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破綻。唯一讓他感覺到有點不對勁的是,那批人身上,傳出了一種先前沒有的奇怪味道。 那種味道,就是盤馬從后來的盒子里聞到的味道,只不過盒子里發(fā)出的更加濃烈。對于他來說, 那完全等同于死人的味道。不知是人是鬼的惡魔身上的味道,肯定是從地府里帶出來的。 “你的那位朋友身上,也有那種味道,如果不是被草藥味蓋住,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就會聞 到?!北P馬老爹看著我,“他和他們一樣,也是湖里的妖怪!” 第十五章 中邪 悶油瓶身上有什么味道?我對味道不是很敏感,也不是獵人,沒有極好的嗅覺,所以對此半信半疑,只想著要偷偷去聞一下。 如果事情僅僅到此為止,也許就會過去,過上一段時間,人會懷疑自己的記憶,在潛意識中把無法解釋的那些抹去。但是,我知道事情沒有結(jié)束,若光是這樣,盤馬老爹不會得出 悶油瓶會害死我的結(jié)論。 果然,他繼續(xù)說了下去。 怪事發(fā)生之后,盤馬老是心神不寧,雖然那些人似乎和之前一模一樣,但他總是感覺他們的眼神和神情有一絲妖異。這種感覺沒有任何事實依據(jù),完全是心理作用。另外,他還有 一種預(yù)感:村里會出事情。 幾天后,村里果然出了一件事,讓他毛骨悚然。 和他一起行兇的,還有四個人,說起來彼此都有血緣關(guān)系,遠(yuǎn)近略有不同,其中一個叫做龐二貴,膽子最小,卻忽然就不見了。 盤馬和其他幾個人知道后,一下心就提了起來,可誰也不敢說。村里人去山里找了兩天都沒有結(jié)果,最后,他們硬著頭皮回到湖邊,竟然發(fā)現(xiàn)那個龐二貴在營地里,和那只考察隊 里的人談笑風(fēng)生。 他們莫名其妙,把他領(lǐng)了回來,拉住他的同時,盤馬聞到,龐二貴的身上,居然也傳來那股神秘的味道。 明明是大白天,他看著龐二貴,卻開始起雞皮疙瘩,一下就感覺這家伙的表情和以前不一樣了,好像變了一個人。 那種恐懼是無法形容的,他斷定龐二貴被鬼迷了,回到村里,當(dāng)即叮囑了龐二貴的媳婦,如果發(fā)現(xiàn)她男人不正常,務(wù)必和他說。 然而他媳婦沒有機(jī)會去發(fā)現(xiàn)了,第二天,龐二貴吊死在自家床邊上,整個屋子彌漫著那股奇怪味道。 村子里以為龐二貴有事想不開,或者是被狐仙迷了。盤馬心里更加確定那些人是妖怪,龐二貴的媳婦被嚇壞了,再也不敢住那個房子,搬回了娘家,房子就荒廢了下來。其他幾個 人嚇得要命,兩個很快搬出了村子,只有盤馬和另外一個留下來,晚上不敢睡覺,借了好幾只狗,唯恐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但是狗也沒有用,一個星期后,和他一起留下的另一個人也失蹤了。兩天后,一個小孩在廢棄的房子里發(fā)現(xiàn)了他,吊死在和龐二貴一樣的位置。 盤馬生性剛烈,自小和大山為伴,性格非常堅強(qiáng),恐懼到極點之后反而豁出去,干脆帶著槍就趕向湖邊,心說反正是死,死也要死個明白! 這一趟進(jìn)山,考古隊正巧開拔。盤馬在半路上遇到的隊伍,他們似乎不再需要向?qū)?,盡管他之前想得很決絕,可見到這群人,一下就軟了,什么也不敢做,膽戰(zhàn)心驚地隨著隊伍出 了山。 如盤馬之后所說的,考察隊帶著散發(fā)出奇怪氣味的盒子離開了村子,再也沒有出現(xiàn)。逃到另外兩個村的人沒有出事。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捱過一年,終于相信他們真的走了,但這事仍猶 如惡夢一直纏繞著他。 那種恐懼,我可以想像。 那群人走后半個月,為了弄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再次回到湖邊。繞著湖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一件衣服不知道怎么被沖到了岸上。 就在那件衣服里,他撿到那塊奇怪的鐵塊。 這下子,他徹底肯定了這些人是從湖里爬上來的,因為有鐵塊的重量,衣服根本不可能被湖水沖到岸上。 鐵塊散發(fā)著那股讓他毛骨悚然的味道,他自覺非同小可,從此一直放在身上。早年有一陣子生活貧困,曾想把它賣掉,現(xiàn)在逐漸好起來,改變了心意,想要保住這個秘密,直到最 終帶進(jìn)棺材里。 卻在此時,我們出現(xiàn)。 盤馬的秘密,到底結(jié)束。 聽完之后,我陷入久久的沉思中,少有的,沒有感覺到更加的迷惑,反倒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似乎找到了一條鏈條,能把心中的疑團(tuán)串連起來。 這些謎團(tuán)好比一根根雙頭的螺紋鋼管,連接的地方都是一個疑問,但只要把其中兩個連起來,四個謎團(tuán)就會失去兩個,若能把所有的鋼管連接起來,如此多謎團(tuán)便可能只剩下首尾 兩個。 這種連接的過程,讓人很有快感。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抓狂,但現(xiàn)在我學(xué)會了不去看問題的本身,并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真相。 這件事情需要去求證,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確的,那么三叔,或者說解連環(huán),過往一直疑惑的問題,就有了答案。 要求證,必須到那座湖邊去。 盤馬老爹拿出了那塊鐵塊,果然和悶油瓶床下發(fā)現(xiàn)的那塊一樣,同樣的鐵疙瘩,上面有著古樸的花紋,不過盤馬的這一塊略大,我聞了一下,果然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非常的淡, 幾乎無法分辨。 老爹說,剛發(fā)現(xiàn)的時候味道很濃,逐漸一點一點地消失。只要把鐵塊放在家里,什么蟲子都不會有。 我對這東西暫時失去了興趣,心里只充滿自己的推測。 盤馬不肯再去那座湖邊,我想著讓阿貴另找向?qū)В彦X給了他,起身告辭。走到門口,我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回頭問他道:“對了!老爹,你的紋身是怎么來的?” 盤馬看著我,似乎有點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