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他的兒子替他解釋道:“這是防蠱的紋身,是很久以前一個路過的苗人巫師替他紋的。當(dāng)時我的爺爺救了那人的命,他給我爹紋了這個當(dāng)答謝,據(jù)說,只要有這個紋身,在苗寨中 可以通行無阻,沒有人會為難你?!?/br> 阿貴一直在門口等我,蹲在地上郁悶地抽煙,顯然不明白盤馬他們在搞什么鬼,見到我后立即站起來。 我只對他道:“走,咱們回去。” 在路上,我問他,知不知道盤馬說的那個羊角山的湖泊? 阿貴點(diǎn)頭,說以前聽說過,不過他自己沒去過。我道我出高價,幫我盡快找一個獵人,帶我們過去。 阿貴滿口答應(yīng),然后試探性地問,盤馬到底說了什么?不過問得很小心。我心說告訴你就是害了你了,隨口敷衍掉。 第十六章 計劃 急匆匆回到阿貴家里,我急著把自己的發(fā)現(xiàn)告訴悶油瓶,卻發(fā)現(xiàn)家里只有云彩和她的jiejie在燒灶臺,胖子和悶油瓶都不在。 我心說奇怪,問云彩人呢?她道那位不怎么說話的老板回來后,看到胖老板還沒回來,就問我怎么了,我告訴他胖老板一晚上沒回,他就去找了。 我本來很興奮,一下子勁頭就壓了下去。 胖子一晚上沒回來? 山村不像城市,有娛樂場所讓他去逍遙,他一晚上沒回來有點(diǎn)不正常。我對胖子的秉性很了解,再想到他之前說的要去弄點(diǎn)硫酸的事情,馬上有不詳?shù)念A(yù)感。相信悶油瓶和我一樣,也是想到了這件事,所以才立即去找。 我讓阿貴帶我去村里的村公所,如果胖子有什么意外,肯定會在那里。 走出去沒幾步,卻見胖子和悶油瓶回來,胖子臉上還蒙著紗布,一邊走一邊罵,好像受了傷。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這家伙在買硫酸回來的路上,看到一個馬蜂窩,來了興致,結(jié)果錯誤估計了自己的身手,中了彈不說,狀況還挺嚴(yán)重,在村公所掛鹽水睡了一晚上。 胖子說,這里的馬蜂和以前他碰到的不一樣,之前他碰到的馬蜂都是捅了才發(fā)飆,這一次他才靠近,馬蜂突然就圍了過來,兇得不得了。 我說你別找客觀原因,你得承認(rèn)你就是老了,老胖子不提當(dāng)年勇,捅馬蜂窩這種事情你以后還是少干,免得別人笑話。 回房給胖子換藥,顯然極其疼,要不是為了在云彩面前表示自己的男子氣概,他肯定叫的像殺豬一樣。 云彩倒是很鎮(zhèn)定,蜻蜓點(diǎn)水一樣在他臉上消毒。下巴上有幾塊指甲大的地方全腫了,得用竹簽子先把腫的地方劃破再上藥,那簡直就是活剔r(nóng)ou,難怪疼死他。 弄完后胖子吃飯都艱苦,好不容易吃完,天色暗了下來,我們就在高腳樓延伸出的走廊上乘涼,我把在盤馬家聽到的一切復(fù)述一遍。 聽完之后,兩個人果然都皺起了眉頭。 胖子問道:“還有這種事情,娘的這都趕上我小時候嚇唬姑娘家的鬼故事了!這能是真的嗎?你說,你的假設(shè)是什么?” “我認(rèn)為,盤馬絕對沒有說謊?!蔽业?,“這件事情是真的,但是,它的真,不是那種意義上的真。” “什么意思?”胖子道。 “咱們考慮最合理的可能性,不去考慮什么魔湖啊,妖怪啊,你覺得這件事情最可能的情況是什么?” 胖子搖頭道:“少來這一套,我的腦細(xì)胞全給馬蜂叮死了,我不來猜你的,你直接說就是了?!?/br> 我苦笑,好容易想表現(xiàn)一下,胖子還不配合,無奈道:“好!咱們把一切不可能的因素都去掉,沒有什么有魔力的湖泊,沒有什么死人復(fù)活,也沒有妖怪,但是事情必須是合理的,盤馬說的話必須成立,那么唯一的可能其實(shí)很明顯——人不可能復(fù)活,進(jìn)山的考古隊和出山的考古隊,不是同一支?!?/br> 胖子頓了頓,領(lǐng)悟道:“你是說,死的人沒復(fù)活,走出來的是另外一批?” “盤馬他們殺了的那一批人確實(shí)死了,此外,他并不了解那支隊伍,如果有另外一支隊伍存在,我覺得,不需要多么高深的化裝,就可以騙過他?!?/br> “可是,為什么他們要這么干?這不是耍他嘛!” “我僅僅是推測,通過那支隊伍的情況和盤馬的情況,我感覺這事可能有些誤差。咱們假設(shè)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可能計劃中,就在盤馬殺死考古隊的那一天,這一支考古隊就被設(shè)定了要給抹掉,但是,這個計劃出現(xiàn)了偏差,也許來殺死考古隊的殺手,在林子中遇到了什么意外,沒有到來,反而由盤馬完成了這個任務(wù)。之后,替換的冒牌隊伍來到,以為殺手完成了任務(wù),于是按照劇本開始了偽裝。由此,不知情的盤馬才有了魔湖一說。”我道,“這是一種合理性的推測,事實(shí)或許完全不同,但不是沒有可能。” “哎!聽上去好像有點(diǎn)靠譜,不過胖爺我好像在哪兒聽過這樣的橋段……”胖子想了想道,“你有什么證據(jù)?” “只有一些細(xì)節(jié),比如說,考古隊是盤馬帶進(jìn)去的,但出來的時候沒有再等盤馬的帶領(lǐng),自己就出發(fā)了,這說明后面的隊伍很熟悉地形,有出去的本領(lǐng)??赡芤惨?yàn)樗麄儼l(fā)現(xiàn)了什么蛛絲馬跡,所以對龐二貴等人進(jìn)行滅口?!蔽业溃骸艾F(xiàn)在還不知道這支考古隊是否就是去西沙的那一支,但是我感覺,即使不全部是,其中肯定也有幾個人是,照這個假設(shè),你說,會不會是有人為了去西沙,因而特地進(jìn)行掉包?”我分析著,感覺自己的思路很成熟。 胖子道:“他娘的!但是你怎么證明?” “最直接的方法,是去羊角山的那個湖里看一下,現(xiàn)在湖變小了,可以潛水下去,看看下面有什么,找找有沒有當(dāng)時拋入湖中的尸體?!?/br> “這個有點(diǎn)困難吧!現(xiàn)在差不多過三十年了,有尸體也早就爛沒了?!?/br> “骨頭肯定還在?!蔽业?,“盤馬他們沒有船,拋尸的地方肯定靠近湖邊,我們可以去碰碰運(yùn)氣?!?/br> 第十七章 似曾相識 胖子覺得我的說法很玄乎,但是也承認(rèn),這是整起事件合理的唯一可能性。再加上他本來就是羊角山一日游的積極份子,聽我一說要去,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 接下來,我們商議了一些具體事項。 廣西行本來是旅游性質(zhì)的活動,什么裝備都沒有帶,所以有點(diǎn)棘手。萬一碰到有開棺掘冢之類需要家伙的事,怕是只能干瞪眼。 地方偏僻,也不可能買到現(xiàn)成的裝備,胖子說道,有些東西倒是沒有必要,咱們可以買點(diǎn)替代品,雖然用起來不會那么稱手,但這一次離村子還算近,對質(zhì)量的要求也不用太高。 他說的是野外生存用品,獵人有自己的一套,肯定不需要背著固體燃料和無煙爐,不過見識了野獸的剽悍,武器還是要準(zhǔn)備一些。 把阿貴叫來,和他商量這些事情,他自己也打獵,有三把獵槍,都是被改裝過的不知道名字的老槍。 三把槍年代就不同,最老的一把是從雞棚里拿出來的,雖然槍管子的成色還可以,但槍膛里頭全銹了,誰也不敢用,另外也沒處去找火藥去。另外兩把都是打子彈的,看的出是戰(zhàn)爭年代留下來的。 前幾年禁槍,但是這里的人都靠打獵為生,吃飯的家伙當(dāng)然不肯交出去,上頭也知道情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現(xiàn)在子彈不好弄,阿貴說得村干部去縣里批才買得來。他自己打獵已經(jīng)屬于業(yè)余活動,家里存彈不多。 胖子把兩把槍檢查了一下,道:“阿貴的那把絕對沒問題,另一把太久沒用了,但本身保養(yǎng)的還可以,要開一槍之后才能知道還能不能用?!?/br> 別無選擇之下,我們以五十塊一發(fā)的高昂價格,在阿貴隔壁幾戶鄰居里買來五十發(fā)子彈。 我看那黃銅的圓柱狀子彈,就知道是小作坊里手工做出來的,這東西居然要五十塊,真他娘的讓我有點(diǎn)心疼,胖子就說別這么小雞肚腸,五十塊錢可能就救了你的命,絕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