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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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家中再無其他親人了嗎?”張芝麻始終無法理解對方為什么剛死了爹就進了內(nèi)宅給人為奴為婢,難道就像戲文里唱得似的,乃是賣身葬父? 很快,香蘭就替張芝麻解開了疑團。 “家里沒什么親人了?倒有隔房的叔伯,但內(nèi)心險惡,實在不能托付。” “哦?!?/br> “我家本是趙家的佃農(nóng),租了趙家八畝地,賴以求生。前些日子,爹爹與鄰家因為土地邊界的糾葛動了手,失手將對方打死了,他自己亦是一身重傷。對方告了官不說,還硬要拿我抵命。我爹爹氣不過,在眾人面前尋了短見。現(xiàn)如今家里親戚無人可依,鄰居又懷恨在心,爺和奶奶憐我命苦,這才帶至家里安置?!?/br> 原來是這么回事,這個香蘭,說起來也是個苦命人。 “逝者已矣,meimei萬事都往開了想吧,把日子過好了,你爹爹的在天之靈才能得到告慰?!?/br> 張芝麻懟人很有一套,安慰人卻始終做不到得心應手,左支右絀的,帶著幾分張煌。 “jiejie說得道理我都懂,但是就是走不出來這個坎兒,想到幾天前還硬朗健壯的爹爹就這么沒了,我這心里,就如同刀攪了一般難受。” 張芝麻聞言,少不得替她感嘆一番,“哎!總得需要時間來化解。你也莫要太過悲傷了,若是損了身體,到辜負他一片為你的心了?!?/br> 香蘭拭了拭眼淚,勉強一笑,“謝謝jiejie寬解我,能跟你訴訴苦,這會兒到覺得好多了?!?/br> “那就好。以后但凡覺得不痛快了,你盡管找我說,雖然我給不了你太好的主意,但總歸比你自己埋在心里憋著要好?!?/br> 香蘭猛點頭,“嗯嗯,能得jiejie這句話,香蘭感激不盡。”頓了頓,她又道:“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耽誤了你這么多功夫,meimei很是抱歉。這就走了,jiejie早些歇息吧?!?/br> 香蘭邊說著邊站起身來,走向門口。 夜深了,張芝麻也不好再留她,因此便讓她自行去了。 兩人交談的時間,前前后后加起來還不足一盞茶功夫。 桌上靜靜立著的燭火突然爆了燈花,火苗子左右搖晃著,使得地上的濕腳印都跟著明明滅滅。 張芝麻心里再次浮起那個疑問,所以這么晚了,她到底是從哪里淋了雨回來? 第24章 原來你是這樣的表小姐 夜色愈加深沉,潑墨般的黑無孔不入地籠罩著四野。雨也越發(fā)急了,密集的雨聲讓人的呼吸都覺得緊湊起來。 張芝麻睡得不是特別安穩(wěn),頻頻地翻著身。 突然,“嘭”的一聲,那扇雕花的木門被人從外面給大力破開了,一股磅礴的濕氣“呼”地一下席卷而來,沒了木門的遮眼,外頭的雨聲似乎急切地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張芝麻大驚,猛地坐起身來,眼見著趙奶奶文馨帶了許多人沖進來。 發(fā)生什么事了?張芝麻愕然。 “把她給我綁起來,別讓人跑了。”文馨咬牙切齒地下著命令,臉色陰沉地比外面的天都要冷凝。 事發(fā)緊急,張芝麻一時半會兒未能反映過來,直到被李mama和香菊拿繩子死死地捆了并壓在地上,張芝麻才想起要反抗。 “放開我,快放開我,奶奶,您這是做什么?不知道香荷犯了什么錯,竟要遭此大辱?” 張芝麻拼命掙扎著抬起臉來,看向文馨,想求得一個答案。 文馨冷冷一嗤,問她:“我花了錢典你是讓你做什么來的?” “自然是要為了趙家誕育子嗣而來?!?/br> “呵!既然如此,那你到是給我生出一個來???不然我典你養(yǎng)你又有什么用?” “……”張芝麻很是無語。 咱怎么也得講個理吧,這才來幾天啊,怎么可能立刻就生個孩子出來?又不是老母雞下蛋。再說了,生孩子又不是一個人的事…… “好叫奶奶知道,香荷來此僅有數(shù)日,況且一個人做不來那生孩子的事情……” 文馨大怒,“你還敢頂嘴,來人啊,把她給我抬起來。既然養(yǎng)你還不如養(yǎng)只老母雞,那索性就你把當成老母雞給宰了。抬走!快快抬走!” 張芝麻這才慌了,撕心裂肺大喊道:“不要啊!饒了我吧,救命啊……” 這一喊,倒把自己給喊醒了。 原來是個夢! 張芝麻呼吸急促地坐起身來,伸手摸了摸額頭,掏出一腦門子的汗來。 怎么會做這樣的夢呢?簡直匪夷所思。 穩(wěn)了穩(wěn)心神后,她摸著黑下了床,抖抖索索地點了油燈,趁著微弱的光亮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地一口氣喝了,腦子這才算是清楚了。 已經(jīng)到了后半夜了,除了風聲雨聲,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讓人恍惚覺得世上只剩自己一個人。 她悄悄推開窗子,一股帶著水汽的泥土氣息瞬地鉆進鼻孔,很新鮮,但也帶著土腥氣,說不上讓人反感,但也不覺得喜歡。 悄悄往外一打量,張芝麻微得一愣,對面東廂里竟然也亮著燈,趙修海那高大的身軀映在窗子上,隱隱看去,似是手里還握著書卷。 張芝麻一時間看得癡了,他,居然如此用功嗎? 愣怔間,那道影子居然站了起來,在張芝麻驚訝的眼神里,推開了東廂房的窗。 兩人就這么隔著黑暗和雨幕,毫無花巧地將眼神撞在了一起。 時間仿佛變得很快,又仿佛變得更慢,總之,這意外的對視讓張芝麻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也跟著止了。 趙修海沒料到對面這個張牙舞爪的女人這會兒也沒睡,見她一直傻傻盯著這邊,動也不動,趙修海微微皺了皺眉毛,然后伸手關(guān)緊了窗子,隔絕了對面的視線。 怕擾了文馨休息,趙修海便不回正屋,只往東廂的一張小床上一躺,眼睛一閉,頭腦一空,很快就睡著了。 張芝麻有些訕訕,心里暗暗怨怪自己,有啥可看的,怎么還盯住不放了,這讓人家怎么想?要臉不?丟人不?沒見過男人是咋的? 終于到了早上,雨勢像被老天爺揣進了口袋里,戛然而止了。 張芝麻后半夜幾乎沒怎么睡,這會兒卻一點兒也不困,看起來精神的很。 她將自己收拾妥當后,邁著大步就去了廚房。 昨晚的夢,她認為是老天給她的警示,既然一時半會兒生不出孩子來,那就總得做出點兒其他貢獻,免得被主家認為是白吃飯的,那樣不好。 先前與眾人也都見過了,這會兒到不覺得生疏,才進了廚房的小跨院,張芝麻就招呼起來,“王牛早啊,正忙著呢?” 王牛本是個孤兒,前些年被老光棍兒王叔收做了徒兒,也便隨了王姓。他七歲來的,這會兒已經(jīng)十二了,不知不覺中就成了一個半大的小伙子。 王牛正在廊下?lián)]著小斧頭劈柴,冷不丁見張芝麻進來了,登時把一張臉羞得透紅。 “表,表小姐,你怎么來了?” 張芝麻一窒,臉上現(xiàn)出許多尷尬。這孩子還真單純,全家上上下下把她認真當表小姐的,八成只有王牛一個。 “我過來瞅瞅,看看有什么活兒是我能搭把手的?” 王牛果然不依,“可萬萬使不得,這些都是粗活,哪里是表小姐能做的?” “無妨,我以前在家里也是時常干活的?!弊焐险f著話,張芝麻就已經(jīng)行至廚房門前。 廚房門前有兩口大缸,張芝麻左右都看了看,水是滿的,“缸里的水是干凈的嗎?昨兒下了一夜的雨,可別流進雨水來。” “是干凈的是干凈的,昨天師父瞅見天陰了,就拿蓋子遮住了的?!?/br> “哦?!彼⒏滋羲幕钏闶菦]拿著。 張芝麻便信步進了廚房。 “表小姐,廚房里萬萬不能進??!里面盡是油煙,嗆得慌?!蓖跖<奔钡刈愤M來要攔,張芝麻一閃身給避過了。 大廚王叔正揮汗如雨地揮著鏟子炒菜,聽見腳步聲,只當是王牛,便粗著嗓子道:“個偷jian耍懶的滑頭,只知道躲懶溜號!趕緊著,幫我給灶里填把柴火?!?/br> 王牛還沒應聲,張芝麻到先張嘴了,“好嘞,這就來了?!?/br> 清脆的女兒聲線把個袒胸露背的王叔嚇得半死。下意識就要拿手把胸前捂住,手中的鐵鏟便當啷一聲掉進鍋里。 “你怎么進來了?”王叔大驚失色道。 張芝麻也沒料到進到廚房里先看到的就是半身的肥rou,只能佯裝鎮(zhèn)定地回他,“我閑著也無聊,過來給你們搭把手?!?/br> “可別,不用,我們師徒倆應付的過來?!惫?,王叔也是一臉的拒絕。 張芝麻不以為意,誰也別想阻止她干活!應不應可不是你說了算。 張芝麻彎腰就捧起一把柴禾,照著灶口就塞了進去,塞得有點多,火勢變得有些微弱,一時間上不來熱乎氣。 她便一手拎著燒火棍把柴禾挑起來,另一只手“吭哧吭哧”地拉起風箱來。 火苗子隨風而長,一下子就跟成了精似的,“嗖”一下竄起來,如饑似渴地舔著鍋底。 王叔被嚇了一跳,“我的小祖宗誒!這可要了命了。趕緊著收手吧,都要糊了。” 確實有一股淡淡的糊味飄散開來,張芝麻便棄了風箱,又拿著燒火棍搗著灶里的火。 王叔也不敢耽誤,揮著鏟子把這鍋命運多舛的趴豆腐給盛到了盤子里。 擦了擦頭上的汗,王叔伸手把一邊的衣服拽了過來,胡亂的往身上一披,把溜圓的大肚子好歹遮住了,他斜睨著眼睛看了看張芝麻。 “怎么突然要替家里干活了?前幾日不是待得挺舒服的嗎?” “!”連總是躲在廚房里的王叔都覺得她前幾日待得挺舒服的,看來自己確實閑得有些不像樣了,這就難怪會做那樣的夢了。 “是真打算干?還是只想做出來給別人看看?”王叔繼續(xù)問道。 這話真特么,實在是太直白了。 張芝麻眉毛一立,“王叔這話說得,恁得寒磣人!家里供我吃供我住,我做點家務活讓奶奶高興高興也是應當?shù)摹!?/br> “說人話!” “當然是為了給別人看的。” 話音一落,表小姐那完美的形象立刻坍塌得稀碎,把個王牛震驚的無以復加。 萬萬想不到,萬萬想不到啊,香荷姑娘竟然是這樣的表小姐?!自己以前還拿她當好人看,原來不過是個欺瞞主子的貨色。 相比之下,還是香蘭姑娘好,說話溫溫柔柔的,待人接物又誠懇。 王叔卻扯著嘴巴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小妮子對我的脾性。不過,我少不得提醒提醒你,既然是要做著給人看的,何苦來我這里費工夫。我這里人少,主子們等閑也不會過來,你在這里裝把式,那不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嗎?” 張芝麻也笑了,“這個無需擔心,我自然有自己的辦法?!?/br> “嗤!口出狂言。你能有什么辦法?行了行了,快別在這里消遣老夫了。早上時間緊,一會兒主子們收拾妥當了就得吃飯,下人們也都長著嘴呢,也不能餓著。我可忙著呢,別給我添亂!” 張芝麻點點頭,“確實,下人們可都長著嘴呢!” 說完,也不再理會師徒倆,徑自坐在一張小木凳上就摘起韭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