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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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沖出的地黃蜂蜂擁而上,他一邊用衣服拍打,一邊沒頭沒腦的四處亂跑。幸虧他一鏟子速度很快,才只付出了幾個包的代價。等他喘著氣停下來,拍掉身上殘余的地黃蜂,已經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個地方了。 陳皮阿四將身上中的蜂刺拔出,疼得他直咧嘴巴,心里還在奇怪,怎么會有地黃蜂在人的尸體里面做窩。這種毒蜂一般都是在地下,像螞蟻一樣,在廣西的雨林深處,有時候還能看到像山包一樣的蜂窩。別人以為是螞蟻窩,翻開去找螞蟻,還沒等明白過來,就給裹成蜂球了。 廣西云南這種地方,對于蟲子的事情,不被世人了解的太多了,陳皮阿四只能怪自己倒霉。他一邊處理蟄傷,一邊四處查看。翻過一個山丘后,他突然愣住了。 只見一座巨大的石塔,就倒在他前面的山丘根部,塔身估計是六角形(無法辨認),氣勢磅礴,密檐寬梁。用刀刮開上面的青苔和纏繞植物,塔身上的浮雕石刻非常精美,但是明顯這座塔給人焚燒過,所有的部分都有黑色的灼燒痕跡,可能是發(fā)生過火災。 塔身、塔頂和塔剎全部已經開裂倒在地上,并且斷成了n節(jié)。因為塔身太重,很大一部分壓進了雨林的泥土里,塔下面給壓倒的樹木更是不計其數。 陳皮阿四經驗豐富,知道塔一般由地宮、塔基、塔身、塔頂和塔剎組成。最上頭的塔剎,因該有須彌座、仰蓮、覆缽、相輪和寶珠,也有在相輪之上加寶蓋、圓光、仰月和寶珠的,總之塔上面應該有一個珠形的東西,頗有價值。 他順著塔身來到塔剎邊上,塔剎在倒下的時候,中途可能撞倒了一棵巨大的“云杉”樹,結果塔剎在半空就斷了,塔剎頭朝下插進了地里,須彌座碎裂。陳皮阿四看了看損壞程度,確定寶珠肯定成“寶餅”了,報廢了。 他回到塔基出,半截斷墻還在,爬進去,里面一片亂石頭,下面肯定就是地宮。可惜這里不僅在修建寶塔的時候已經給人封死,而且上面還壓了坍塌時候散落的大量碎石和碎磚,自己一把折疊鏟,挖進地宮可能要半年時間。 陳皮阿四看了看羅盤,他下來的時候是傍晚,天色已經非?;璋担F(xiàn)在月亮已經掛了上來,自己沒打火炬,走了這么遠,也不知道如何回去,看樣子還是裝成迷路的樣子,等那些苗民來救好。想著,他先在塔基用撞斷的樹枝和枯葉,燒起一大團篝火,來吸引別人的注意力,一邊爬到塔基參與部分的最高點,想看看,四周到底是一個什么樣子的情況。 根據從“臥佛嶺”上看下來的和他現(xiàn)在所見的,此時他所處的區(qū)域,應該就是樹木長勢非常凌亂的那一片地帶。地面應該是比四周要低一點,那是因為回填地宮“雜填土”的時候,因為廣西的特殊氣候,土層水分太多,沒有結實,隨著水分的下滲,泥土里面形成很多氣泡,一發(fā)生大的震動,像發(fā)泡饅頭一樣的泥層就塌了。 如此說來,陳皮阿四判斷出了兩件事情,一就是,地宮很大,但是不深,不出二十分鐘肯定能挖到。二就是,泥土應該比較松軟,不會耗費太大的體力。 此時他陷入了猶豫,到底是現(xiàn)在就進這個地宮,還是以后再來?,F(xiàn)在看來,再回來一次也不是太困難。但是,陳皮阿四和所有的盜墓人一樣,明知道下面有東西,是絕對無法忍住好奇心。 最后他一咬牙,媽拉個b的,管他娘的,這下面的東西老子要定了,要是等一下那群廟蠻子找到這里來,老子就把他們全殺了,丟進地宮里去,誰也不會知道。 陳皮阿四拆開折疊鏟子,他沒有帶洛陽鏟,也沒辦法定位,而且佛塔到底是罕見之物。里面沒有棺材,定出來也沒有,他憑著直覺,貼著塔基就開始挖盜洞。 很快他便挖到地宮的頂板,不是石頭的,是曲木的整條樹干割方了做的木頂。他心中大喜,用線鋸開掉一個角,凋落的木塊落入地宮之中,不久便傳來落地聲,他忙不迭的用手電往里照。 “鏡兒宮”上下是對稱的,就是說上面有多少層塔,下面也應該有多少層地宮,所以地宮極其深。從上往下望去,每一層之間沒有樓板,最下面一片漆黑。 手電照過去,有一團白白的霧氣一樣的東西,實在無法說出是什么。 陳皮阿四想起那幾個苗人說的,塔下面鎮(zhèn)著妖怪的說法,不由得也有了一絲擔心。但是這一絲擔心轉瞬即逝,他現(xiàn)在頭熱血漲。當下感覺地宮空氣沒問題,一邊雙腳搭住曲木宮頂,以一個倒掛金鉤,頭朝下倒進了地宮里,全身的力量全部壓在了兩只腳上。 倒進去后,他先調整了一下動作,先照了照地宮曲木宮頂的另一面,這種地宮是功能性的,不諱像古墓一樣設置機關,或者搞很多裝飾。陳皮阿四照了一圈后,卻發(fā)現(xiàn)曲木宮頂的另一面,天花板的位置,有著大量的經文。 經文是刻在曲木上的,里面封了朱漆,是梵文。陳皮阿四漢字都不認識幾個,是什么經文當然看不懂。 但是他本能感覺到,這應該是鎮(zhèn)魔或者是伏妖的那一類東西,心里也不由的犯起嘀咕,難不成這下面真封著什么東西? 再看下面,他看的更清楚,每一層,都有一圈突起的外延,從上往下,一層一層看上去有點像樓梯,每一層上都有一圈等身的僧袍彩雕羅漢像,顏色流光溢彩,非常精致。所有的雕像面部向下,俯視著地宮的最底部,整個地宮一共有十幾層,擺滿了各種動作的羅漢像,足有百來具。 最近的羅漢像離他并不遠,陳皮阿四倒掛著,看到羅漢像的表情時,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原來所有的羅漢像竟然都翻著眼白,表情有一種說不出的森然,和平時看到的那些不一樣。 仔細一看,才知道是眼睛的眼拄因為圖色太過真實,給手電光一照,反光太強烈,造成的錯覺。但是他的手電光掃過,那些羅漢像瞬間變得猙獰無比,好比他們的表情發(fā)生了變化一樣,看上去無比的駭人,真懷疑當初他們設計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樣考慮的。 所以陳皮阿四看著這些羅漢,心里非常的不自在,但是他又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不由產生了退卻的念頭。 他的手電繼續(xù)在地下劃動,想看到一些出了羅漢像之外的東西。這個時候,他的手突然一僵,手電的光斑停在一個位置。 在離他大概有六七層的那一層突起處,他照到了一個奇怪的羅漢像,這個羅漢像和其他的都不同,他的臉不是俯視的,而是抬著頭,臉正對著陳皮阿四,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手電光照上去,一閃間露出了一張猙獰的白臉,要不是一動不動,幾乎要以為遇到鬼了。 陳皮阿四頓時嚇得渾身冰涼,一下子連動也動不了,直覺得自己的雙腳開始發(fā)軟,人開始往下滑去。 說到鬼,陳皮阿四倒是真的不怕,自己殺了這么多人,可以說罪大惡極,怎么也不見一個半個來報復?但是他們那個年代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寫迷信思想,陳皮阿四就認為自己這么多年能夠混下來,是靠祖先保佑。 (人總要有點信仰,外八行的人是拜關公的。盜墓的人,北派拜的是鐘馗,南派一般不來這一套,但是長沙那一帶有說法,說是拜過一段時間的“黃王”。) (黃王是什么?黃王就是黃巢,“滿城盡帶黃金甲”那位。為什么拜此人?聽長輩們說,有幾個理由,一是,這人可以說是殺人冠軍。民間流傳:黃巢殺人八百萬,在數者在劫命難逃。什么意思?就是他殺人是有指標的,不殺到八百萬,他不算完成任務。還有不知道是筆記小說還是中國特色化的民間傳說,黃巢是目楗連羅漢 轉世,這位主為救老媽放盡地獄八百萬餓鬼,所以佛祖讓他轉世,一個一個殺回來,也就是說他回去是給佛祖招聘農民工的。) 這具雕像臉朝上他并不害怕,但是這張臉這么巧正對著他,他就覺得不對勁了。難道當時的修建者,算準了他會從這個位置開盜洞下來,特地擺了這么個東西在這里嚇唬他? ? 云頂天宮篇 第四章 多了一個 陳皮阿四越想心里越發(fā)悚,但是這人那時候已經五十近六,閱歷膽識自然不是我可以比擬的,害怕之后,一定心神,心說你個驢日的看什么看,閃電般掏出幾顆鐵彈子,雙腳使力定住身體,啪啪兩顆,直打向那頓白面朝天的羅漢像。 前頭已經說過,陳皮阿四的做人哲學就是先下手為強。這句話我爺爺也不止和我說過一遍,可以說跑江湖的,這個道理是最簡單但是又十分實用。兩顆鐵彈沒有留力,就聽兩聲悶響,直中白面羅漢像的雙眼,直打的羅漢像兩只眼窩全數裂開,鐵彈子彈飛出去,掉入鏡兒宮的底部。 要是人,就實打實給打瞎了,可見這一手有多狠毒。羅漢像雖然是泥塑,但是也受不了這樣的撞擊。這一下子,那羅漢兩只眼睛的地方變成兩個深坑,看上去非常空洞古怪,但是比起剛才的感覺已經好上了很多。 陳皮阿四小松一口氣,心里冷笑,心說這些臭和尚,搞什么四大皆空,還不是一樣在這里弄這些詭計嚇唬人?想著從懷中掏出一只壁虎爪,一頭勾上上頭的曲木宮頂,一頭由連著的海象皮制的單股繩縛在腳踝上,往下一松,帶著彈性的海象皮繩就向下拉伸。使用海象皮繩是陳皮阿四多年盜墓經驗中總結出來,這東西的強度僅次于鋼繩,但是可以拉伸,加上陳皮阿四身材矮小精瘦,貼身纏繞在腰部,只是十幾圈,套上衣服一點也看不出來,就可以用來對付十米左右的深度。 不過這“鏡兒宮”休止十幾米深,陳皮阿四放繩子一直到極限,可是離宮底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但是由此看下去,已經可以看到下面東西的輪廓了。底下的宮底基座似乎是漢白玉的,上面因為歷年的地震和自然的剝落,有著很多不知名的碎片。宮底中心擺著一座袖珍的不知道是玉石還是象牙的白色寶塔,上面罩著半透明的絞紗“寶帳”,所以看下去白蒙蒙的。 陳皮阿四這一輩子,對于佛塔浮屠的了解還是少了一點,這也和解放前那一代人不識字有關系。長沙土夫子里有一句老話:萬戶侯不如仗浮屠。就是說浮屠地宮的東西,往往比萬戶侯陵墓里的還要奢侈。陳皮阿四雖然聽過這話,但是到底領會不深,如果是我,當時已然可以知道這下面的是什么東西了。 袖珍寶塔下面,應該就是放佛骨舍利的八重寶函,也就是一只套一只的八只盒子。這東西是佛家專用的,加上里面的舍利,就是三千世界和六道輪回。暫且不管下面壓的是真的佛骨還是玉石影骨,光那只八重寶函,我的天,就是根本無法計算價值的東西了。 我聽到這里,感覺到有點疑惑。如果陳皮阿四真的從地宮盜出了八重寶函,那這些東西又怎么會在報紙上出現(xiàn)呢?難道他當時離寶物近在咫尺,卻因為什么原因放棄了?以這種人的性格,實在不太可能。 老海沒有注意到我走神,還在那里口若懸河。不過這人的敘述實在是太羅嗦了點,我又插不進嘴,只得聽他繼續(xù)忽悠我。 陳皮阿四看到寶塔之后,雖然還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東西,但是他知道肯定不會太差?,F(xiàn)在只要能下到下面,自然可以滿載而歸,但是如何下去呢。 只可惜自己沒帶著足夠的繩索,早知道這樣,不如剛才就退回去,準備好了再回來,也沒的這進退兩難的處境。 他手電再往邊上一照,看看能不能蕩到地宮一邊,然后順著那些羅漢像爬下去。他用手電一節(jié)一節(jié)的看,估計著高度,直看到底部。寶塔的周圍,卻突然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好象一堆黃土撒在漢白玉的地宮底,不知道是封地宮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來的,還是他剛才用線鋦開頂的時候弄下來的。 他仔細一看,心里咯噔了一聲,不由暗叫糟糕。 原來宮底那些不是黃土,而是一個很大的土包,一看便知道,那是一個地黃蜂的蜂包。 順著土包的走向,能看到地宮邊上有一道半人高的石門,開的十分隱蔽,土包就是從那里“長”進來的。 看來這“鏡兒宮”的四周還有附屬的地下建筑,而且很可能沒有封死,結果給這些蟲子當成冬暖夏涼的避暑山莊了。由這里看下去,這蜂包的規(guī)模還不大,但是矮門內的部分恐怕非常恐怖。也難怪這蜂巢修的如此巨大,在地下人工建筑中,風雨不侵,當真是“好地段”,這蜂巢里的老蟲也會看風水。 自己剛才鋸下的一截曲木宮頂卡在下層的幾個羅漢像間,沒砸到蟲巢,不然自己掛臘腸一樣吊在這里,逃也逃不快,給蜜蜂釘死,恐怕給后來人留下千年笑柄。 可這樣一來就麻煩了,只要腳一著地,就算你步履如煙,但是搬動這么一座小塔,在如此小的空間里,不驚動這些地蜂是不可能的。 陳皮阿四只是一個琢磨,就知道下去是不可能了,要把東西弄上來,只剩下一個辦法。 在這里不得不提一下陳皮阿四這個人的來歷。這個人自小在浙江沿海的漁村長大。日本人打來才逃難到了長沙,所以他一口長沙話很不“地道”。但是這人非常的聰明,自古時候起土夫子基本上不傳手藝給外省人,他是難得的一個。 陳皮阿四在海鹽的時候,已經有了一手絕活,那就是在灘涂上抓螃蟹。當然不是用手抓,陳皮阿四抓螃蟹用的東西,叫做“九爪鉤”。 這東西就是類似于武俠片里的飛虎爪,或者特種部隊用來攀巖用的三鉤爪子。但是這種爪子有九個鉤子,成一個環(huán)行,排的很密。抓螃蟹的時候,就用繩子綁在鉤子的尾巴上,然后看見螃蟹在灘涂上一冒頭,就一把甩出去,一鉤就是一只螃蟹,然后一扯,螃蟹就飛回來,自己掉進筐里。 據我爺爺的筆記上記錄,這種功夫能精準到什么地步,二十米一只生雞蛋,一甩手就能勾過來,落地不破,簡直是神技。再遠一點,就要用棒子甩,也是十分的準確。 陳皮阿四此時無計可施,沒有辦法,只好一咬牙使出看家本事。他先蕩到一邊,順著羅漢像,一層一層地爬下去。等到距離差不多了,他掏出九爪鉤,提起一頭氣,一個角度極其小的弧線,爪子就鉤到了寶帳上。幸好這東西不是常見的青石的,十分輕盈,陳皮阿四一提將寶帳甩起,架到一邊的羅漢腦袋上,手上力道一變,鉤子脫出又回到他手里。 接下來是把這玉石或是牙塔去掉,不過無論是什么材料,用九爪鉤是提不上來的。陳皮阿四甩出九爪鉤,勾住袖珍的塔剎,扯了幾下,紋絲不動。 沒半噸也有五百斤,陳皮阿四心里暗罵。 他用手電掃了一遍塔身,看到塔基處有四根袖珍的柱子。這塔必然是按照頭頂上塌掉的這一座等比自制的,那結構也應該差不多。這四根柱子支撐著塔身所有的重量,寶函就在柱子中間,只不過角度不對,不然仔細去勾,也應該能勾的上來。 這時候陳皮阿四心里已經有點急躁,他估計著下來也有四個小時了,剛才隱約聽到幾聲哨聲,弄不好那幫苗人已經在附近了,沒時間在猶豫想辦法了。 他心里一壓,腦子一熱,心里惡念已起,甩手啪啪又打出兩顆鐵彈子。彈子打在塔基上的小柱子上,柱子應聲而碎,接著他縱身一躍,一下子踩到塔的一邊,然后一使緩勁,順著自己的沖力將塔帶的往一邊斜倒。另兩邊的柱子本來就受力不平衡,一下子斷裂,塔往下一沉,塔身和塔基裂了開來。 陳皮阿四趴在塔上,控制著力度,塔重力量緩,傾斜的很慢。等到陳皮阿四看到塔下的寶函一露個角,一甩九爪勾,一下將這東西從塔下勾了上來,然后收鉤子再甩出去,勾住一邊的羅漢像,像拉起纖繩一樣把自己穩(wěn)住。 這一系列動作只有3秒就全部完成了,但是他沒想到那羅漢像根本拉不住塔身和他的體重。一拉之下,羅漢像首先不穩(wěn),竟然從墻上掉了下來。 這下面一圈幾乎是蜂包,要是這樣掉下去,等于直接摔進蜂包里面,那不死也不可能了。 閃電間陳皮阿四使盡全身的力氣用力一扯,將羅漢像扯向自己的方向,一手將八重寶函丟向空中。如此閃電般一換手,羅漢像給他穩(wěn)穩(wěn)接到了手里,但是無法避免的,寶塔頂也重重撞上了地宮壁,更多的羅漢像給傾斜的塔剎撥落下來。 這一次陳皮阿四再也無技可施,眼看著一排的羅漢像砸進地黃蜂巢里,頓時灰塵四起,黃蜂巢給壓得幾乎完全凹陷裂開。 混亂中他只得丟下手里的羅漢,又轉接住寶函,條件反射地手電去照那蜂包。心說完了,老命交代了,沒死在戰(zhàn)場上,還是死在地宮里,應了祖宗的老話了。 手電一照間,那些裂縫處卻沒有他想象的大量的黃蜂涌出來,反而他看到蜂巢的裂縫里面干涸沒有一點水份,似乎是一個廢棄的蜂包。 但是,讓他渾身冰涼的是,有一道裂縫里面有一馱黑呼呼的東西,看樣子是修巢的時候裹進去的,不知道是死人還是什么動物的尸體。 他跳下去,掰開一看,是一座和這里樣式相同的羅漢像給裹在了里面,已經摔的成了幾片,估計是蜂巢還沒形成的時候就從上面摔下來碎了,結果給包進去。 陳皮阿四抬頭看去,他剛才下來的時候雖然沒注意,但是他感覺并沒有發(fā)現(xiàn)哪里少了一尊羅漢像啊,這一座是從哪個位置上掉下來的呢? ? 云頂天宮篇 第五章 最初的迷題 此時整個地宮內是極端的黑暗的,向上看去,手電光斑所照,滿眼都是俯視的羅漢,百雙眼睛注視著陳皮阿四。羅漢的瞳孔因為光線的變化,一剎那露出猙獰的表情,氣氛一下子變的十分詭異。 陳皮阿四心里又罵了幾句禿驢,心說這些和尚肯定是故意的,此時他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又找了幾圈,卻仍舊沒發(fā)現(xiàn)有哪里缺了一座雕像來。 他心里靈光閃動,慢慢知道了問題所在,手電也移向那一座給他打裂雙眼的白面望天羅漢的位置。 只有這一座羅漢像明顯和其他的不同,問題應該是出在這里。 有可能是什么人將上面某尊羅漢推倒下來,然后將那尊面孔朝上的白面望天羅漢放了上去,所以那一尊羅漢才和其他的有如此大的不同。 他媽的到底是誰那么無聊要這么干呢?而且能夠準確的知道他下來的位置,將雕像的頭對準他下鋦的地方,不是行內人也不可能做到?。?/br> 難道自己這次是二進宮?這里已經有人來過了,還擺下這么個東西來寒摻我? 陳皮阿四的手電光照在那胖胖的白面望天羅漢身上,又掂了掂手里的沉淀淀的八重寶函,如果是二進宮,干什么不把這東西帶走。不可能,人去不留空,肯定是自己多考慮了,這里是那些禿驢設下的圈套,好讓他們這些人往歧路上想。 陳皮阿四緩下心神,一大把年紀,經過這么一翻折騰,已經到了極限了。他咳嗽了幾口,就想把手電光從那羅漢上移開,去照一下四周,看看如何回去最省力。 這個時候,駭人的一幕發(fā)生了。 在手電光從羅漢身上移開的那一剎那,陳皮阿四猛地看到,那張慘白的臉突然間扭了過來。 手電移得太快,這場景一下子就沒了,但是陳皮阿四卻看的真切。他不是那種會懷疑自己看錯的,當下就覺得腦子一炸,幾乎就要坐倒在地上。閃電之間他大吼一聲,給自己壯膽子,同時一翻手,把鐵彈子機關槍一樣甩了出去。 他憑著剛才的記憶,連發(fā)十幾顆。十幾顆鐵彈在頭頂上四處彈來彈去,他還以為是那妖怪一樣的白面羅漢蹦下來了,慌亂間亂了陣腳,把早年藏著的一把王八盒子掏了出來。 他是真怕了,這槍解放后幾年就從來沒用過,他也不敢輕易拿出來,現(xiàn)在掏出來,明知道沒用也用來壯膽子,那是真幕諾謎也壞獎繃恕?br> 你說掏個幾十年的沙,碰到各把粽子的機會已經少之又少,這樣的場面就算我爺爺在也難以應付。陳皮阿四雖然老手中的老手,但是主要的經驗還在于和人的生死關頭,一碰上什么摸不著邊際的事情,還是照樣慌。 慌亂之中,他看到了那一邊毫不起眼的矮石門,這爬上去從盜洞回去是不可能了,還是找路跑吧! 他貓腰鉆進矮門,里面便是一間石室,山包一樣的地黃峰巢從墻上一直長過來,規(guī)模實在不小,這石室里原本擺著什么東西也不知道了。跑了幾步,腳嵌進蜂包里,一下子整個人摔了個狗吃屎,手電飛出去老遠,他也顧不得撿了,抱起那盒子就往前沖。 過了石室就是漫道,也就是地宮的正規(guī)出入口,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他咬著牙深一腳淺一腳的也不知道踩到了些什么東西,終于地勢開始向上。他又跑了十幾步,黑暗中一頭撞到了什么東西,只聽一陣傾倒撞擊的聲音,他已經沖了出去,滾倒在地。 外面火光熊熊,他站起來四處一看,自己竟然從一處斷墻里撞了出來,看來隱蔽的浮屠地宮入口竟然是一面墻里。正在詫異,幾把苗人的苗刀已經夾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時手里的東西也給人接了過去。 陳皮阿四體力到達極限,也無法反抗,給人一腳踢了后膝蓋,跪倒在地上。抬頭一看,那幾個他騙下來的苗人小伙子舉著火把圍著他,為首的首領有點惱怒地看著他,看樣子他們找了一圈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已經發(fā)現(xiàn)自己被騙了。 陳皮阿四喘得厲害,這倒不是裝的,但是他為了麻痹別人,加重了自己的表現(xiàn),還不停地咳嗽,苗人問他問題,他不停地擺手,裝成自己氣太急的樣子。 苗人看他如此疲憊,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如何是好。另幾個苗人好奇他出來的地方,打起火把探頭進去看。 陳皮阿四緩了幾分鐘,不見那妖怪一樣的白面羅漢追出來,不由心生疑問。這時候他體力有一定程度的恢復,不知覺間,突然翻出了一把鐵彈,跳起來啪啪啪啪,一瞬間便把所有的火把打落在地。 苗人一下子驚惶失措,陳皮阿四冷笑一聲,殺心已起,另一只手翻出王八盒子,就想殺人。就在這個時候,就聽邊上冷風一響,自己手里一涼,一摸,扣扳機的手指頭已經沒了。 陳皮阿四何時吃過這樣的虧,心里大駭,可沒等他反應過來,接著又是一道冷風。他最后看到的就是那苗人首領淡定的眸子和他身上的舞動的麒麟紋身。這是他最后看到的景象了,因為下一秒他的兩只眼睛已經給一刀劃瞎,苗人首領的土刀自左眼中間橫劈進去,劃斷鼻梁骨頭,橫切過右眼而出,兩只眼睛一下子就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