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蕭承睿今日騎棗紅馬,穿玄色勁衣,越發(fā)襯得面色如玉身姿挺拔,身后一眾族御龍直人馬個個出類拔萃,身型彪悍,卻又紀(jì)律森嚴(yán),便是如今騎馬而來,也絲毫不見亂象,井然有序。 蕭承睿微抬手間,太子親衛(wèi)騎兵齊齊勒住韁繩,就此待命。 一眾正在前行的騎兵就此戛然停步,矯健利索,絲毫不曾拖泥帶水。 顧蔚然看得暗暗感慨,想著這太子署親衛(wèi)果然訓(xùn)練有素,和尋常侍衛(wèi)不同。 這時候顧千筠已經(jīng)上前招呼太子,兩個人說起話來,聲音略低,顧蔚然支起耳朵來也沒聽到。 她托著下巴,暗暗地嘆了口氣,想著如果能私底下和蕭承睿說說話就好了,撒撒嬌賣賣乖,他或許能多告訴自己一些消息。 蕭承睿微側(cè)首,眸光便朝自己這邊射來。 眸光輕淡。 顧蔚然忙沖他笑了笑,揮手示意。 然而她這里手揮到一半,他就已經(jīng)漠然地收回了目光,就好像根本沒看到她一樣。 顧蔚然:…… 什么人哪! 她暗暗磨著牙,暗想,下次見到他,一定不理他,他說得再好聽,都不要理他。 旁邊的江逸云見了這一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自己的臉,之后笑了。 能看到這個,被打也值了,她喜歡太子,想嫁給太子? 極好,那就送她一程,讓她去做寡婦好了。 *********** 車馬行到了約莫距離燕京城二十多公里的時候,來到一處小鎮(zhèn),前面?zhèn)飨聛砻?,說是原地整頓休息。 顧千筠見此,便要帶顧蔚然過去吃些東西,路上雖然帶了吃食,但自家meimei往日養(yǎng)尊處優(yōu),自然不能受委屈,便要親自帶著顧蔚然過去旁邊的小鎮(zhèn)上。 此時的顧千筠雖然已經(jīng)對江逸云起了戒備之心,不過到底是問了她是否要些吃食,江逸云心里正想著顧蔚然和太子的事,正覺得意,忙沖顧千筠一笑,感激地說自己不要,又謝了顧千筠。 顧蔚然因?yàn)榫戈柟鞯氖拢故嵌嗔藗€心眼,從旁留意著江逸云望著顧千筠的那眼神,頓時覺得……是有些不對勁。 江逸云和自己哥哥說話,那語氣,那情態(tài),媚里媚氣的,眼神軟,說話柔,聲音嗲,就跟她和五皇子說話一樣的。 看來靖陽公主不是多心,江逸云果然要勾搭自己哥哥?還是說,她就是下意識的舉動,和男人說話的時候那語氣態(tài)度就是和女人說話不同? 不管哪一種原因,顧蔚然心里都覺暗暗不爽。 在這本書里,自己的娘以后要跪在江逸云面前哀求,顏面盡失,如果自己二哥哥竟然心儀這個女人,那她都恨不得先把這個二哥哥給剁了。 顧千筠已經(jīng)帶著顧蔚然來到了小鎮(zhèn)的茶樓前,猛地看到顧蔚然那眼神,頓時有點(diǎn)怕了:“妹啊,哥沒得罪你吧,你那是什么眼神?” 顧蔚然:“二哥哥,對你來說,天底下的女人,誰最重要!” 顧千筠想了想,小心地道:“自然莫過于母親和meimei了?!?/br> 顧蔚然眼神充滿警告:“知道就好!” 顧千筠:“……” 他猶豫了下,終于問道:“好meimei,二哥哥得罪你了嗎?” 顧蔚然:“現(xiàn)在還沒有?!?/br> 顧千筠:“?” 顧蔚然:“以后也許有。” 顧千筠:“……” 突然心里好苦。 顧蔚然審視著自家哥哥,她決定先給哥哥來一點(diǎn)預(yù)防,說說自己娘多么耐心地養(yǎng)育他長大,對他多么悉心教誨,讓他深記母恩,不可為人女人或者其它什么背叛自己娘。 誰知道正要開口,就聽得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千筠,你也在這里?” 兄妹兩個回頭一看,是蕭承睿。 蕭承睿烏發(fā)紫衣,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墨眸似有若無地掃過旁邊的顧蔚然。 而在小小的店門外,兩列玄衣兒郎林立,整齊劃一地侯在他身后,那是東宮親衛(wèi)。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看我們太子哥哥怎么甜甜甜,我現(xiàn)在去發(fā)上一章的紅包。紅包查看方式:右上角下人》通知 其實(shí)這兩天有些無心更文,為武漢同胞的境況憂心,也害怕北京已經(jīng)是二十天前的武漢。 偏偏我自己喉嚨有些發(fā)炎,昨晚還有點(diǎn)低燒差不多37,這個時候很容易過度緊張。 又,昨天一朋友說,她海淘了一些防護(hù)口罩,如果北京不那么嚴(yán)重,她可以捐給武漢醫(yī)護(hù)人員。這一刻真是好感動,希望這一切趕緊過去吧,希望武漢人民盡快挺過這一關(guān)。 第27章 這一次大家出來都是跟隨御駕而行, 既是御駕,當(dāng)然是一切聽從調(diào)度, 隨時待命,是以沒有幾個人敢隨意行動, 也只有顧蔚然這種才敢跑出來小鎮(zhèn)找點(diǎn)吃食, 或者蕭承睿這種身份的, 才可能出來走動。 蕭承睿和顧千筠聊了幾句后, 便隨便點(diǎn)了一些方便路上帶著的吃食, 大家各自用了,顧千筠又命人打包一些給江逸云。 顧蔚然看看坐在一旁的蕭承睿,故意道:“二哥哥, 你去盯著一些,仔細(xì)不要給我們打包隔日的, 路上我還要吃呢?!?/br> 顧千筠自然知道自家妹子挑剔,想想也是, 笑望向蕭承睿道:“她素來挑剔,太子也知道的,我過去看看?!?/br> 一時顧千筠親自去了, 只剩下蕭承睿和顧蔚然。 蕭承睿沒說話,就那么看著顧蔚然, 墨眸平靜,卻專注。 顧蔚然被他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終于忍不住問道;“你看我干嘛!” 語氣就有些不高興了,小嘴也微微抿起來。 蕭承睿挑眉:“為什么不可以看?” 顧蔚然:“……” 她臉上微紅, 咬牙切齒,垂眼看著桌子上的木頭紋路:“之前我沖你打招呼,你理都不理!現(xiàn)在我也不理你了!” 蕭承睿:“有嗎?” 顧蔚然這下子可算是逮住理了:“你好意思說沒有,就是剛剛你騎馬和我哥哥說話的時候,我還沖你擺手了,你根本沒搭理我?!?/br> 蕭承睿頓時明白了,抿唇,沒說話。 顧蔚然看他這樣,頓時覺得他是心虛:“知道自己錯了吧,哼!” 蕭承睿:“當(dāng)時人太多了?!?/br> 顧蔚然:“什么?” 蕭承睿:“我身邊人太多,我如果和你說話,別人都會看到,他們都會看到你對我笑,我不想讓他們看到?!?/br> …… 蕭承睿的這句話來得突然而直接,顧蔚然有些措手不及。 這句話實(shí)在是太容易引起她的想象,細(xì)想之下,會讓人浮想聯(lián)翩,一時真是臉紅心跳。 她抬頭看向他,卻見他就那么定定地望著自己,眸光專注又燒灼。 她瞬間覺得自己的心被燙了一下,睫毛微顫,她下意識躲開了他的目光。 她不自在地抱住自己的雪韻,給雪韻順毛。 雪韻瞇著眼睛,順服地享受主人的撫摸。 蕭承??聪蚰侵槐活櫸等槐е臑貘f,微微蹙眉,倒是想起那天指引著自己尋到她的那烏鴉叫聲,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是注定的:“你這只烏鴉很有靈性?!?/br> 顧蔚然不知他話中另有其意,聽到這個,頗有些小驕傲地說:“當(dāng)然,也不看看,這是誰養(yǎng)的烏鴉?!?/br> 蕭承睿抬手:“讓我看看?!?/br> 顧蔚然抱著自家烏鴉,很有些舍不得,不過想想,蕭承睿救過自己的命,也就大方地把雪韻給他看了。 蕭承??粗翘岱赖男⊙凵瘢幻庥X得好笑,不過倒也沒說什么。 雪韻烏鴉抖擻了一下烏黑到湛藍(lán)的羽毛,懶洋洋地抬眼看了一眼蕭承睿,倒是沒什么意見,兩只細(xì)腿蹲在蕭承睿身上,舒服地閉目養(yǎng)神。 蕭承睿伸出手指,引著那烏鴉來啄他的手:“都長這么大了?!?/br> 顧蔚然:“那當(dāng)然,我養(yǎng)得好!” 這只烏鴉年紀(jì)并不小了,距離它從烏鴉窩里掉出來,已經(jīng)是十年了。 當(dāng)年顧蔚然也才五歲而已,剛剛發(fā)生了那個大病一場得知自己的是背景板女配的事,恰好被皇姑姑接近宮去玩,心情并不好的她便有些吹毛求疵逆反尋事。 皇太后就讓太子陪她到處轉(zhuǎn)轉(zhuǎn)。 太子比她大六歲,已經(jīng)十一歲了,便哄著她在宮里頭玩。 不知怎么,她就轉(zhuǎn)到了一處僻靜的宮殿,據(jù)說那里叫冷宮,冷宮里也沒什么人,但有一棵樹,樹上竟然生了一窩烏鴉。 宮人見了,便要捅下來,說烏鴉是不祥之兆,宮里頭不能有烏鴉。 鳥巢捅下來后,一只可憐巴巴的小鳥兒掉出來,就是雪韻了。 雪韻當(dāng)時又瘦又弱,毛都沒長幾根,一臉被拋棄的小可憐樣。 顧蔚然突然覺得這只烏鴉像極了自己,都是隨便捏一下就會死的,生命脆弱,不知道能活幾天。 她抱著烏鴉大哭了一場,之后表示自己要收養(yǎng)這只烏鴉,把這只烏鴉養(yǎng)大成人。 當(dāng)時皇太后聽到這話,臉都黑了,為此還把蕭承睿說了一頓,意思是沒有好好照顧細(xì)奴兒,以至于讓她生出這種奇怪的想法。 蕭承睿能怎么說,顧蔚然抱著烏鴉一直哭,他只能替顧蔚然求情了。 盡管他一直不明白,這水水嫩嫩的小meimei當(dāng)時腦子里在想什么,為什么看到那烏鴉就像沒命一樣地哭。 后來,顧蔚然更是做出許多稀奇古怪的事,越來越讓人看不懂。 但是蕭承睿一直記得她抱著烏鴉哭的樣子。 烏鴉這個時候睜開了眼,懶洋洋地看了一眼蕭承睿的手指頭,之后頗有些嫌棄地瞄了他一眼,別過去了鳥腦袋。 那驕傲的小樣子……不虧是顧蔚然養(yǎng)出來的烏鴉。 顧蔚然忍不住笑出聲:“我的雪韻可是挑食的,不是什么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