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十二姐?”此時(shí)還敢陪著她的,也就只有謝十三娘了,余下姐妹,不是各自躲在各房中不敢冒頭,怕被惦記上,就是幸災(zāi)樂禍等著要看她笑話了。 謝十二娘緊緊握著謝十三娘的手,聽著外面母親厲聲道:“想讓你meimei給人做小,除非我死了!”她渾身猛然一顫,還未曾反應(yīng)過來就聽得外面素來和氣的兄長道:“母親大人可別這么說,你若是死了,等父親回來就又要娶繼妻了。到時(shí)候十二妹可就跟我一樣再沒有生母護(hù)佑。等她守孝結(jié)束,只怕連著這樣的婚事也都沒了!” 謝十二娘臉色發(fā)白,幾乎要拗?jǐn)嗔酥x十三娘的手。 謝十三娘卻是渾然不覺,她心目中千好萬好的世子哥哥,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當(dāng)初她還覺得明華沒有嫁給世子哥哥可惜呢,如今聽到外面的言語,她卻是要哭出來了!怎么會這樣,謝家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她是不是還在做夢? 謝十二娘卻是猛然站了起來,連帶著謝十三娘差點(diǎn)跌倒。她臉色鐵青地看著門外,聽著那些吵嚷之聲,什么侯府好吃好喝供養(yǎng)了她這么多年,如今正是她該為侯府出力的時(shí)候。 “十二姐,你冷靜,你冷靜……”謝十三娘緊緊抓住了她的手,“有伯娘在呢,定然不會出事。世子哥哥話說的再狠,也不敢真的動手?;橐鲋孪騺硎歉改钢?,只要大伯和大伯娘不開口就沒事!” 謝十二娘被她生生拉了回去,聽得外面大哥和大嫂一紅一白兩個人唱夠了戲離去,這才渾身顫抖著被謝十三娘扶了出去。 “娘……”她哭著跪倒在謝侯夫人面前,抬頭看過去,“這可怎么辦才好?” 謝侯爺去了北疆,原以為接管北疆軍務(wù)當(dāng)是手到擒來之事,卻沒有想到屢屢遭挫。謝侯本就是繼承的爵位,年輕的時(shí)候倒是在兵馬司歷練過幾年,只是他自幼養(yǎng)尊處優(yōu),在京城之中又有著謝家的臉面在,誰會真正為難他,與他過不去? 如今到了北疆那種不民風(fēng)粗野,不開化的地方,事事都是拳頭大的說了算。謝侯爺這樣享受了大半輩子京城繁華的世家子弟,一開始用些手腕還有點(diǎn)湊效,只可惜如今越發(fā)寒冷,北疆潑水成冰,謝侯爺吃不了這樣的苦,在北疆將士的眼中那點(diǎn)身手也不必文弱書生強(qiáng)上多少,自然是威信全無。 更何況,他縱然是皇上派去的驃騎大將軍,可是這北疆原本的將軍卻也不是吃素的??v然比他低上一級,然而這些人卻齊心,他想殺雞儆猴一般動一人,這才發(fā)現(xiàn)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般簡單。 北陵國和周朝雖然停戰(zhàn)了,然而兩國之間的那些空地上卻還是偷偷生存著不少的小部族,游人的。這些人不事生產(chǎn),夏日打獵,冬日打劫,最強(qiáng)的一伙人大約有兩百多人,幾次擄劫之下,北疆這邊出城的百姓叫苦不迭。 謝侯爺怒極生膽,竟然想著帶著五百人馬去把這一部族給剿滅了。 所幸他身邊的師爺靠譜,見勸不下他,就讓他多帶了一倍的人馬去剿匪。數(shù)倍人之下,謝侯爺最終是保住了性命,然而如今消息傳往京城,卻是讓謝侯府的人大驚失措。 謝侯爺重傷,且剿匪失敗。北疆城內(nèi)倒是沒有受什么大災(zāi),可是好不容易穩(wěn)下的民心卻亂了。 最重要的是,跟著他一同出去想著出個風(fēng)頭,在皇上面前露露臉的幾家子弟各有受傷,而最為嚴(yán)重的就是吳家三子吳旗郢。他雖然被救了回來,不過當(dāng)夜就沒熬過死了。 這樣的消息謝侯爺連夜讓人快快送信入京,讓家中人造作安排。所以,謝世子才興起了讓繼母膝下的嫡妹嫁入柏家給柏家二房的老爺當(dāng)繼室的念頭。 縱然柏家二老爺如今都已經(jīng)四十有三,比著謝侯爺也不差兩歲,但是最起碼在這京城之中他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吧? 不然縱然北疆那邊用的是四百里加急,最晚兩天消息也該到了。 謝世子心中焦急,卻沒有想到一向綿軟的繼母如今竟然硬是攔在了前面,這邊說不通,那邊柏家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情,怕是對這門婚事就不怎么樂意了。他一早透了口風(fēng),說是之前齊王選妃的事情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如今妹子不好嫁,那柏家二老爺立刻就動了心思??扇羰侵x侯爺在北疆的時(shí)候露出來,還牽扯到吳家三子的死……柏家二老爺可不見得就會為了一個小姑娘,惹上這么大的麻煩。 而如今時(shí)間緊迫,他心下焦急,恨不得把謝十二娘綁了塞進(jìn)小轎子抬去柏家好了。 偏偏這件事情又不能跟旁人說,他又不信任繼母,只一個人苦思冥想,覺得他還沒當(dāng)上侯爺呢,就要為這個家費(fèi)盡心血了。下午的時(shí)候,謝世子就又去了謝十二娘的院子。 謝十二娘發(fā)狠,只以為這個嫡親的兄長在父親走后就露出了猙獰的本相,拿著剪刀直接抵在喉嚨間,恨聲道:“哥哥若是再逼我,我一剪子下去,一了百了!” “你就算是死,也要抬到柏家才能再死!”謝世子話說的狠毒,可是到底還是又?jǐn)⊥肆恕?/br> 他原本就是被縱容出來的草包,只覺得此事關(guān)乎身家性命,不敢對外宣揚(yáng),實(shí)在是誤會了謝侯爺那封信的意圖。謝侯爺要知道兒子這般行事,只怕要后悔這么重要的一封信竟然沒有寄給妻子了。 他與兒子實(shí)際上一個想法,總覺得妻子不可靠,會為自己的兒女考量。甚至還怕她會借此機(jī)會除掉謝世子,讓她原在東山求學(xué)的兒子頂上世子的位置。 此時(shí),對于謝家來說,最為重要的當(dāng)時(shí)聯(lián)系姻親和舊故,商量對策,想辦法求情才是。畢竟,雖然一千人馬沒有打過兩百多人馬有些丟人,可畢竟沒有丟失疆土,也沒有留下什么大的錯處。只是不善馬戰(zhàn)而已,略微尋些看得過去的借口,把握準(zhǔn)了皇上的心思,多也就是斥責(zé)降級而已。 至于吳成豪家的老三兒子,死都死了,難不成還要讓謝侯爺給他賠命? 只可惜,謝世子是個十足十的草包,風(fēng)流成性又沒有半分的膽量,偏偏還繼承了他爹的小肚雞腸和疑心病。如今把消息壓著,幾次放狠話都被擋了回去,竟然是生生等到了北疆的消息傳回京城。 也不知道謝侯爺在北疆那邊做了什么功夫,反正這消息聽著還算好一些。 驃騎大將軍帶一千人馬,遇敵死戰(zhàn),不敵重傷撤退。吳家三子,吳旗郢身亡。 至于敵人數(shù)目和開戰(zhàn)原由,竟然都省了下來。 只是,臨近年關(guān),這般的消息實(shí)在不算好,皇上大發(fā)雷霆,謝家嫡系還未曾反應(yīng)過來,敵對的那一方就上了。 這南嶺才出了逃兵一案,北疆不是停戰(zhàn)了嗎?怎么還會這般死傷嚴(yán)重? 皇上,此事當(dāng)細(xì)查??!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大家中午好~~~ ☆、第52章 采薇 等著明華知道這個消息的時(shí)候,第一次議事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寧王作為原北疆將領(lǐng),被特意從京外軍營召回參與了這次議事,被問及那些小部落的戰(zhàn)力時(shí),他才知道那奏報(bào)之上竟然寫遭遇幾乎同等軍力的部族。 如果一個部族能有一千壯丁出來劫掠,那么整個部族最少要有三千到五千人才對。一個這樣大的部族,他在北疆之時(shí)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更不可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shí)候里面發(fā)展出來。 寧王只簡單把北疆周邊與北陵國的空白區(qū)域的情況說了一下,在場眾人就神色各異了。 “謝家倒是手眼通天,”此時(shí)他懶洋洋靠在軟榻之上,綿軟而溫暖的毯子一直蓋在小腹之上,神色間帶著一絲鄙夷,“只可惜,手段差了些,想要瞞天過海竟然連著一絲安排都沒有,這般隨意搭起來的戲臺子,自然是人人拆了?!?/br> 縱然有心人想要幫扶一把,也無從幫起啊。 明華笑著坐過去,把手爐塞給他,這才緩聲道:“過會兒王爺喝上一碗姜湯,先驅(qū)寒才是。若是還打噴嚏,不行就要勞煩陳大夫一趟了。幸好他記掛著王爺?shù)纳眢w,咱們回來之后,他隨后也收拾了一下就回了王府?!?/br> “不過是吹了點(diǎn)涼風(fēng)……”寧王訕訕笑了下,卻老實(shí)捧著手爐,繼續(xù)說起朝中之事,“謝天峰也算是人物,雖然只會紙上談兵,演變幾個陣勢,然而其他方面頗為圓滑……如今出了京城這般應(yīng)對失措,看起來,他看中的兒子也不過如此。謝錚其人,紈绔子弟都算不上?!?/br> 他說著不著痕跡地看了明華一眼,對謝錚這般了解還是因?yàn)楫?dāng)初明華曾經(jīng)與他有過婚約。 “據(jù)說,謝侯爺與前任謝侯夫人頗為伉儷情深,對于先夫人留下的這個孩子,自然是多了一些疼愛。”明華淡淡道,并未把這人放在心上,只平心而論,“如今的謝侯夫人雖未曾做出捧殺的事情來,只看結(jié)果,卻也是把謝錚給養(yǎng)廢了。” 這才是水滴穿石的功夫,男人再留心,只怕也顧不上這許多。 而謝天峰其人……明華略微想了想,才又笑著道:“謝侯怕嫡長子被繼室給委屈了,只怕更寵著,說不得謝世子身邊還會有人特意交代,說謝侯夫人定然會害他,他的話一概不能聽信?!?/br> 想起謝錚那婚前就有的庶子,明華輕笑了下。謝侯夫人水磨的功夫做了十幾年,只怕怎么也沒有想到,她只想毀一個謝錚而已,如今卻讓整個謝侯府陷入了困頓之中。 寧王見她突然露出笑容,不由一愣,正想再問就聽得外面腳步聲,接著就橙香的聲音。 “王妃,驅(qū)寒的姜湯做好了?!?/br> “送進(jìn)來?!泵魅A起身,過去盛了一小碗姜湯遞過去,“王爺趁熱喝吧,謝侯府如何,與咱們無關(guān)。如今年下,府中要忙的事物頗多,既然各處已經(jīng)停歇,王爺也趁此放了戶部和兵部的那些個人回家準(zhǔn)備過年,趁機(jī)也在府中好好修養(yǎng)才是?!?/br> 她看著寧王喝了一碗熱湯,額頭冒出細(xì)密的汗水,立刻拿著帕子過去幫他擦拭,順帶才道:“也免得有人覺得王爺之前是裝病。” 雖然原本就是裝病,可是既然裝了也要裝的好些。 寧王笑著拉下了她的手,道:“好,本王一切都聽王妃的?!?/br> 明華這才露出笑容,緩緩坐在他身側(cè),笑著道:“如此最好?!边@幾日里面,寧王跟著齊王勾心斗角的拉扯軍餉的事情,眼看著好不容易養(yǎng)出來的一點(diǎn)血色又沒了蹤影。 寧王輕笑,“如今也忙完了,咱們安心過年就是。至于其他人,誰在意誰去忙碌就是了。” 不管是謝侯府也好,牽扯進(jìn)貪贓軍餉中的官員也好,又或者是齊王也罷,總歸,頭疼是旁人,提心吊膽的也是旁人,不會是他們。寧王府里面,一片祥和,不算多的奴仆忙碌得幾乎要腳下生風(fēng)一般,準(zhǔn)備著寧王府這些年來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新年。 就在小年夜這一天,寧王府迎了一對從北疆來的兄妹。 鄭誠志和鄭采薇。 鄭誠志虎背熊腰,聲如銅鈴,帶著一股子北疆男兒的豪爽,而鄭采薇也比尋常女子高出半頭來,卻生得是亭亭玉立,腰間一把劍更是把她襯得英姿颯爽。 更為難得的是,她與鄭誠志竟然沒有半分相似的地方,五官雖然沒有京中女子的柔美,卻透出幾分英挺之氣,別有一番風(fēng)姿。此時(shí)兄妹兩人站在正堂,一個豪邁、疏闊的北方漢子,一個英挺、秀美的俊逸少女,倒是讓明華一時(shí)都有些愕然。 “恰是不巧,王爺今日有事出門還未回來。”她請兩人坐下,然后讓人去尋了秦莫過來。北疆那邊的人,秦莫應(yīng)當(dāng)是認(rèn)得的。 鄭誠志在明華跟前不敢抬眼,早聽人家說京城里面規(guī)矩大,生怕瞧了不該瞧的地方。倒是鄭采薇一派鄉(xiāng)野姿態(tài),似乎是不知道規(guī)矩一般細(xì)細(xì)地把明華打量了兩遍,然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露出失落之色。 明華原本還被瞧得有些不快,見她這般姿態(tài)忍不住想笑。秦莫一時(shí)半會不來,她就與鄭采薇聊起了北疆的事情。 鄭采薇原本還有些拘謹(jǐn),不過三五句話的功夫,許是說得都是她熟悉的事物,就大膽起來。話語間不由就講到了如今在北疆丟了大臉的謝侯爺。 她說得神采飛揚(yáng),“那謝天峰也是啥的,剛?cè)ケ苯臅r(shí)候就耀武揚(yáng)威,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侯爺一般。為著北陵國的人,北疆的將士倒是給了他些面子,想著確實(shí)不能在北陵國面前讓他露了怯。誰知道,等北陵人走了,他還不消停,反而越演越烈,大家伙自然是不樂意奉陪了!他瞧不起咱們這些泥腿子、跑江湖的,咱們還瞧不上他沒點(diǎn)真本事呢!” 鄭采薇眉飛色舞,比手畫腳道:“那一日我看他又欺負(fù)劉大哥,就忍不住半路跟了過去,在他回去的路上把直接套麻袋把他給揍了一頓!” 謝天峰堂堂侯爺,回府的路上如何也不會只有他一人才對。明華聽鄭采薇避重就輕,直接說起謝天峰窩在府中幾日不出來,就明白只怕那一日她還有不少的幫手。 也是,這樣明麗動人的少女,身邊怎么會少了護(hù)花使者呢。 “……什么謝侯爺不一樣被我打得皮青臉腫,他自以為躲起來我就看不見了嘛……” “咳咳!”一旁鄭誠志聽meimei說得越發(fā)不像樣子,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然后頭埋得更低了些,“王妃,舍妹不懂事,還請王妃見諒?!彼f著露出難色,“就是她惹下了這般禍?zhǔn)拢也艓еx了北疆,來投靠王爺?shù)摹N覀冃置脙扇?,自幼被師父收養(yǎng),名字都是他給取的。這世上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親友。師父過世,我們兄妹兩人這才投軍到了北疆,想著也算是學(xué)得一身武藝沒有白費(fèi)?!?/br> 誰知道鄭采薇任性,惹了那么大的貨。那謝天峰再是個軟柿子,也不是他們能夠隨便捏的啊。他被人沒頭腦的打了一頓,自然要懷疑那幾日被他責(zé)罰過的人,為了這個又惱羞成怒帶著人出去一趟吃了敗仗回來。 原本以為這事兒也就算了,卻沒有想到不過兩天功夫,謝天峰就傳出了之所以吃敗仗是有內(nèi)jian的消息。之前那幾位弟兄更是被百般刁難,甚至于連著家眷都被抓了起來。 為了不牽連人,鄭采薇幾乎要沖進(jìn)驃騎將軍府去再大鬧一場。還好鄭誠志雖然笨了些,卻還有些彎彎繞繞的,當(dāng)夜帶著meimei入府大鬧一場,臨走長弓射箭,飛書一封承認(rèn)了揍他的罪名,更是大罵了謝天峰沒有半分用兵之才,害死了不少將士偏生把責(zé)任推到了莫須有的jian細(xì)身上。 然后兄妹兩人連夜狂奔,一路躲過了追拿,到了京城投靠寧王來了。 明華聽得驚異莫名之余,又有種心神向往的感覺。不過,這對兄妹倒真是一對妙人。 說話間,秦莫匆匆趕到,聽聞是北疆故人來,他自然是不敢遲疑。被丫鬟帶著進(jìn)了屋,一見是鄭氏兄妹當(dāng)下就露出笑容,先是跟明華請安,這才與鄭氏兄妹打招呼。 鄭采薇此時(shí)倒是不怎么說話了,只看著鄭誠志與秦莫說話,在旁抿唇似笑非笑。 兩人敘舊一番,鄭誠志又把事情略微說了一遍,秦莫聞言這才對明華拱手道:“王妃,下屬這就出府去尋王爺回來,王爺若知道鄭氏兄妹來京,定然十分高興?!?/br> 明華心中了然,笑著道:“我已經(jīng)派人去尋,你陪著他們兄妹說話,我讓人安排住處才是?!?/br> 鄭誠志的住處好安排,這王府空著的地方不少,臨著秦莫周馳他們住就是了,看起來他們關(guān)系當(dāng)時(shí)不錯的。為難的是鄭采薇,讓她住后院客房倒是沒問題,問題在于看她那跳脫的性子,只怕是難以穩(wěn)住??墒?,女客住前院也未免不像話。 明華想了想,最終給她安排了個好去處。 后院和前院之間,挨著校場的一個小院子。 只是那院子長久沒有人住,又有些偏僻,倒是要好生收拾一番。明華一番忙碌,等都安排妥當(dāng)就聽綠桃匆匆來報(bào),說是寧王回來了。明華收拾了一番,等到過去的時(shí)候就見丫鬟們上了酒菜,屋內(nèi)美酒飄香,她進(jìn)門正要行禮一眼見寧王端著酒杯,立刻上前攔了下來。 “王爺,陳大夫交代過,王爺不能飲酒的。”她說著輕輕從寧王手中拿走酒杯,見寧王神色錯愕,卻是柔柔笑著道:“王爺身子才略微好些,若是飲酒引發(fā)了舊傷,只怕鄭氏兄妹也會心有愧疚吧?” 她回神坐在寧王身邊,笑著看向鄭氏兄妹,道:“有朋自遠(yuǎn)方來,王爺心中高興,自然當(dāng)美酒佳肴招待,只是王爺身子不變,若是喝酒,我來奉陪就好?!?/br> 鄭誠志原本還想抗議,誰知道明華說她陪酒,他一下子就蔫了。 沒看一旁寧王都什么沒說呢。 鄭采薇一雙漂亮、靈動的眼睛在寧王和明華身上掃來掃去,半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才笑著道:“是我們兄妹冒失了,并不知道王爺身子不適?!?/br> 她說著起身倒酒,“我自罰三杯?!?/br> 明華看著她喝酒,笑著道:“不過是王爺見著自家弟兄心中歡喜,倒是我擾了幾位的興致。”她說著也倒酒,飲了三杯。寧王在旁這才像是緩了過來,開口道:“無妨,我們繼續(xù)說事兒,等我好了,咱們再痛飲三百杯!” 氣氛這才又熱鬧了起來,聽著這群人回憶北疆往事,明華縱然是心中憋著火氣,卻也不由聽得出神。不過給寧王撤下了救換上來的,還是不客氣的一壺nongnong的藥茶。 寧王當(dāng)著曾經(jīng)部屬兼兄弟的面,硬是面不改色的陪著喝了一大壺。 等人喝醉了被扶著去安排好的住處,夫妻兩人回了容嘉居中,寧王這才立刻對紅櫻叫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