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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最牛國醫(yī)妃在線閱讀 - 第158節(jié)

第158節(jié)

    蘭燕跟在她身邊,是當(dāng)時唯一一個知道她拿了一本自己寫的秘籍放在老太太的地窖里,裝成是徐氏秘籍給婆子拿走的人。

    李敏當(dāng)時,并沒有真正用藥放倒守門口的婆子,只因這個婆子,她也是觀察許久的了,知道這婆子是王氏的人。誰說她在尚書府里沒有眼線了。眼線是多著,誰讓多的是人想離開尚書府投奔她李敏,因為她李敏的前途越來越好,比王氏好。

    算定了王氏會把秘籍送給靜妃,為此可以一塊把靜妃拖下水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可以確定了,自己母親的秘籍,不在靜妃手里。但是,靜妃對王氏進獻的東西信以為真,說明,靜妃是知道徐氏有這樣一本秘籍的。

    現(xiàn)在,問題在,這本秘籍在誰手里?不在尚書府,不在王氏,不在靜妃,在這個皇宮里的某個人手里揣著?

    護國公府的馬車,離開了皇宮。

    李敏沒有和婆婆同乘一輛馬車。尤氏那臉子氣,都不知道從何說起。尤氏只顧把氣都撒到她頭上,根本沒有看到護國公的臉色。

    朱隸離宮的時候,剛好魯仲陽給李華看完病,帶著提藥箱的藥童走出宮門。

    見到朱隸在宮門站著,魯仲陽避不過,走過來,拱手:“王爺?!?/br>
    之后,李敏坐上馬車前,聽到自己丈夫和魯仲陽說:

    “請魯大人費點心,宮里或許有人進了不明來路的藥材。”

    她說的話,或許他表面看起來漫不經(jīng)心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其實都放在心底琢磨過了的。

    李敏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個男人了,說是心計深沉如海,猶如女人心海底針。

    魯仲陽果然是乍然聽到這樣的消息時,一愣,接而沉了臉,道:“老臣感謝王爺,回頭馬上讓人去查?!?/br>
    這個事可大可小。藥材弄錯了,會關(guān)系到開藥的大夫被砍頭的。

    魯仲陽坐上自己家的轎子時,回頭看到李敏,點了點頭說:“今日老夫又受隸王妃恩情了,改日必登門道謝?!?/br>
    那是,有她李敏在前頭擋著,這只老狐貍的腦袋最少保得住沒有落地。

    或許是硬要賣個人情給她,魯仲陽告訴她:“華婉儀母子暫時平安?!?/br>
    李華根本是裝的,連皇帝都心知肚明的事兒。

    李敏目送老狐貍走了,回身,走到馬車前,上車后,掀開車簾一看,只見他翻身騎上馬之后,朝另一個方向去了。

    伏燕過來向她轉(zhuǎn)告他的話:“王爺有事要回去下碼頭?!?/br>
    不是因為大皇子要回來了嗎?

    反正,尤氏心里認(rèn)定了,連大皇子回來,都是她李敏的陰謀詭計。

    回到家,婆婆把門關(guān)上,對著她李敏開始訓(xùn)斥了:“我知道你性情耿直,但是,不應(yīng)該不分是非,不分公私?!?/br>
    “母親是認(rèn)為兒媳婦私下和淑妃娘娘狼狽為jian了?”

    尤氏抬頭看著她那一臉的平靜,氣不過,質(zhì)問:“否則,淑妃娘娘怎么知道太后娘娘今日要吃rou?如果不是你那些話,太后娘娘能想到吃rou嗎?”

    “母親多疑了。兒媳婦倘若和淑妃娘娘有勾結(jié),直接讓淑妃娘娘給太后做rou菜,一鳴驚人不是更好?”

    這,這倒也是。何必淑妃來問,太后想吃什么她再做什么。

    可是尤氏心頭的疙瘩沒有除。容妃做不成貴妃為一回事,但是,淑妃突然把大皇子召回來了,這算是什么。

    李敏道:“母親,兒媳婦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br>
    “你說?!?/br>
    “憑淑妃之力,哪可能讓大皇子回宮?”

    尤氏猛的吃了一驚,隨之沉下眸色,手指緊張地抓緊了扶手。這樣一說,這個貴妃的位置早內(nèi)定好了?;实酆褪珏ǖ?。因為,皇帝那樣輕易就答應(yīng)了大皇子回宮,根本沒有猶豫考慮的時間?;实弁蝗幌逻@樣重大的決定沒有猶豫,肯定是心里早想好的了。

    讓大皇子回宮的目的,和立貴妃的目的一樣,萬歷爺是下決心了,要動搖下東宮的地位。

    “所以,王爺并不驚訝?!崩蠲粼賿伋隽艘活w炸彈。

    尤氏傻愣了好一陣。原先只以為自己兒子偏袒兒媳婦,所以全程默不吭聲,結(jié)果不是。

    李敏也是后來看到老公按照原計劃去碼頭處理事情,才知道朱隸對這事兒,早有所料了。說起來也是,立貴妃這樣重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容許放任由比賽出結(jié)果這樣的意外??隙ㄊ且獌?nèi)定的。

    皇后說起來,是算計沒有贏過皇帝。

    “公孫先生說過,江淮兩地知府,瞞報大水死亡人數(shù),流離失所難民人數(shù),這事兒遲早是要東窗事發(fā)的。這些,都是太子太傅的人?!?/br>
    萬歷爺是不能不懲治太子身邊的爪牙了。就像李敏當(dāng)初被魯爺抓到的時候想的一樣,總有人是要遭殃的了?;实鄄荒芊湃芜@種事兒不管,因為眼看民都要造反到皇帝眼皮底下。

    尤氏靠回到椅子里,老半天像是都沒有回過神來,李敏的話,一下子把她思緒打亂了。

    她本想狠狠罵一頓兒子兒媳婦,卻是找不到點。連定李敏私通淑妃的罪都定不了。倘若貴妃這個位置是皇帝內(nèi)定給淑妃了的話。

    奇怪,完全看不出來。萬歷爺還在太后面前笑說自己和淑妃勾結(jié)。這樣說的話,豈不是,皇帝早知道淑妃病好了。和淑妃串通好的演的一場戲。因為淑妃是什么食材都準(zhǔn)備好了,等太后說什么她再做什么。

    萬歷爺簡直是影帝!

    不要說尤氏一個這樣想,恐怕等皇帝走后,太后也知道自己上套了?;屎螅蟾攀悄莻€最后悔不已的,因為自己出的主意是完全中了皇帝的下懷。

    皇帝是拿六宮捏著玩。

    自己meimei知道嗎?

    尤氏舉棋不定。

    李敏讓婆婆自己想著,退了下去。該說的話說了,然后,看婆婆自己造化了。要說婆媳關(guān)系,不如說母子關(guān)系。要看男人會不會做了。

    她老公,貌似,心里早有選擇了。

    一路走回廂房,路上,隨口問了句管家:“二少爺不是在府里嗎?”

    “聽說夫人回來,二少爺出去了,大少爺說是有事給二少爺做?!?/br>
    她老公真是詭計多端,不讓弟弟留在府里被母親有機可乘。

    李敏有些哭笑不得,他這些動作,真是細(xì)微到讓她對他無可指摘。

    朱隸倒也不是偏袒她不顧母親,只是,尤氏現(xiàn)在最需要的不是拿人發(fā)泄,而是冷靜。

    現(xiàn)在,護國公府里的三餐,由護國公發(fā)話,都是由她來決定吃什么。中午在宮里幾乎沒有吃到東西,借宮里這股長壽風(fēng),李敏給婆婆主張了一碗清湯掛面。

    尤氏這回沒有發(fā)難,想必,兒子兒媳婦說她口味重的話她聽不進去,可是,皇后太后嘲笑她口味重的話,她聽進去了。

    吃完中飯,勞累一個上午,李敏躺下去休息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天氣變冷的緣故,近來愛乏困,尤其中午喜歡嗜睡。

    睡了一覺醒來,都午后四五點鐘了。宮里來了人,那人可能看著尤氏不在,才敢進到她院子里見她。

    “奴才拜見隸王妃?!敝旃蛟诶蠲裘媲埃ЧЬ淳吹?。在他身邊,放了個提匣。

    李敏打了聲哈欠,接過念夏遞過來的茶,熱呼呼地燙著嘴兒,問:“公公為什么事來?”

    “奴才主子,讓奴才提了盒點心,來給隸王妃?!闭f著,朱公公把身邊的提匣子推到了李敏面前,挪開上面的蓋子。

    里面,露出三塊綠豆糕。

    “本妃無功不受祿。代本妃謝過你主子。”

    朱公公像是早料到她這樣說,再跪前一步,從袖管里抽出了一張紙,雙手捧著送到李敏面前。

    “這是什么?”

    朱公公答:“主子有聞,隸王妃在尋找南門的鋪子。這是一張地契,剛好靠著南門,位置奴才去幫主子看過了,絕對不差。”

    李敏拿起的茶蓋輕輕合上茶盅的杯口,起身:“告訴你主子,本妃什么都不要?!闭f罷,揮手:“送公公出門吧。以后也請公公不要到本妃這里來?!?/br>
    朱公公叩頭,又說了一句:“奴才還是代主子,對隸王妃的恩情感激不盡?!钡劳?,再三叩首,再離開。

    待朱公公走了,李敏掃到門口站著的人影。方嬤嬤看藏不住,主動從門側(cè)站了出來,對她說:“大少奶奶放心,這府里,沒有人敢把今日之事告訴給夫人?!?/br>
    不告訴夫人,說明她老公早知道了。

    碼頭里,一袋袋貨品裝上備好的馬車。公孫命令下面的人務(wù)必點好數(shù)目,保證一袋不露,在接到快馬傳達的消息之后,走到朱隸身邊,說:“王爺,皇上的人出發(fā)了,淑妃帶人親自去接大皇子?!?/br>
    “東宮這下勢必慌了手腳。本來這事兒不關(guān)東宮的事,太子、皇后都這么想的。現(xiàn)在,朝廷上下都在想著,這背后是誰突然插了東宮一刀。”朱隸負(fù)手,眺望那一片江面,河面上飄起了濃霧,這個天氣是越來越是不好了。

    “有人,早知道淑妃好了?!惫珜O說。

    “這是自然的?!敝祀`瞇了下眸子。

    “八爺府里沒有任何動靜。常嬪回到長春宮,繼續(xù)帶著十九爺?!惫珜O說到這里,頓了下,“王妃知道王爺知道她給淑妃治病的事?!?/br>
    “淑妃來找她時,我們在隔壁,她想都想得到?!敝祀`看著河面的眼神里,忽然漾起了一道柔光。那是提起她時,不由自主的。

    “這事兒,王妃真的有插手嗎?”

    耳聽公孫都不敢肯定,李敏究竟有沒有幫淑妃一把,讓太后吃rou。朱隸回頭,瞟了眼他,嘴角勾了勾:“她當(dāng)然不會做的。她要是真的做了,讓淑妃直接燒rou,一鳴驚人。她最多,是幫淑妃治病。所以,淑妃對她肯定是感激的。只能說,她和我們一樣,猜到了貴妃是內(nèi)定的。因此,皇宮里的人,哪個能讓她真正信任。眼看,她是看出我們連容妃都不是全然信任的?!?/br>
    之前,她騎在他馬上,和他說話,她那再三試探他的眼神,他娶的這個王妃,聰明過人,一眼都可以看出他心思。反倒是他母親,不知是真瞎了眼看不出來,還是,如她所想的那樣,尤氏的心,其實本來都不在護國公府。

    皇宮里的人,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早在當(dāng)年他入宮第一天,這話他父親對他說過了。什么人都不要信。

    三面兩派,出爾反爾,都是皇宮里的人的本事。再親的人,在皇宮里都身不由己。

    看看尚書府王氏的下場就知道了。關(guān)鍵時候,靜妃只能把王氏當(dāng)棋子。讓人大出意料的,應(yīng)該是朱璃的態(tài)度。

    朱隸沉了沉眼神,今天看到朱璃沖出來為靜妃說話,本來是合情合理,可是,當(dāng)想到朱璃和王氏那層關(guān)系,結(jié)果,朱璃把王氏當(dāng)利用的棋子以后。是的,這事兒,朱璃本來在知道的時候,可以盡全力,包括運用自己的權(quán)力去阻止這些人自取滅亡。但是,沒有。朱璃任其發(fā)展,用意很顯然,他是要對方得逞,成功離間尚書府和他們?nèi)隣敻弦约办o妃的關(guān)系。

    “三爺可能已經(jīng)知道,某些人說的肯定是謊言,有些人說的話,才是實話。現(xiàn)在,似乎離真相越來越近了?!惫珜O良生的聲音,伴隨河面上的風(fēng)聲吹的有些遠(yuǎn)。

    幾步開外,傳來的簫聲,寧靜悠遠(yuǎn)。仔細(xì)聽來,卻與平常略有不同。

    感覺自己的主子被簫聲引起了注意,伏燕低聲說:“是師傅吹的送離別?!?/br>
    公孫良生聽著,微微一笑:“許大俠的簫聲,一直都是引人遐思,觸景傷懷,是不是,王爺?”

    朱隸眸子里像是被勾起了一道光,曼聲道:“聽起來是有些斷腸?!?/br>
    許飛云的簫聲,今兒聽起來大有悲愴之意。

    聽到朱隸這樣一說,公孫良生仔細(xì)一聽,貌似是如此,不由莞爾:“莫非,許大俠這首曲子,是吹給大皇子聽的?!?/br>
    朱隸回頭看了看他臉,公孫的書生臉一點都沒有變,嘆了口氣。

    那頭,吹簫的人,明顯是被公孫這句話嗆到了,連續(xù)迎著風(fēng)吹來了幾句咳嗽聲。

    都說書生的嘴巴最毒,這話準(zhǔn)沒錯的。

    “回府。”眼瞅那個貨裝的差不多了,有些馬車已經(jīng)出發(fā),朱隸轉(zhuǎn)身朝自己愛騎走去。伏燕緊跟在他后面。

    公孫良生留在碼頭,監(jiān)督把貨裝好運走了,才可以走。

    簫聲又慢慢地吹了起來,這回吹的是回娘家的小調(diào)子,本來是因為公孫那句話以后,想改成輕快一點的曲子,來離散剛才那所謂悲愴的氣氛。

    結(jié)果,這一吹,朱隸回了頭,搖了搖腦袋。果然,公孫良生又冒出了一句:“看來許大俠是對大皇子念念不忘,給大皇子都吹起了回娘家了?!?/br>
    伏燕拍了下額頭。聽到簫聲一停,對朱隸說:“主子,不如奴才留在這——”

    朱隸揮揮手:“讓你師傅先回府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