,復(fù)制了一個自已,我沒想到這會成功了,自己也嚇了一跳,一下子,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出現(xiàn)在了山洞的外面。 那時候我并沒有意識到我是復(fù)制出來的,我和本我的所有記憶都完全一樣,所以當(dāng)他叫我的時候,我完全不認(rèn)同我是復(fù)制品,他開始罵我,說我想代替他存在于這個世界,說要讓我消失。我很害怕,我覺得洞里的那個是怪物,所以,我不管洞里的本我如何的呼號,還是找來了炸藥,將這個洞完全炸塌了。 事實上,我的確知道自己是給復(fù)制出來的,但是我潛意識不愿意相信這件事情,所以我選擇了一種受破壞的狀態(tài),我把本我殺了,然后告訴自己,我只是殺了一個替代品。 表銅樹給人的能力,時間很短,所以我取下了一根青銅枝椏,從表銅樹底上的暗道出去,希望帶上青銅樹的一部分,能夠使我的能力持久一點,這樣我才有可能逃到外面去,后來證明我的想法沒錯,我回到外面,挖出我們到這里之前挖到的東西,又怕青銅枝椏太礙眼,將他埋了進(jìn)去,然后回到西安,想找個地方把手里的東西賣了。 可惜的是,做買賣的時候,我在古懂?dāng)偵辖o便衣給抓了,后來,你也知道了,我回到家里,我媽已經(jīng)走了,這些事情,我沒有騙你。 還有一些事情,我也必須要告訴你,擁有這種能力,并不是沒有代價的,我的記憶力非常的差,很多事情必須預(yù)先寫下來,才能夠記得,那就是使用能力的后遺癥,我一路上,本可以很好將你安頓好,讓你不知不覺的就幫我完成這一次的探險,但是遺憾的是,這三年來,我忘記了很多東西,我怎么出來的,我都記得不清楚了,所以破綻百出,我估計,再有兩三年的功夫,我可能完全失去記憶的能力。 你身上也有那種奇特的能量,我不知道對你會不會有影響,你要多保重了,按照我的計算,這種力量也許會在你身上殘留好幾年,但是十分微弱,幾乎感覺不到。 老癢 我看完整封信,長出了一口氣,不知道說什么好,信封里面,還有一張照片,是他和他mama坐在般上照的,后面是大海,應(yīng)該是到國外去了,她mama很漂亮,很年輕,和他站在一起,反倒是像情侶,我仔細(xì)看了看,卻總覺得,她mama的臉上,有一股妖氣,一種說不出的猙獰,也許是心理作用吧。 不知不覺冬天來臨了,窩在空調(diào)房里,整個下午都庸懶的連打瞌睡都沒力氣,我躺在“西冷印社”內(nèi)堂的躺椅上,雙腳冰冰涼,不知道干什么好,正在半夢半醒之間,王盟坡走了進(jìn)來,對我說:“老大,有人找?!?/br> 我勉強(qiáng)反應(yīng)過來,打了哈欠,心說三九天的,還有人逛古玩店,這位也算是積極了,不過再怎么說也算生意,爬起來拍了拍臉,抖擻精神走了出去。 外面空調(diào)小,冷風(fēng)一吹,人打了激靈,一看,原來是濟(jì)南海叔手下那小姑娘,正凍得直打哆嗦,我心想估計是給我?guī)е眮砹?,心里一熱,忙叫王盟去泡茶,自己問她道:“怎么,丫頭,海叔讓你來的?” 小丫頭叫秦海婷,是海叔的親戚,才十七歲,已經(jīng)是古玩界的老手了,她點點頭,說道:“哎呀我的媽,怎么杭州比我們北方還冷呢。” 王盟笑道:“南方那是干冷天氣,感覺刺骨一點,而且你們濟(jì)南也不算太北啊?!?/br> 我看秦海婷只打牙花子,忙拉她到內(nèi)堂去,里面空調(diào)暖和,把熱手的水袋遞給她,問道:“你也太怕冷了,這么樣,暖和點沒?” 她喝了幾口熱茶緩過勁來,還是在房里直剁腳,“稍微好了一點,人說杭州多美多美,俺叔不讓我過來我還搶著來呢,誰知道這么冷,哎呀我下回再也不來了?!?/br> 我問道:“你叔叫你來啥事情啊?怎么也沒個電話通知一聲啊?!?/br> 秦海婷解下自己的圍巾,從自己的皮包里掏出一封東西來,說:“當(dāng)然是正事,給,現(xiàn)金支票,那塊魚眼石的錢?!?/br> 我一聽果然是,接過來瞄了一眼,價錢不錯,當(dāng)即放進(jìn)口袋里,說道:“那替我謝謝他?!?/br> 她又拿出一張請貼,遞給我:“我海叔后天也來杭州,參加一個古董鑒定會,他說讓你也去,有要緊事情和你談。” 我問道:“后天?我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啊,怎么不在電話里說,神神秘秘的?”其實我是不想去,古董鑒定,太無聊的事情,對行內(nèi)人來說,說是一幫老頭子在那里聊天,其實哪有這么多典故,是真是假,幾秒鐘就看出來了。 秦海婷湊到我的耳朵邊上,小聲說道:“俺叔說,和那條青銅魚有關(guān)系,不去自己后悔。” ? 云頂天宮篇 第二章 二00七年第一炮 我和海叔的關(guān)系還沒有好到無話不談,平時也就是一些生意上的溝通,熟絡(luò)之后我叫他聲叔給他面子,他突然要和我套近乎,我感覺到有一些奇怪。不過小姑娘在我不好表現(xiàn)出來。隨口答應(yīng)了一聲,問她:“怎么說?他查到什么消息了?” 秦海婷壞壞的一笑,“俺叔說,到時候再告訴你,俺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情,你別打聽咧。” 我心里暗罵了一聲,這個老jian商,估計是又想來敲我的竹杠了。 第三天老海果然到了,我把他從火車站接出來,帶他上高架去預(yù)定的酒店,在車上我就問他,到底聽來了什么消息,要是蒙我,我可不饒他。 老海冷的直發(fā)抖,說道:“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都到你的地盤了,我怎么敢蒙您呢,不過咱們別在這兒說,我都快凍死了。” 我給他帶到酒店里,放下東西,去飯?zhí)美镎伊藗€包廂。燙了壺酒,幾杯下肚,總算緩過氣來。 我看他酒勁一直到脖子,知道差不多了,問他:“行了,你喝也喝了,吃也吃了,該說了吧,到底查到什么了?” 他眨巴眨巴嘴巴,嘿嘿一笑,從包里拿出一疊紙,往桌子上一拍,“看這個?!?/br> 我拿起來一看。是一份泛黃的舊報紙,看日期是一九七四年的,他圈出了一條新聞,有一張大好的黑白照片。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我還是認(rèn)了出來,照片拍的,是一條蛇眉銅魚,邊上還有很多小件文物,像佛珠一類的東西。 不過這條魚的樣子和我手里的和三叔手里的那一條都不一樣。海底墓里墓道雕像額頭上有三條魚的浮雕,這一條應(yīng)該就是最上面的那一條。這樣一來,可以說三條魚都現(xiàn)世了。 我問老海:“你怎么找這報紙的?后面有什么隱情不?” 老海道:“我最近在幫一個大老板搗鼓舊報紙,你知道,有錢人收集啥的都有,你看,這是七四年的廣西文化晚報。他要我一月到十二月都給他找到,我找了兩個月才湊齊,這幾天要交貨了,在核對呢,一看,正巧給我看到了這條新聞。您說巧不巧?這份報紙就七四年出了一年,七五年就關(guān)門了,世面上難找啊。算您運氣不錯,我眼睛再快點就沒了?!?/br> 我的眼睛向下瞄去,照片下有三百字左右的新聞,說這條魚是在廣西一座佛廟塔基里發(fā)現(xiàn)的。塔因為年代久遠(yuǎn),自然坍塌了,清理廢墟的時候挖出了地宮。里面有一些已經(jīng)泡爛的經(jīng)書和寶函,其中一只寶函里就放了這條魚。專家推測是北宋后期僧人的遺物。 北宋?我點起一只煙,靠到椅背上,心里犯起嘀咕來,這種蛇眉銅魚,第一條魚,出現(xiàn)在戰(zhàn)國后期的諸侯墓里;第二條魚在元末明初的海底墓中;第三條魚在北宋佛塔地宮里。搞什么飛機(jī),時間上完全不搭界啊。 我翻了翻報紙的其他部分,只有這一條新聞是關(guān)于這條魚的,這些個內(nèi)容,其實沒有什么新東西,等于沒說。對于這條魚,我還是一無所知,想著人也郁悶起來。 老??次业谋砬椋f:“你別泄氣,我還沒說完呢,這后面的故事還精彩著呢。” 我皺了皺眉頭“怎么說?難道這報紙還能衍生出什么來?” 老海點點頭,說道,“那是,要是光找到一張報紙,我也沒必要來杭州找你,是吧?這事情,還得從頭說起。對了,你也是行里混的,知道不知道一個人,叫做陳皮阿四?” 我聽了一驚,陳皮阿四是老時長沙有名的土夫子,老瓢把子,和我爺爺同代的人物,聽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十多歲了,在十年浩劫的時候眼睛瞎了,之后就一直沒出現(xiàn)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他的名字在我爺爺嘴巴里,還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亍?/br> 不過這個人和爺爺不一樣,他是刀口上過生活的,就是不單單盜墓,殺人放火什么事情,只要是能弄到錢的,他都干,所以解放前人家都叫他剃頭阿四,意思是他殺人像剃頭一樣,不帶猶豫的。 老海提到這個人,我有點意外,因為他不是和我們同時代的人物,我也從來沒和他接觸過,這魚難道會和他扯上關(guān)系?那這條魚背后的故事,即使和我沒關(guān)系,也絕對值得聽上一聽了。 老??次也徽f話,以為我不知道,說道:“陳四爺?shù)氖虑槟悴恢酪膊黄婀郑降缀臀覀儾皇峭惠吶?,不過我得告訴你,這報紙上的這條銅魚,就是他從那佛塔地宮里帶出來的,事情還真沒這報紙上說的這么簡單。”說著,他就把當(dāng)年的事情,簡要的和我說了一遍。 原來,七四年的時候,陳皮阿四也有將近六十了,他的眼睛還沒有瞎,當(dāng)時正是十年動亂時期,他因為解放初期在國民黨軍隊中當(dāng)過排長,后來給化整為零當(dāng)了幾年土匪,所以沒合法身份,這在當(dāng)時給抓住是要弄死的,他只能在廣西一帶的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活動,連縣城都不敢踏入。 早幾年除四舊,很多古跡都給砸得差不多了,陳皮阿四去過廣西不少地方,因為廣西在古時候不算中原,并沒有多少古墓,他那幾年過的還算老實??墒遣磺傻氖牵悄?,他正巧在駕橋嶺盤貨經(jīng)過,和當(dāng)?shù)貛讉€苗民聊天,那幾個人喝的多了,就說起貓兒山有座廟里的塔塌了的事情,說是動靜很大,連地也陷了下去,塌出了一個大坑,坍塌的當(dāng)晚,很多人還聽到一聲非常詭異的慘叫聲。 陳皮阿四一聽覺得不對,貓兒山他去過很多次,那地方的廟宇修建的都很堅固,怎么可能說塌就塌了?仔細(xì)一問,才知道這座塔并不是在貓兒山上,而是邊上一條叫“臥佛嶺”的山脈中心。這個地方很奇怪,四周都是村落,就是中間一塊大概十幾平方公里的盆地,海拔很低,里面植被茂密,樹蓋遮天蔽日,村落在懸崖上面,樹林在懸崖下面。落差一百多米,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而且從村落沒有路下去,要下到這個盆地,只有用繩索。 當(dāng)?shù)厝苏f,這個盆地肯定是有其他的進(jìn)出口的,但是地下的植被實在太茂密了,行走都困難。以前下到下面打獵的和采藥的苗民,經(jīng)常會在里面失蹤,所以一般沒事沒人愿意下去。 那古塔就是修建在這樣一個地方。幾乎就是在盆地的中心位置,平時人們從懸崖上看下去,只能看到一個非常小的塔尖露出茂密的樹冠,而且給植物附著滿了,下面是什么也看不清楚。苗民說,他們十幾代前就知道這里有座塔,但是誰也沒想到下去看過,現(xiàn)在也習(xí)慣了。最近有一天,突然一陣巨響,出來一看,塔尖沒了,才知道塔塌了。 關(guān)于這神秘的古塔,當(dāng)?shù)厝诉€有很多傳說。據(jù)一些老人說,這塔是古時候的一個高僧修建來鎮(zhèn)妖用的,現(xiàn)在塔一倒,妖怪就要出來做惡了,那一聲怪叫,就是妖怪掙脫束縛的叫聲。 陳皮阿四聽了之后,覺得很有意思,他音樂感覺這塔修建的位置和半夜苗民聽到的那聲音,有點不太對勁。但凡是他們這種人,可能都有一種奇特的直覺,可以從別人的敘述和一些傳說中本能的找出信息。這一點,在我們這一代人中已經(jīng)很難找到。 陳皮阿四思索片刻,決定去看看再說。 廣西山脈分布眾多,可堪稱全國之首。貓兒山是其中重要的一個源頭,地跨興安、資源、龍勝三縣,是漓江、資江、潯江的發(fā)源地,連接著長江、珠江兩大水系。那地方有著大片的原始叢林,紅軍長征翻越的第一座大山老山界就在其中。二戰(zhàn)期間援華飛虎隊的好幾架轟炸機(jī)在此神秘失蹤,所以這地方一直給人傳的有點玄乎。 陳皮阿四幾經(jīng)波折,來到“臥佛嶺”上的一個村落里,站在土崗上往山脈中間的盆地一看,我cao,那塔比他想像的要大多了,倒下去的時候砸倒了好幾棵樹,所以森林的綠色樹蓋上出現(xiàn)了一個缺口。在“臥佛嶺”上,看不到缺口里有什么,但是陳皮阿四幾乎立即發(fā)現(xiàn)了,在塔倒塌地方的一周,所有的樹木都因為地面下陷,顯得非常凌亂,看樣子,塔的下面,果然有什么東西,而且體積比塔基還要大。 我聽到這里,已經(jīng)知道那是一座“鏡兒宮”?!扮R兒宮”是長沙一帶解放前的方言了,就是說地上建筑的下面,有和地上建筑規(guī)模一樣的地下部分,看上去就像是地上建筑在湖面上的倒影一樣,上下兩頭是對稱的。 這在北派也叫做“陰陽梭”,就是指整體建筑就像一只梭子插在地里,一面是陰間,一面是陽間。不過這樣的古墓或者古建筑已經(jīng)很少見了,大部分地面的遺跡已經(jīng)毀壞干凈,所以這種說法,在解放前十年內(nèi)幾乎已經(jīng)沒人提起。 陳皮阿四單單看著樹木的排列變化,就能知道底下埋著“鏡兒宮”,這種判斷力沒有極其豐富的經(jīng)驗是不可能做到的。我不由暗嘆一聲,寧神靜氣,聽老海繼續(xù)說下去。 陳皮阿四打定主意之后,心里已經(jīng)起了貪念,佛塔的地宮里,只會有三樣?xùn)|西,要不就是舍利子,要不就是高僧的金身,要不就是大量的佛經(jīng),隨便什么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但是他這么一個外鄉(xiāng)人,在這里活動不太方便,一來自己身份特殊,出身又不好,二來苗漢兩族那個時候紛爭不斷,這里幾個村子都是苗寨,貿(mào)然進(jìn)去,可能會引起別人懷疑。 考慮再三,他想出了一個計策,他出高價找了一個當(dāng)?shù)氐拿缛讼驅(qū)В嬖V向?qū)菑耐饷孢^來的支邊老知識份子,過來的時候他的一個學(xué)生從懸崖上掉下去了。苗人民風(fēng)淳樸,不諳世事,怎么會想到里面有詭計,一聽有人墜崖,馬上通知了全寨的人。年輕的苗族漢子用繩索扎了吊籃,將陳皮阿四連同幾個幫忙的青年放到懸崖下面。 據(jù)陳皮阿四自己事后回憶,通過這一百多米的落差簡直是地獄一樣的經(jīng)歷。懸崖非常險峻,人的體重完全靠一條藤繩拉伸,屁股包在一個籃子里,風(fēng)一吹,整個人陀螺一樣打轉(zhuǎn)圈,極度不穩(wěn)。等他通過濃密的樹蓋,下到叢林底部,已經(jīng)只剩下半條人命了。 森林的內(nèi)部幾乎沒有什么陽光,光線極度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沼氣的味道。這里樹木的種類非常多,但是無一例外的,所有的地方都長著綠蘚,泥巴非常松軟,幾乎站立不住。 陳皮阿四下來之后,裝出體力透支的樣子(其實是真的嚇蒙了),坐在那里喘氣。苗族首領(lǐng)看他年紀(jì)也不小了,一副小老頭的樣子,就讓他在原地等他們回來,自己打起火把招呼其他人按照他指的方向去搜索。 等他們一走,陳皮阿四馬上掏出羅盤,按照事先記下的方位,往叢林深處鉆去,他估計著,這么大的區(qū)域,苗民們來回也要一個晚上的時間,以他的本事,應(yīng)該足夠找到“鏡兒宮”的入口,來一個來回??上У氖牵@一次來沒有帶足裝備,能不能入得宮內(nèi),還得看自己的造化。 在叢林里沒頭沒腦的走了整整四個小時,靠著羅盤和他這些年走南闖北的魄力,陳皮阿四終于來到了自己在“臥佛嶺”上規(guī)劃出的那片區(qū)域,也就是那一座塔四周的寺院遺跡。 在叢林里沒頭沒腦的走了整整四個小時,靠著羅盤和他這些年走南闖北的魄力,陳皮阿四終于來到了自己在“臥佛嶺”上規(guī)劃出的那片區(qū)域,也就是那一座塔四周的寺院遺跡。 隨著不斷的深入,陳皮阿四看到越來越多的殘檐斷壁,顯然這里的古建筑已經(jīng)蕩然無存了,只剩下一些地基和斷墻,幾乎和那些植被混合在了一起,也看不清楚原來到底是什么。但是看規(guī)模,這寺院面積極大,那座塔雖然倒在這一大片范圍內(nèi),但是具體在哪個地方,也很難看的清楚。 陳皮阿四到底年紀(jì)不小了,四處一走,覺得有些氣短,正想坐下來休息,突然眼前一閃,邊上包著整面墻的草叢里,突然收縮了一下,里面好像裹著什么東西。 陳皮阿四嚇了一跳,他一個打滾翻了出去,同時手里翻出一顆鐵彈,回頭一看,只見裹著墻壁的藤蔓草被里,有一具苗人的尸體,已經(jīng)幾乎干癟了,但是尸體的肚子,不知道為什么,正在微微的鼓動,似乎里面有什么東西一樣。 ? 云頂天宮篇 第三章 鏡兒宮 本來死人對于陳皮阿四來說,是最平常不過的東西,不說墓xue里出來的干尸粽子,就是他殺過的人,隨便數(shù)數(shù)恐怕也數(shù)不清楚。他翻身一看是具尸體,心里已經(jīng)一松,心說哪里來的倒霉鬼死在這里,都成魷魚干了還嚇唬人。 雖然這樣想著,陳皮阿四手里還是卡著那顆鐵彈,他這一手空手打鐵彈子的功夫是他從小自己鍛煉出來,可說是百發(fā)百中,而且他甩出鐵彈的速度極快,普通人可能連他手里的動作都沒有看到就已經(jīng)給打瞎眼睛了。 看這苗人的裝扮,死了沒有十年也有兩三年了,衣服基本上都已經(jīng)破爛,虧的給大量的蕨類植物和爬地細(xì)藤裹住,苗人服飾的特征才保存下來??墒侨諘裼炅艿?,怎么這尸身就沒有爛光,反而有一點脫水的感覺? 尸體的肚子還在鼓動,陳皮阿四越看越覺得不妥。他這種人,有自己一套特別的行事方式,如果是我,當(dāng)時肯定磚頭就跑了。可是陳皮阿四從小就信奉先下手為強(qiáng),心里轉(zhuǎn)念一想間,手里已經(jīng)“啪啪啪”連打出三顆鐵彈子,全數(shù)打中尸體的肚子,心說管你是什么,打死再說。 鐵彈子力道極大,幾乎將尸體打成兩截,下半身一脫落,陳皮阿四就看到里面一團(tuán)黃色的不知名黏液,裹著大量的卵,不少卵已經(jīng)孵化了出來,成堆的白色蟲子在里面扭動,四周還掛著一些他非常熟悉的東西——蜂房,緊接著從尸體身上的破口處爬出了大量的地黃蜂。 陳皮阿四罵了一聲,心說倒霉,原來是地黃蜂在尸體里做了窩。地黃蜂毒性猛烈,而且非常兇橫,這下子他要倒霉了。 眼看著一層黑霧騰起,地黃蜂開始密集起來。陳皮阿四急中生智,從包里翻出他隨身攜帶的解放軍折疊鏟,猛地從地上鏟起一把濕泥,往那尸體的斷口一拍,將涌出的地黃蜂全部封住,然后轉(zhuǎn)身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