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擠著的學(xué)生也都安靜得很，一塊兒盯著里面的父母們。

    幾分鐘之后，突然有一個阿姨趴到了桌上，過了一會兒她的肩膀開始輕輕地抖動。

    “我mama，”唐維說，“不知道看到誰的信了……看到誰家孩子的不開心了吧。”

    接著又有幾個mama低下了頭，拿手抹著眼睛，霍然甚至看到幾個爸爸也以很快的速度偏開頭抹了抹眼睛。

    也許是受到了教室里場景的傳染，外面的同學(xué)也有開始哭。

    比起父母們，他們哭起來就放肆得多了，全都帶聲兒，還有人肆無忌憚地擤鼻涕，沒多大一會兒，教室里里外外就全是眼淚了。

    霍然覺得有些神奇。

    也許是老袁的那些話，也許是這樣的氛圍，里面的家長看到了外面這些哭泣著的孩子的心里話，眼下觸動，比很多道理都管用。

    也許過了今天，有一半以上的家長就會恢復(fù)原樣，剩下的一半里又有一半觸動了幾個月，一半一半又一半的，努力試著理解個一年半載的，最后真正能開始試著改變想法的家長可能少之又少，但不管怎么說，這次家長會都挺有意義了。

    霍然沒有哭，相比很多同學(xué)，他并沒有哭的理由，比如寇忱……

    他轉(zhuǎn)過頭，立刻看到了寇忱通紅的眼圈。

    “忱忱？”他突然就想起了寇忱信上的那些話，頓時有點(diǎn)兒心里發(fā)酸，伸手在寇忱背上輕輕拍著。

    “你rou麻不rou麻啊然然?！笨艹佬÷曊f，聲音里帶著很重的鼻音，不過眼睛里的淚光倒是很快就消失了。

    畢竟要維持很酷很帥很能打的形象。

    七人組沒有等家長會結(jié)束就去了食堂。

    “慘不忍睹，”江磊說，“我媽還沒帶紙，還好后面不知道誰的mama給了她一張紙，要不連鼻涕都沒地兒擤吧?！?/br>
    “你這什么重點(diǎn)啊?！痹S川笑了起來。

    “我覺得吧，”魏超仁說，“重點(diǎn)應(yīng)該是，至少這次期末考，我們不會因為成績被打了，能過個踏實(shí)的年。”

    “有道理，”許川拍拍他的肩，“還好不用補(bǔ)考，要不不知道你爸能不能感動到你補(bǔ)考成績出來，又是一堆不及格怎么躲?！?/br>
    “如果我爸給我好臉，”魏超仁一揮胳膊，“我把徐知凡吃了我也能及格?！?/br>
    徐知凡看了他一眼：“你敢。”

    “這位霸霸，”魏超仁搭著徐知凡的肩，“你這次期末考沒有參加，有什么感受??？”

    “爽啊?！毙熘残πΑ?/br>
    徐知凡還能笑得出來，幾個人心里都挺感慨的，家里一堆事，考試沒參加，家長會沒有家長來……

    “我讓我姐買票了啊，你們把證件給我一下，我姐一塊兒都買了?！笨艹滥弥謾C(jī)，掛在霍然身上邊走邊劃拉著。

    “你跟你爸媽說了嗎？”徐知凡問。

    “說了，說跟你們幾個去旅行，過年能回就回不能回就別等我吃年夜飯了，”寇忱說，“過年不能集體教育我，讓他們失望了。”

    幾個人都笑了。

    “年前我們應(yīng)該回來了吧，”霍然說，“還有大半個月，我們又不是真的去旅行，找人的話，多少能有點(diǎn)兒消息吧？”

    “早上李靈給我發(fā)了個消息，”徐知凡說，“我想著一會兒跟你們說的?！?/br>
    “問到什么了？”寇忱問。

    “胡阿姨狀態(tài)很差，也沒說太多，但這個不是限制人身自由的那種團(tuán)伙，”徐知凡說，“是洗腦的那種?！?/br>
    “我cao，”霍然說，“那你mama呢？”

    “她倆沒在一塊兒了，她回來是因為帶她的那個人被家里人強(qiáng)行綁回去了，”徐知凡說，“胡阿姨回來是沒有錢了，想拉李叔弄了錢再繼續(xù)去，家里不讓她出門，她才吃藥的?！?/br>
    幾個人都愣住了。

    “那你mama有可能也被洗腦了？”霍然問。

    “有可能，”徐知凡說，“現(xiàn)在好的方面是，如果是這樣，我們找到她的機(jī)會更大一些，因為不會被關(guān)起來，行動相對會自由得多，壞的方面就是……她萬一不回來……”

    “綁回來，”寇忱說，“找到人報警綁回來，她有沒有說是誰帶的誰去的？我就想知道，是他媽誰先要去的！”